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言锡忙过去一瞧。
就见那姑娘蹲在角落里,尴尬胆怯的看着他们艰难的扯了一下嘴角。
“百里钰钥,出来!”
顾言之手中长枪往地上一笃,语气恼怒。
百里钰钥抱着怀中的东西摇头,声音细若蚊吟道:“你又要给我送牢里,我不去。”
东方言锡难得在顾妄一本正经的脸上看到了无语的表情,又是一乐。
他幸灾乐祸道:“你是怎么能把顾妄五花大绑的?”
百里钰钥红了脸不好意思垂下头,小声道:“在他水里下了点迷药。”
说着又小心翼翼偷看两人,伸出手比了一下。
“就一点点。”
果不其然啊。
和当初对付他的手段一模一样。
顾言之见她死活不出来,几步过去抽走她怀里的东西就往外走。
百里钰钥连忙起身去抢。
东方言锡后退想躲开远一些,谁知道抬脚绊了百里钰钥。
百里钰钥神色惊慌整个人就朝顾言之扑了过去。
顾言之余光瞥见百里钰钥朝他扑来,回身刚要呵斥她,就已经被她整个人撞上了。
随后二人双双倒地,百里钰钥趴在了顾言之的胸口。
顾言之后脑勺着地手中还握着长枪,皱眉闷哼了一声,满脸痛苦。
百里钰钥见状神色愧疚,连忙道歉。
“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随后从他身上爬起来,还不忘抽走他手中夺过去的长物,抱在怀里退到一边。
顾妄从地上爬起来,窘迫的红色又爬了满脸,他快步走到百里钰钥面前。
百里钰钥见他瞳色恼怒不悦,害怕他打自己,于是卯足了劲儿挥动手中的长物,照着顾言之的头重重的来了一下。
“咚!嘭—啪—噔噔噔……”
东方言锡见顾妄整个人瞬间倒在地上,长枪也倒在地上还蹦跶了几下哑然失笑。
百里钰钥心跳如雷,愣愣的看了一眼东方言锡满脸后怕。
她看看地上的顾言之,又看看东方言锡,眼眶一红,撇嘴道:“我不是故意的。”
东方言锡故意沉了脸色,问她,“你可知他是谁?”
百里钰钥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再点了点头。
东方言锡故意吓她,板着脸道:“你可知你打了他是要杀头的!”
百里钰钥双瞳圆睁,连忙摇头。
“我没有打他,是他要打我,我才……才动手的。”
随后低下头去底气不足道:“您都看见了,可不能……不能冤枉好人。”
东方言锡放声大笑,也不管地上躺着的顾言之,招呼百里钰钥跟他走。
百里钰钥为难的看着地上的顾言之。
“那他怎么办?”
“他身强力壮,不用担心,让他自己醒就好了。“
东方言锡走到门口没见人跟上来,走回几步问她,“你不跟我走?”
百里钰钥低着头摇头,抱着怀中长物。
她曾经也得罪过东方言锡,怕他秋后算账,自然不敢跟着她走。
“你不怕他醒了,又给你送牢里?”
百里钰钥沉默。
她见东方言锡衣裳华贵气度不凡,又能堂而皇之在定国将军府来去自如。
显然也是身份尊贵之人。
如今还没有找到阿姊,她可不能又被关起来或者送进牢里。
跟他走还不如留在定国将军府,大不了等顾言之醒了,再给他打晕了下点迷药。
东方言锡见她静默不动,又问了一遍。
“你真不跟我走?”
百里钰钥依旧摇头。
东方言锡便阔步离开了,还喊来定国将军府的人,让他们好生守着顾言之的房间。
一只蚊子也别放出去。
离开定国将军府他直接去了刑部天牢。
他一进刑部,刑部的人便稀奇的不行,连忙迎上来问他何故来此。
东方言锡一路往里走,一边拿走了狱卒桌上的酒和两个杯子。
“先前顾少将军抓回来的那个女匪,关在何处?”
狱卒连忙弓腰回话:”她已经被放了,不在天牢了。”
东方言锡顿了步子,看了他一眼,随后问道:“那她之前在哪间牢房?”
狱卒一指牢房尽头,道:“最里面靠左那间。”
“那你去忙吧,我找别的犯人聊聊天。”
东方言锡发话后,狱卒一愣随后行了礼退下了。
东方言锡走到先前关押百里钰钥的牢房,里面空无一人。
旁边的牢房见到他均是一脸疑惑打量他,其中一个胆大的壮汉发声:“喂,你是何人?”
东方言锡回身走到他牢房前,见他双手戴着镣铐面目凶恶。
他笑嘻嘻蹲下身,倒了一杯酒递给他。
“来,喝酒。”
大汉戒备的看着他,不接他递过来的酒杯。
他还罪不至死,难不成要用毒酒解决他?
“没毒没毒。”
东方言锡见他如此,一脸真诚道:“我就是想跟你打听点事儿。”
他说着指了一下先前关押百里钰钥的牢房。
“先前关押在那个牢里的姑娘,怎么就被放出去了?”
大汉依旧不接杯子,倒是另一边一个瘦弱矮小的男人开了腔。
“贵人,那酒他不喝我喝。”
东方言锡连忙起身蹲到他那边,把酒递给他。
瘦弱男子喝了酒之后又要了一杯,东方言锡见状直接把酒壶递给他。
他喝的满足了便和东方言锡聊起来了。
“那姑娘自从进牢房就天天哭,白天哭,晚上哭,声音又小,一抽一抽的跟鬼似的。”
“我好奇问她为何哭,你知道她咋说?”
东方言锡来了兴趣,问:“她怎么说?”
瘦弱男子回忆那天情景,百里钰钥哭的实在让他烦的不行,他便忍不住问了她的话。
“姑娘第一次坐牢吧,别害怕,多坐几次牢就习惯了。”
百里钰钥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声音娇弱。
“我本有一个少年将军的青梅竹马,情投意合,自小定了婚约。”
“后来家道中落,家中亲人枉死,将军府看不上我,单方面解除了婚约。”
说到此处她哭的更伤心了。
“我无依无靠,被土匪掳去当了压寨夫人,可少将军去剿匪,非要将我拿了回来。”
“关在这天牢里,我明明是受害者,他却要把我当土匪问斩。”
百里钰钥一边说着,一边小心打量别的犯人的反应。
见他们将信将疑,便抽泣起来。
“我的命真苦啊,被冤枉了也是百口莫辩,也不知道父母九泉之下如何放心。”
瘦弱男人试探询问:“那个少将军不会就是顾少将军吧?”
百里钰钥没回话,听见他问,哭的小声却是隐忍难过。
听的众人心一揪一揪的。
后来百里钰钥天天哭,天天卖惨,弄的狱卒都信以为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