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老门的兄弟们,朝着对面那帮小子就在门口“哐哐哐”地一顿干,直接就放倒了七八个小子。
剩下的那些小子吓得够呛,扭头就跑,边跑边喊:“大哥,杀人啦!”
从后面的小头目带头,直接推门撒丫子就跑了,不过还是被打倒了三四个,真不是开玩笑,是实打实给打跑了。
这一看就是碰见不要命的主儿了,人家可不管那些,啥也不顾,就知道往前冲上去干。砰砰啪啪的声响在后面响个不停,那些人边跑边喊:“快快跑啊,杀人啦,快快快,辽啦!”
这一下子,原本二十来号人,直接就跑出去十六七个,屋里就剩下三四个了,还都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的。
“哎呀哎呀,大哥,别打我,别打我大哥,饶命啊大哥,我就是个小喽啰啊。”
再瞅瞅地上躺着的是谁呀,正是于涛呢,大腿还有上身,“啪啪啪啪”挨了好几下,中了四枪。
于涛躺在地上,那眼神里还满是不敢相信,不敢相信杜老门居然敢在站前这地儿,敢跟他硬碰硬,还真敢动手干起来。
杜老门走到他跟前,瞅了瞅地上的于涛,冷哼一声:“操,真是找死啊!我告诉你,回去要是没死,就告诉你大哥于永庆,他要是活够了,觉得自己命长,我杜老门随时随地候着他。本来我挺尊重他,想着井水不犯河水,可他妈于永庆欺人太甚,我杜老门可不怕他!”
于涛那几个小堂弟赶忙应道:“知道了,大哥知道啦。”
再看齐洪刚,自始至终都没开枪,就坐在那儿,大气都没喘一下,也没出汗,一点儿都没害怕的样子。
这时候,齐洪刚还抽着烟呢,坐在那旮旯。杜老门瞅了瞅他说:“刚哥,走吧,让你见笑了啊。”
齐洪刚看了看,说:“走就走吧,那就走走走,吃饭去。”
于是,齐洪刚领着唐立强、傻华子他们,跟着杜老门一伙人打完这一通乱仗后,直接就出门走了。
屋里躺着的那几个人,赶忙拿电话喊:“快点回来呀,操妈的受伤了,快点的,他们都走了,快点快点快点救命啊。哎呀我操,腿都快疼麻了,快点快快快!”
随后,其他人赶紧跑了回来,把于永庆的兄弟,还有于涛往医院紧急送去了。
再说杜老门他们,当时领着齐洪刚等人,来到了一家就在站前附近,离得不远的茶室,其实就是港式茶餐厅,主打广东菜,是那种香港风格的地儿,还挺高档的。
一进屋,唐立强就四处瞅了瞅,嘟囔着:“这他妈这环境,能吃饱饭吗?”
旁边那桌有人正在吃饭,用的盘子都不大。这会儿都十一点来钟了,大家也都饿了,就商量着吃粤菜。
傻华子一进屋也跟着说:“哎呀,这屋可真好看呐。”
这饭店没有包房,一楼都是那种玻璃透明的,就跟水晶似的,坐在那旮旯都能瞧见街景。
杜老门就跟服务员小妹说:“小妹儿,给找个靠边的桌,我们吃口饭。”
小妹就把他们引到了一个靠窗边的大橱窗下面,众人坐了下来。
两伙人加一块儿,占了七八个桌,坐得还挺舒坦。
刚一坐下,杜老门就问大家:“愿意吃啥呀,大伙买点啥?”
这不,老杜开始点菜了,轮到傻华子的时候,他不认字,就看着菜单上的图来点。
傻华子瞅了瞅,觉得都挺不错,就点了个港式炒饭,还整点小酒。
大家就这么喝着酒,齐洪刚开口问老杜:“老杜啊,我问你,刚才那伙人是咋回事啊?听那意思,好像是你们长春的社会大哥吧?”
老杜撇撇嘴说:“他们也算社会大哥,他们是咱们长春曾经参加过南下支队,跟着黄庭利黄瘸子混的,他们老大以前是黄瘸子手下的一个队长,鬼队还是虎队的了?在那收拢一帮小偷,净干些见不得人的事儿。”
唐立强一听,不屑地说:“我操,跟我大哥焦元南干的活差不多啊?
齐洪刚问杜老门,那你看今天这个事儿,他们不得找你啊?
没事,咱喝咱们的,一会儿下午你们就走,不用担心我这头。”
齐洪刚又说:“这一会儿他们不会来找事儿吧,我看这帮人也不是好惹的,不行,我们还是快点走吧。”
老杜摆摆手:“没事儿,没事儿,在长春这块儿,他们老大我知道,不至于,咱接着吃饭吃饭。”
齐洪刚心里却犯嘀咕,心里想着“人老奸马老滑”,感觉这事儿没那么简单,暗暗想着赶紧吃完好走,别再惹一身骚。
再说另一边,于永庆的兄弟于涛被打伤了,正往医院送。
在去医院的路上,于涛身上的枪眼还在不停地往外冒血,兄弟们赶忙往二医院赶。
快到医院的时候,就有兄弟打电话通知了。有个兄弟拨通了于永庆的电话。
于永庆这会儿正在长春宽城区,离宾馆不远的后院,直线距离都不到一公里的地方有个大院,那是个旅店,不过不对外营业,里面住的都是自己兄弟,虽说不是招待所,但那四层小楼看着挺像样的,之前方片子还从那四楼跳过呢,而且里面装修得还挺不错,挺豪华的那种。
这会儿,于永庆正在四楼办公室,电话铃一响,他接起来:“喂,谁呀?”
电话那头喊道:“庆哥,我是傻彪子,出事儿啦,庆哥,你快来医院吧。”
于永庆心里一紧,忙问:“出什么事啦?”
“庆哥,你快来宽城医院吧,于涛涛哥让人打啦,让人用枪崩了呀!”
于永庆一听,还没等再问下句话,脑子就快速转起来了,毕竟他小偷出身,跟那些耍心眼的人一样,脑瓜子那是相当够用,眼睛也滴溜溜地转着。
当时于永庆就寻思着,能是谁呢?不能是梁旭东呀!!
在长春这块儿,梁旭东跟自个儿目前还没发生啥正面冲突呢,现在也就是互相较着劲儿,可还到没干起来的程度。
1996年那时候,梁旭东还没到最厉害的时候,长春一哥是小贤,小贤跟于永庆关系好,有小贤在那镇着、呼应着,所以梁旭东也不敢轻易咋地于永庆。等梁旭东后来对付于永庆的时候,小贤都已经不在了。
这时候于永庆想着,剩下的像邱虎、邱刚,跟我关系都挺不错,还有二道的霍忠贤,那都是跟我能玩到一块儿去的。于长海、于长江他俩,见着我腿都得打哆嗦,在这长春城里,谁他妈敢打我兄弟呀,以前可没人敢呐。
还有赵三,这人成天走南闯北的,穿着大皮靴,戴着大墨镜,是个耍钱的主儿。
三哥那时候是有点钱,可跟我于永庆比起来,那还是差着一大截呢。
而且要是到外边去平事儿啥的,我于永庆可不怕他,要是他敢在我跟前儿瞎咋呼,我大嘴巴子“啪”就抽上去了,赵三,你算个啥呀,到哪儿都那样儿,还三哥三哥的叫着,其实也没多大能耐,就会瞎吹,说自己多厉害,谁都不放在眼里,可在我这儿,他那套可不好使。
正想着呢,于永庆一下子就想起昨天晚上的事儿了。
昨天晚上,他兄弟于涛跟他汇报说,杜老门在长春站前有个交易,于涛想去瞅瞅。
当时于永庆还特意告诉于涛,不让他去找杜老门,那杜老门可不是好惹的,整不好于涛这小子不听话,还是去了。
于永庆就气不打一处来,骂道:“你们他妈的也不跟我说一声,就去找杜老门,你们想干啥呀?是不是疯啦?活够了是吧?”
电话里的兄弟赶忙解释说:“庆哥,涛哥那也是好心呐,你看咱兄弟们每个月在那些小白面上花的钱可不少。再一个,这杜老门也太不地道了,在站前做交易,也不跟咱打声招呼。涛哥的意思就是想找他收个二三十万保护费,顺便让他报销点兄弟们找乐子花的钱,以后咱兄弟们就能免费玩了呗。没想到这杜老门太不给面子了,提都不让提,抬手‘咣咣咣’就把涛哥给崩了呀。”
于永庆沉着脸问:“在哪个医院?”
那兄弟说:“宽城医院。”
于永庆说:“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
虽说于永庆心里挺生气的,可毕竟于涛那是跟他一起从南下支队,九死一生回来的兄弟,不管咋说那都得管呐。
于永庆也没再多啰嗦,带上当时得有十来个兄弟,把那些得力的手下,也就是四梁八柱啥的,都带上家伙事儿,开着车就往医院奔去了。
同一时间,齐洪刚、唐立强、傻华子他们还在那个饭店里。
因为人多,上菜可慢了,半天了傻华子的蛋炒饭还没上来呢,傻华子还在那念叨呢:“我的这个蛋炒饭还没上来呢。”
可这时候于永庆已经到医院了。
于永庆一到医院,在走廊里的兄弟们一看他来了,赶紧就围上去了。
有兄弟就问:“庆哥,你来了呀??
这到底是咋回事啊?于涛呢,于涛咋样啦?”有兄弟说:“庆哥,涛哥正在做手术呢,是死是活现在还不知道,医生都已经下达两次病危通知书了呀。”
于永庆一听,心里“咯噔”一下,脸色变得更难看了,心里想着,于涛身上中了四枪,这杜老门下手也他妈太狠啦,操,这事儿可不能就这么算了,这新仇旧恨加一块儿,非得找杜老门讨个说法不可,于永庆那眼神里都透着一股狠劲儿。
就这时候,于永庆一听,骂道:“妈的,这杜老门,他妈的杜老门啊!”
旁边有兄弟跟着说:“庆哥,杜老门还放话了,说要是你于永庆活够了,让我们给你带个话,他随时随地候着你。”
于永庆一听这话,心里那个火“噌”就冒起来了,想着:“操!这他妈是拿我于永庆不当回事儿啊!在我的地盘,在我站前这宽城的地界,敢动我兄弟,这哪能忍得了,是可忍,孰不可忍!叔可忍,婶儿还不让忍呐!!妈的这事儿指定没完!!”
于永庆那可是个狠角色。
有人问于永庆有多狠,他手上可是有人命的。
当年,于永庆那可是真干死过人的,而且可不是一个半个的事儿。
就比如说,当时于永庆把两个小子给整死了,直接就扔到八里铺那个大水井里去了。后来农村浇地抽水的时候,给抽出来了,那案子差点都破不了。
不过于永庆家里有人,硬是给压下来了,反正于永庆这人手里是沾过人命的。
在南下那些年,在外面有没有人命咱不清楚,可在长春这块儿,他是真有命案在身的。
就像在黑水路那儿,于永庆当年也干死过一个人。据传说是有个小子跟于永庆装逼,结果让他给弄死了。所以说,于永庆那绝对算得上是心狠手辣的主。
这于永庆一听这话,气得不行,可他想找杜老门还找不着。为啥呀?因为杜老门这人神出鬼没的,干的又是毒枭那类的活。
谁能有他电话呀?于永庆想着,我得找他去,拿电话就打给长春的一把大哥,也就是南关区的大哥小贤孙世贤了。
小贤这时候正跟手下兄弟,方片子、海波他们在屋里面唠嗑呢,电话响了。
小贤接起来:“喂,咋的了?”
于永庆在那头说:“贤哥,我这儿出事儿啦,兄弟让人给打啦!”
小贤一听,挺惊讶:“谁敢打你兄弟啊?在长春不想混了是吧,吹啥牛逼呢!谁啊?!”
于永庆说:“贤哥,还真有这人儿,是杜老门。”
小贤又问:“杜老门怎么回事儿?他一般不跟咱们发生冲突啊。”
于永庆赶忙解释:“我兄弟于涛听说杜老门在春怡宾馆,可能是接一个下家,我兄弟听着消息了,我都劝他了,可他非要去收保护费去了,这不让人给干了,身上中了四枪。”
小贤一听,埋怨道:“你兄弟疯了啊,跟杜老门去收保护费,收谁的都行,你不能收他们呀,那都是些什么人心里没个逼数吗?那都是脑瓜子一脚门里一脚门外,阎王爷都见一半的人呐。”
于永庆无奈地说:“贤哥,我都告诉我兄弟了,他不听劝呢,可他杜老门也太过分了,提我于永庆的名儿,还把我兄弟打成这样,我不能就这么算了。”
小贤问道:“你啥意思吧,需要我出手不?”于永庆说:“不用贤哥,你这么的,你能不能给我打听打听杜老门的电话,我自己找他。”小贤劝道:“大庆呐,你信我的,你别跟他往深了整,这帮小子可狠了,就算你把他给磕了,这逼养的哪天指不定再单独找你算账。”于永庆说:“我知道我知道,贤哥,你给我找找人吧,我要他电话,我跟他过个话。”
小贤说:“那行,你等会儿,我给你问问。”
小贤把电话一撂,就开始合计了。
当年跟他一起混的有个大哥,就是军星酒店的老板张希国二哥,当时在黄河路那块儿开了个军星酒店嘛,还有经纬修配厂的那些人,他们几个关系挺好的。
贤哥想着张希国开酒店,应该跟杜老门有接触,于是电话就打给张希国了。
小贤说:“哎,二哥,我是小贤,杜老门的电话,你有没有啊?大庆这儿有点事儿。”
张希国在那头说:“谁?你说是杜老门杜春生啊??
小贤说,对,就是他电话你有不??
行,你等会儿啊,我把电话给你发过来。”然后就把电话撂了。
电话这么一撂,小贤就把打听到的电话给了于永庆。
小贤还叮嘱于永庆说:“大庆,你信我的,能谈最好跟他们好好谈,犯不上跟他们硬刚。
咱说实话,就梁旭东在最鼎盛的时候,还有赵三最牛逼的时候,都没人轻易去惹杜老门这帮人。
因为他们这帮人不一般呐,你跟他们较劲儿,真犯不上。”
于永庆应道:“行,我知道了,贤哥。”
再说杜老门这边,正跟从冰城来的齐洪刚,还有唐立强、傻华子他们一起吃饭呢,总共十来个人,加上杜老门自己的手下,一帮人正吃着饭,电话响了。
杜老门拿起来一看,这号码不认识,也不知道是谁打来的。
他还是接起电话:“喂,你好,我是老杜,谁呀?”
于永庆在那头喊道:“杜老门呐,是不?”
杜老门有点懵:“你谁呀,我没听出来。”
于永庆气呼呼地说:“我谁,你刚打完我兄弟,我不得找你呀,你说我谁?
杜老门接着说了,啊…!是大庆啊!。
没错儿,就是我,于永庆!”
杜老门问:“你啥意思啊?”
于永庆吼道:“我啥意思,你他妈把我兄弟给打了,你倒问我啥意思!来来来,你告诉我你在哪,咱见个面!”
杜老门反问:“不是大庆,我跟你兄弟说的话,你兄弟没传给你啊?”
于永庆说:“你他妈跟我说的那是啥话,不就是说我于永庆要是觉得自己命长,你就取我狗命呗,这话我兄弟告诉我了,我知道!
那你啥意思?”
“操!没啥意思,我告诉你老杜,我他妈跟你远日无冤,近日无仇,我之前也不招惹你,我兄弟去找你的时候,我本来是不同意的,我不知道这事儿。但是我兄弟千错万错,他毕竟是我于永庆的兄弟,是不是?你可以直接给我于永庆打电话,你没我电话,可以找长春的任何社会大哥问呐,在长春站前这地界儿,哪怕是找于长江、于长海,他们也知道我于永庆的联系方式吧,你倒好,直接给我兄弟干了四枪,还打倒我其他几个兄弟,你是不是太不把我于永庆放在眼里啦!!。”
杜老门一听,也来劲了:“我还是那句话,你要是觉得你命长啊,于永庆,那咱们就掰扯掰扯,别在那儿咋呼,你兄弟跑去收保护费,问我要钱?操!我给你拿钱,你敢花吗?
操!你别在那儿呜呜喳喳的,你在哪呢?咱他妈见个面,你看我能不能花这钱。”
咱说于永庆贼鸡巴狂,为人处事也相当嚣张。要不他也不会为自己的张狂!后来而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说到这,咱们插一小段,提起于永庆被梁旭东干死这事儿,好多人都讲过,这里面的内幕其实说白了就是二虎相争,必有一伤。
他俩的势力,在某些方面有冲突了,说白了就是都想在这长春地界儿都想当一哥,这就是最主要的冲突。
而且于永庆酒后还说了句狠话,不管他是开玩笑也好,还是咋的也罢,毕竟于永庆当年也是有点实力的,就跟吹牛逼似的,说:“梁旭东如果再和我得瑟,我就把梁旭东干掉。”于永庆这话当时说得挺冲。
那时候梁旭东跟他处得还行呢,有一阵儿于永庆结婚,梁旭东还参加婚礼了呢。
结果于永庆来了这么一句:“你记住了,不一定啥时候,你看着没,梁旭东我他妈逮着他,我就让他跟小贤一样的下场,我也找几个狠人,把他给干死。”
这可是东哥身边兄弟传出来的原话,这话一传开,就传到梁旭东耳朵里了。
梁旭东一听,心里想:“我操,于永庆要干死我。”
后来于永庆也找人解释过这事儿,可梁旭东不信了,觉得:“你妈的于永庆有这实力,他真能干死我呀。”
所以他俩就开始互相敌对了,最后于永庆倒霉了,梁旭东先下手为强了。其实也没啥大仇,说实话,就是祸从口出,要是于永庆不说那话,估计也死不了。
当时于永庆也是个暴脾气,冲着电话就喊:“杜老门,你在哪呢?你倒是吱声,我他妈这就过去找你,你看我能不能收拾得了你!”
杜老门听了,不紧不慢地说:“行啊,那你来吧,我在离那个港式西餐厅,就是那个茶餐厅不远的地方,你过来吧。”
于永庆一听,立刻回道:“行,那你等着,我现在就往那去。”说完就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