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卒纷纷只敢在刑部天牢吐槽,顾言之小小年纪就始乱终弃,真是为人不齿!
流言传的多了,顾言之也知道了。
他气的一夜未睡,天还没亮就去牢房找了百里钰钥。
还没来及的发作,牢里的犯人纷纷替百里钰钥讨起公道来。
当然也只敢底气不足问他为何始乱终弃,拜高踩低。
顾言之听见自己名声被毁又气又恼,还有说不出的羞愤之感。
仿佛自己真的做了那等上不得台面的事情。
众人见他脸色红了,更加坚定了百里钰钥的话,纷纷对他投去鄙夷的目光。
“你们可都误会了,我说的人不是顾少将军。”
百里钰钥出言,其他人却觉得她在帮顾言之遮掩。
“多好的姑娘啊,怎么遇上此等负心汉。”
“就是就是,都被负心汉关进牢里了,还要替他遮掩。”
“真是个可怜的小女。”
……
那些窃窃私语让顾言之红着的脸沉了下来,他居高临下,咬牙切齿,“你!”
百里钰钥抬眸,红着眼眶冲他无辜眨眼,眼泪汪汪。
“顾少将军,我真的不是土匪。”
好家伙,她可真会装啊。
顾言之捏着长枪的手暴起青筋,想到平生第二次栽她手里,气的牙痒。
百里钰钥用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求饶道:“带我出去,不然我就天天哭,天天说你始乱终弃。”
顾言之闻言抓起她的肩膀就将她拎了出去,一路到了刑部门口。
门口的人见状小心翼翼询问,“顾少将军,她这是……”
“让她助我剿匪,将功折罪!”
顾言之暼着耷拉着脑袋的百里钰钥,几乎是咬着后槽牙说的。
百里钰钥见顾言之走了,连忙小跑跟上去,小声吐槽,“顾少将军,你脸皮真薄。”
顾言之气的顿住了步子,她就是拿捏自己脸皮薄的把柄了是吧!
若不是在土匪窝她一哭二闹三上吊,花言巧语泪眼婆娑,说她是被土匪抓去的。
她委曲求全保全自己是迫不得已,那个土匪头子四十多还要让她做压寨夫人。
他怎么可能带她回来!
当日凤清宫见她时,真没看出来,她胆小怯弱,弱不禁风的,还能作出如此颠倒黑白之事来。
百里钰钥偷偷瞥了一眼他的神色,真诚道:“顾少将军,我帮你剿匪,你帮我找我阿姊如何?”
“等我端了土匪窝再说!”
……
东方言锡听完笑的前俯后仰,还招呼狱卒拿来大肉给眼前的瘦弱男人。
瘦弱男人双眼放光,接过大肉撕咬起来。
“你们都被骗了,那真是女匪,顾少将军的青梅竹马,可不是她。”
东方言锡起身,抬步往外走。
一想到顾言之最在乎的名声被毁,都能想到他气的想跳脚却还要装一本正经的模样。
真是又可爱又好玩。
东方言锡一出大牢,而此时已经有眼线连忙进宫去传话了。
东方靳在勤政殿听见李德浩的话抬起了头来,“他去刑部,所为何事?”
“不知,传话的人说,他和犯人聊话本子,聊的很是开心。”
荣亲王府世子,去刑部天牢,找犯人聊话本子?
只有东方言锡做得出来。
李德浩小声感叹,“陛下,言锡世子这行为举止可是越来越匪夷所思了。”
东方靳语气嗔怪,透着无语和恨铁不成钢,“他向来素隐行怪,他哪日自己觉得无趣,搬去天牢住下都不稀奇。”
也不知是不是温知故将他护的太好了,才让他行事如此随心所欲。
李德浩又问,“那,陛下,还派人盯着荣亲王府吗?”
“自然是继续盯着。”
东方靳又垂头看折子,“无事便好,就怕有心之人生祸。”
李德浩笑着点头,“言锡世子一心只想闲云野鹤,想必不会……”
东方靳几不可见的叹笑一声,“他若真想闲云野鹤,这么多年朕也没绑着他,他何曾真的闲云野鹤去了。”
他说着放下手中的折子和笔,双手撑着桌面,不以为然道:“曾经司天监监正曾言,言锡有帝王之相,可他偏偏无帝王之心呐。”
李德浩一愣,随后干笑着扯了扯嘴角,“还是陛下洞若观火,不像奴才蠢笨眼拙。”
……
百里沐笙见东方言锡哈哈大笑,似乎又沉浸在昨日的乐趣里,嘴角抽了抽。
她从来没想过,一向胆小怯懦,遇事六神无主的钰钥,还能使出这颠倒黑白的小手段。
也不知道顾言之为人如何,会不会记恨在心,对她发难。
于是她问:“你为何没把人带回来?”
东方言锡一边吃着小果子,一边笑着摇头,幸灾乐祸。
“带回来做何,她留在定国将军府,可以治顾妄那小子。”
“更何况顾妄还要留她提供地形图剿匪,也不可能让她随我走的。”
说着他扭头看着慕容修,“你知道顾妄被气的那个脸,红里透着黑的有多可爱吗?”
慕容修见他如此幸灾乐祸的模样,不自觉的也扯开唇角摇了摇头。
他是想象不到一本正经,又沉默寡言,还好面子的顾言之,生气是如何的样子。
此时一个小厮小跑过来跪地行礼,“世子爷,安王殿下。陛下传来口谕,让您二位即刻进宫。”
东方言锡摆手道:“知道了,下去吧。”
小厮道谢,起身退下。
东方言锡脸上的笑容减了一些,起身抬步就走,“走吧,进宫听听东方朔怎么狡辩。”
慕容修也起身点头,百里沐笙跟着起身。
慕容握了一下百里沐笙的手,见她神色担忧,浅笑道:“阿笙,等我回来。”
百里沐笙点头,“好。”
上了东方言锡的马车,东方言锡累的气喘吁吁,活动了一下手腕。
“你这破轮椅什么时候能不坐了。每次搬你上来就怪累人的。”
慕容修无语的看着他,“你就搭了把手,能有多累?”
东方言锡身子往后一躺,坐没坐相。
随后从怀中拿出两枚棋子,黑子扔给慕容修,自己留了白子在手中把玩。
他叹道:“我这娇弱无力的身子,搭把手也是要半条命的。”
慕容修白了他一眼,满脸无语,目光盯着手中黑子。
东方言锡神色不明,语气幽微。
“这次的刺杀,恐怕只能伤东方朔的皮毛。你说他杀你就杀你,扯上我做什么?”
慕容修看着他,“谁让你姓东方,地位又堪比太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