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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薛老夫子被气得话都说不清楚了,于谦在这个时候站了出来。

“社稷为重君为轻,此为天下大势,也是人心所向。”

“我于谦既然此刻手握着京师二十万兵马,便绝不会允许有人擅自妄图与瓦剌议和!”

自土木堡之变后,于谦威名显着。

此刻的他又是一身的戎装,当真如同手提铁骑、驰骋疆场的三军大将一般雷厉风行。

薛瑄虽然是号称理学宗师,但是若论到实务兴邦,他这个腐儒,又哪里比得过执掌军务的重臣于谦?

薛瑄,先是被朱祁锐一番话给驳斥得哑口无言,后又被于谦示之以铁血之言。

经此两事,薛瑄一时之间涨红了老脸,楞楞的说不出半句话来。

御座上的朱祁钰,将薛瑄的窘迫看在眼里,已经知道他不过是一个清谈空想之人而已。

在朱祁钰看来,薛瑄之前口口声声说要迎回太上皇,不过只是书呆子气发作罢了,并没有其他的念头。

朱祁钰本是一个极其聪慧之人,他知道决不能在此事上,再和臣子们继续纠缠不清下去了。

心中拿定主意后,朱祁钰当即撇下薛瑄不理,而是对着群臣言辞凿凿。

“朕弟邺王和于司马所言在理!”

“朕心已决,自今日起,诸公就不可再有议和之言了!”

“也先挟持太上皇而来,不过是觊觎我大明神器,乃是意图颠覆我汉家江山。”

“若是我朝再犹豫不决、示之以若,则瓦剌定会更加猖狂,我朝军民战心也将懈怠。”

“朕决心以刀剑回击瓦剌,此事就这样谈定了,休得再言!”

随着朱祁锐这么乾坤独断,原本一直未开口的武将们,也是纷纷挺直了腰板。

对于文官们一直压着自己等人一头,武将们本来就是心有不满。

要是再和瓦剌议和,那武将们还去哪里寻找战功,又谈何在功名利禄上更进一步?

见到武将们挺拔的身姿,文臣们更是知道势不可挡。

……

不知不觉间,廷议已经结束,此番前后耗时一个多时辰。

散朝后,王直先是找到了于谦,对他行苦口婆心之言。

“廷益,你今日这又是何苦来哉?你今日所作所为,对你将来仕途大为不利啊!”

“文臣尽皆图谋先迎回上皇,而你却是和武将们一起主战。”

“如此一来,你岂不是游离于文臣之外?你是兵部尚书,乃是文臣中的秋官!”

“你今日以手握京师兵马而力主不可议和,难道就不怕今上对你生出猜忌之心吗?”

“你啊,还是太年轻、太书生意气了!”

王直其实一直是支持于谦的,哪怕两人在某些政见上有分歧。

王直此时称呼于谦的字“廷益”,也是为了释放他对于谦的亲近。

于谦苦笑一声。

“东王先生,你说的,我又何尝不知?”

“只是为了江山社稷,有些事情必须要有人出来担着。至于不为世人所理解,于谦我也是认了!”

于谦又是对着王直一拜。

“我知道东王先生还是一心为国的,若是于谦有什么遗漏,东王先生该说的还是要说。”

“切不可因为今日你我意见相左,而对我生出疏远之心才是!”

王直又一次领教了于谦的刚直,他只是淡淡的说到:“你何苦让自己那么委屈!”

王直在和于谦交谈了之后,又是找到了落在群臣后面的邺王朱祁锐。

“殿下,老臣有些话,实在觉得有必要提醒于你。”

朱祁锐这个时候转变成了好好学生,他对着王直虚作一拜。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老尚书乃是国之老臣,非是孤可比拟的。”

“东王先生有何指教,孤自当洗耳恭听。”

王直左右四顾,在确认四周无人后,才说了心中之言。

“殿下乃是今上的弟弟,亦是太上皇的弟弟。今上对殿下不错,太上皇也是不差。”

“殿下如此厚今上,而薄太上皇,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殿下可曾想过,你这般厚此薄彼,恐怕有人会说你是因富贵而攀高枝。”

朱祁锐正色回答:“东王先生,此言差矣!”

“孤为天子弟,无论是太上皇还是今上坐龙椅,孤都是荣华富贵一生。”

“孤所作所为,不过也是为了祖宗江山,实在不敢有半点私心!”

王直早就料到朱祁锐会有这么一说,他对朱祁锐的说法不予置评,只是接着说出劝谏之言。

“我朝祖制,藩王不可有大用。就算贤如当今皇叔襄王,也是不敢轻易涉入朝政。”

“至于成年藩王,则是需往外地就藩。”

“殿下你明年便要行弱冠之礼,还是需要为自己考虑考虑的!”

王直这话,直指朱祁锐心中最为担忧之处。

朱祁锐一直为自己作为藩王的上蹿下跳,而感到担心。

思虑良久,朱祁锐才真真切切的对着王直一拱手。

“东王先生之言,孤自然是明白的!”

“只是孤乃是朱家子孙、大明亲王。在此风雨飘摇之际,若是孤都明哲保身,那么还有谁人还愿意舍身忘死?”

朱祁锐停下话来,转身对着大殿方向一拱手,然后才又说下去。

“皇兄对尔等臣子皆是待之以宽厚,他不是一个刻薄寡恩之人。”

“孤相信,皇兄乃是难得的明君,他不会不体谅孤的拳拳之心的!”

王直听了也不再多说什么,唯有脸上满是苦笑。

一个朱祁锐,一个于谦,都是一副一心为公的样子,不以个人荣辱为重。

见自己对他二人的苦劝无果,王直也是知道多说无益。

……

因为得了朱祁钰主动出击之命,朱祁锐、于谦、石亨三人,一起回到了德胜门外的大营中谋划。

刚一回到大营,顿时狂风肆虐、风雨大作。

“今日这天色,说起来也是奇怪得很!”

“若是依照过往年份看来,时近冬日的京师,是不会下起这般瓢泼大雨的。”

负责监军的大太监兴安,看似说出无心之言。

不过朱祁锐在听了他的话后,却是觉得其中别有深意。

这突如其来的狂风暴雨,仿佛是在预示些什么,又仿佛是在酝酿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