“快快上茶!”
闻博一边高声呼喊着家仆,一边疾步向我走来,脸上满是惶恐与不安,“陛下您亲临寒舍,臣理当亲自在府门外接驾,如今有失远迎,实在是罪该万死,还望陛下恕罪!”
说罢,他便撩起衣袍,双膝跪地,深深地拜了下去,头也不敢抬,身子微微颤抖着。
我轻轻抬手,虚扶了一下,脸上带着几分随意的笑容:“行了,爱卿,不必这般多礼。
朕今日不过是闲暇无事,来找你解解闷,随便聊聊罢了。”
我一边说着,一边背着手,迈着悠闲的步伐在他的大厅里缓缓踱步,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四周的装饰,不时发出啧啧的赞叹声。
“瞧瞧这屏风,雕花细腻,用料上乘,尽显高雅品味啊!
还有这摆件,工艺精湛,独具匠心,爱卿的眼光着实不错。”
我驻足在一座精美的玉雕前,仔细端详着,手指轻轻摩挲着玉石的纹理,眼中满是欣赏之色。接着,我又踱步到墙边,一幅一幅地欣赏着那些挂着的字画,时而微微点头,时而轻轻皱眉,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这幅山水意境深远,笔触细腻,颇有几分大家风范;
嗯,这幅字嘛,笔力刚劲,却又不失灵动,只是在布局上似乎还可以再斟酌斟酌……”
闻博和小中子静静地跟在我身后,专注地听着我对每一件物件的点评,不时点头应和着。
闲聊了一会儿,我心中知晓是时候步入正题了,便停下脚步,神色也变得严肃起来。
我轻轻叹了口气,目光望向闻博:“爱卿,朕近来有一事十分恼人,反复思量也不得其解,不知你可否为我排忧解难呢?”
闻博赶忙再次躬身行礼,一脸虔诚地说道:“陛下请讲,臣定当竭尽微薄之力,为陛下分忧!”
“你认为我朝的官员考核制度如何呢?”
我紧紧盯着他的眼睛,目光中带着几分探寻。
闻博在我的示意下,小心翼翼地在椅子上坐下半边屁股,清了清嗓子,开始说道:“我大宋确有每年对官员的考核,主要通过磨勘制、历纸制、巡视制等考核制度来实现。
这磨勘制,便是官员提拔或者地方官改任京官都要通过磨勘法进行考察。其主要依据官员的资历、政绩等因素,审核其是否具备升迁的条件。”
“哦?”
我微微扬起眉毛,身体前倾,急切地问道,“那爱卿以为这样考核的结果如何呢?”
闻博微微皱起眉头,脸上露出一丝忧虑的神情,缓缓说道:“陛下,这磨勘制度其实还是存在一些弊端的。
如今它过于强调资历,使得部分官员滋生了因循守旧的风气,每日只想着熬过任期,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反正只要任期届满且无大过,就能顺利得到升迁。
臣私下以为,长此以往,将会让许多碌碌无为、懒政怠政的官吏借此机会升官,而那些真正有才能、有抱负的官员却可能被埋没,无法完全施展自己的才华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摇头叹息,眼神中满是无奈与惋惜。
“那爱卿再说说其他的制度又是如何呢?”
我靠在椅背上,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扶手,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闻博的脸。
闻博挺直了身子,继续说道:“这历纸制分为两种。
一种是自我鉴定,即官吏每天都要自记功过,然后提交给上级,也就是自己填写考核表格;
另一种则是先由上级记录下级官吏的善恶及德才表现,以此作为考核依据,之后再由审官院或吏部等机构复查其考绩,最终将考核结果记录并公布,作为赏罚和升降官吏的依据。”
我一听,顿时瞪大了眼睛,用力地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不满的神情,提高了声音说道:“这怎么行?
这岂不是让那些心怀不轨的官员有了可乘之机?
只要多交点钱,走走关系,岂不是就能嘎嘎升官?
这简直是荒谬至极!” 我愤怒地拍了一下桌子,桌上的茶杯都跟着晃动起来,茶水溅出了些许。
闻博见状,吓得身子一颤,连忙说道:“陛下息怒!
我朝还有巡视制,您不定期派官吏到各地巡视,开展考察复核的工作。
这些巡视官吏是从各个部门临时抽调而来的,担任按察使、采访使、察访使、宣抚使等职务,其主要任务便是廉察官吏,复核与考评地方的治理实效。
臣以为,有了这一条,出现贪污腐败的情况或许会少一些。”
我听了他的话,没有立刻回应,而是站起身来,双手背在身后,默默地在大厅里走了几个来回,微微点了点头,心中暗自思忖:我虽有龙啸分布在全国各地,狼傲负责收集情报,可即便如此,也很难保证官员队伍里不会出现腐败分子。
看来,是得想个法子整治一下了。突然,我停下脚步,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爱卿,你看要是朕把各路州县的主官都召来京城赐宴,顺道考察一番,如何?
朕要当面问问他们去岁都做了些什么,至于当地政务,就暂且交给下属去打理几日。”
闻博听了,脸上露出一丝犹豫之色,小心翼翼地说道:“臣以为,如此大规模地召集地方官员,会不会造成地方上的短暂混乱呢?
毕竟大宋疆域辽阔,这小到知县,人数众多啊。”
我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眼神坚定地说道:“爱卿不必担忧,这些知县平日里哪有机会见到朕?
朕此番让他们来京城述职,就是要让他们清楚地知道,只要为朝廷尽心尽力,为百姓谋福祉,朝廷是不会亏待他们的,是不会让他们的功绩被埋没,得不到升迁的机会的。”
闻博微微一怔,随即脸上露出钦佩之色,连忙起身行礼:“陛下英明!
如此一来,既能让陛下对地方官员有更直接的了解,又能激励他们更加勤勉为政,实乃良策啊!”
稍作停顿后,他又像是想起了什么,问道:“陛下,那这些出征在外的武将又当如何考核呢?”
我坐回到椅子上,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不紧不慢地说道:“武将的考核相对简单些。
出征的几位将军,等他们打完仗回来,自然是论功行赏;而那些在朝的武将,就让他们讲讲自己的见解,说说自己就任以来的所作所为,是否称职,是否为国防之事出了力,朕心中自有判断。”
我放下茶杯,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威严,仿佛已经看到了考核之后官员们焕然一新的面貌。
“那就这么定了,明天朝会。
你可要让人站出来提议。
大胆的让他们说,朕的意思你懂就行。”
我朝着闻博笑了笑,说是找他商议。
就是知会他一声,提前决定好,再把朝臣叫来开个会走个形式。
毕竟需要开会的事情早都已经决定好了,能随便开会决定的事情还需要我参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