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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历史军事 > 开局明末战场,首秀三连杀 > 第315章 脂粉之地(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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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时三刻。

两老头仍在变着法试探。王九理解他们心思:明明可弄死他们,为何还会愿意谈判?

难怪打仗包输不赢!重大考验面前,世代吸血的贵人就这前狼后虎德性!得,换点痞性,教教他们做事。

烛影在南孔家徽与魏国公蟒纹间摇晃。王九屈指敲着黄花梨案几,仿佛敲打两家钱庄的命门。

\"南党?不就是个七到九席的江南商会?\"他忽然嗤笑,\"二位坐头两把交椅,后面席位三百年来换了数十茬——如今倒让李旦那海盗挤进前三?\"

徐弘基的玉扳指在契约上刮出细痕。若今夜谈崩,明日全大明的伪票都会涌向两家钱庄。天知道长兴岛印了多少伪币?

靠另外那几席帮衬?嘴上个个义愤填膺!誓要同王九干到底,但挤兑一天也没人愿借一两现银……

一鲸落万物生!他们或就等着这刻。届时莫说百年基业,怕是孝陵卫的火药库…都要\"不慎走水\"。

“天要亮了!”王九伸个懒腰:“明说吧,瞧不起泥腿子快速窜升!你们一直将我往死里骂。”

“好吧,我忍几年后,就按你们的规矩对骂。可你们却在耍流氓!要将我的人都抓了,我再老老实实任由你们骂下去?有这样欺负人吗!“

“之所以还愿同你们谈?第一,你们在江南的产业,别人都不愿我插一脚,走投无路的你们愿意。

第二、王九不贪。你们以为我偷贷巨款就是贪?错!为了自保!

你们做梦都想弄死我对吧?当这八千万两藏牢!我再每年二百五十万准时还款,才是真正护身符。

你们当然不信,等我还上几年后?不信又如何!我活着,就一直准时还款!老子死了还啥钱?

第三、长兴岛是我的根基,但老子想名正言顺。”

孔贞恒的茶盏溅出几点褐斑。他们这才惊觉,王九要的他们早想到,却疑神疑鬼费了大半夜劲。

\"三个条件。\"王九响指一啪一啪,\"一、长兴岛世代都是我的;二、不许再坏我名声!或者,不许动我的耳目!别以为我不懂,世代富贵的首代?不是圣人就是大忠臣;三…\"

他忽然又拔起徐达的剑:\"你们能卖安南,能通鞑靼,能同建奴做大买卖,害我在冰天雪地打生打死!为何就不带我一起发财?\"

两老头的瞳孔同时收缩。他们终于看清:眼前哪是啥忠君爱民的将军,分明是谋万世富贵的赌徒,押的却是整个江南的脏事。

……

丑时七刻。

烛泪在青铜冰鉴的夔龙纹上凝成血痂。徐弘基抖开契约时,孔贞运的喉结正随着更漏声上下滑动——活像秦淮河上竞价花魁的盐商。

\"岁禄五千石,许开海事。\"徐弘基的蟒袍在烛火下泛着幽光,\"沐家养得私兵三万,将军要的水师…不过换个旗号。\"

江南钱庄愿供军饷。\"孔贞运的南孔印信重重落下,震得案头《朱子新诠》书稿簌簌发抖,\"只要这新学…\"

\"啪!\"王九弹飞一粒碎银。亲兵抬进的十筐污泥银里,泰昌元年的官印正冲两位贵人眨眼。

\"去年松江府赈灾银熔炼得可好?\"王九慢条斯理撕着契约,宣纸裂帛声里混着徐弘基的磨牙响。

寅时三刻。

孔贞运抖开的圣旨草稿,洒着苏州织造局暗纹,他偏说是尚宝司贡品。\"何苦学黄巢?\"他枯指点在\"盐引二十万\"上,足够腌透大半个江南的咸鱼。

徐弘基忽然推过冰鉴。夹层里崇明岛地契泛着永乐年的霉味:\"先祖靖难前夜收过类似盒子,装的是鸡鸣寺舍利匣钥匙。\"

两人事先就准备了个崇明岛?亏李旦还在给他们当打手!

\"巧了。\"王九把玩着倭国金小判,\"明日请公爷同祭孝陵——听说守陵卫的火药该翻新了?\"

\"求之不得。\"徐弘基答得比秦淮歌妓还快。长江咽喉要地,倒成了催战锣鼓!真是迫不及待……

“李维酣大人…”

徐弘基击节而叹:“人道是王九有情有义!果然。三年了,还能时刻记得为你殉情的普通女子!范冰晶泉下有知,该含笑了…”

“李维酣?丧师失地那个?”孔贞恒拍案:“当满门抄斩!速斩!”

“兰星公子何人?”

两人不住眉目传情,孔贞恒终于瞪眼点头,徐弘基仍略有纠结:“王将军所问,可是常与犬子结伴而行…”

王九打着哈欠:“我只是有些好奇而已,若不便…”

“人皆避父讳,有人却反其道而行之啊。”孔贞恒抢答。

那两个跑腿出卖辽沈两城之人,他们也敢承认……

\"这'长兴侯'我接了,不过…\"王九突然向暗处招手:\"抬上来!\"

当铁碑抬上时,孔贞运终于瘫在雕花椅里。碑上\"洪武鱼鳞册副碑\"七字烫眼,侧边永乐御史批注更毒:\"此田今在魏国公府荷花池下。\"

\"按《大明律》,侵田千亩者斩。\"王九抚过密密麻麻的人名,\"这碑够换几年清净?\"

\"三年!\"徐弘基指甲抠进黄花梨。

王九摇头。

徐弘基“激动”起来:“将军何苦?老夫这个庶女,一年前就成你们耳目!老夫却将其视若嫡女,一直带在身边,何曾有过为难?”

是早在等着?

\"五年。\"王九忽看向琵琶弦断处,徐家庶女抖得比秋叶还凶。

“仰晋既已说破,也算巧合。可惜将军已有妻妾...\"

孔贞运刚开口,就被徐弘基截断:\"能作将军长辈,老夫幸甚!\"眼神却剜向老搭档——当年卖辽沈二城都没这般痛快。

五更梆响。

“王将军,时辰不早!”孔贞恒看眼契书,“将军准备几多现银?帮两家应对晨起后的挤兑。”

王九闻言拍案大笑:\"我哪来的现银?几千万两还在东海龙王枕边呢!\"

两位老狐狸的呼吸同时停滞!眼睛迅速充血:没有现银?那还让我们费一整夜神!

“天下有存银几何?”王九自问自答:“王某估算,不下七亿!单海贸流入大明,就不下五亿两。

可天下却常缺银两流通,两位富可敌国,却也无太多现银,一场挤兑就要破产。为何?”

两人眼中冒火!不是你先从皮岛银行贷走五千多万现银,再突然地无耻挤兑两家钱庄……

“王九就曾搬空开原城!当时,一个个从地下挖出的银冬瓜,都不知埋了几多年月。”

王九用粗陶碗给自己灌口水,看着双人摇摇头,眼中分明写满——咋还没开窍?

“并非每个富人都如两位,有大把投资渠道。多数人有钱就埋起来。一个开原,商绅为避建奴,就挖出数百万两托我转运!锦绣江南…有几多?”

“你是说?”魏国公两眼渐圆!“去搜刮他们补亏空?”

“然…时未及也!”孔贞恒终于大吼出声。

“来得及!”递上计划书:“一、长兴岛停止挤兑;二、昨日兑来的一千万两,我“九出十三归”为两位救急;三…怎能叫搜刮呢?

他们宁愿埋掉,也不交商税、矿税!瞒田地、瞒人丁!大明府库早积灰一片,我等当为大明忠臣…”

“九出十三归?你!你比当年的严世蕃还狠!”徐弘基也抑制不住怒吼。

王九拉过徐小妹坐于膝上,声音悠悠:“您也算我岳丈了,您当着她说,现在谁还愿借你现银?”

“如何收?收税乃朝廷有司…“孔贞恒吼得脸已变型。

“不是新来了守备太监吗?朝廷三,我们七,支持他们去收税,还美不死他们?”

\"朝廷三我们七?\"徐弘基浑浊老眼迸出精光。

\"我三,两位一对二。\"王九蘸茶在案上画圈,\"你们递刀,我宰猪。军费、信息费、公关费...多体面。\"

\"恶名…我们背?!\"孔贞运的忠义又憋不住了。

\"徐公当年收建文盒子,孔家卖辽东时...\"王九吹散茶渍,\"诸位的赤胆忠心,洪武爷在天上看着呢。\"

“都得三成!“徐弘基才懂孔贞恒未竟之词:“平常,朝廷一两银子也收不上!现有赤胆忠心之我等,今年的国库必将丰盈。”

晨光刺破窗纸时,三双手按在血丝密布的契约上。孝陵卫的火药味混着咸鱼味,熏得梁间燕子都逃向玄武湖——那儿沉着的张士诚宝船,怕是要重见天日了。

送走两位前辈的王九,却一身疲惫面北遥望紫禁城!

手中久久把玩着精致的万历柜,想起两年前,口中喃喃:“无论为咱俩私交,还是为长兴岛长远?两个多月筹谋的大棋……小由校啊,有钱后的腰杆子能硬得快些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