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漆大门缓缓打开,宁渊深吸一口气,迈步跨过高高的门槛。楚府内院深深,假山流水,亭台楼阁,无一不彰显着楚家百年世家的底蕴。上次来去匆匆,如今细细看来,更觉楚家非同凡响。
宁渊被引至前厅等候,不多时,便见楚老爷在一众下人的簇拥下走了进来。他今日穿着一袭藏青色长袍,腰间挂着一枚玉佩,更显威严。与上次见面相比,楚老爷的面容似乎又添了几分疲惫,想来是为了楚瑶的婚事操碎了心。
“宁公子今日怎么有空登门拜访?”楚老爷语气淡淡,听不出喜怒。
宁渊不卑不亢,起身行礼道:“小婿今日前来,是特地向岳父大人赔罪,上次之事是小子太过冲动,还请岳父大人见谅。”说罢,他将手中的木盒递上,“这里是一些薄礼,还望岳父大人笑纳。”
楚老爷并未伸手去接,只淡淡扫了一眼,“宁公子不必如此客气,老夫只是个商人,只看重实际的东西。”
“岳父大人说的是。”宁渊也不恼,将木盒放在一旁,继续说道,“小婿知道上次的提议太过草率,所以这次来,是带着十足的诚意,希望能得到岳父大人的认可。”
他打开带来的卷轴,上面清晰地绘制着他的商业版图,从江南的丝绸、茶叶,到海外的香料、珠宝,每一条贸易路线都井井有条,每个合作项目都利润丰厚。他甚至还拿到了与皇家合作的项目,这在当时可是商人梦寐以求的机会。
楚老爷越听眉头皱得越紧,他不得不承认,宁渊的能力确实非同一般,短短时间内便能取得如此成就,假以时日,必定能在商界翻云覆雨。但他更清楚,楚家世代经商,看重的是家族声望和稳妥,而宁渊的出身和经历,无疑是楚家最大的顾虑……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丫鬟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在楚老爷耳边低声说了几句。楚老爷脸色一变,猛地站起身,厉声喝道:“胡闹!谁让她来的?!”
宁渊心中一紧,他知道,是楚瑶来了……
“老爷,小姐她……”丫鬟吓得面无人色,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楚老爷怒气冲冲地就要往外走,却被一道清脆的声音拦住。
“爹爹!”楚瑶一身素衣,却掩盖不住她眼中的坚定,“您为什么要把宁渊拒之门外?”
“瑶儿,你怎么来了?!”楚老爷又惊又怒,“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快回去!”
“不,爹爹,我要和宁渊哥哥在一起,谁也不能阻止我!”楚瑶直视着父亲的眼睛,语气坚定,“我知道您嫌弃他出身商贾,可是您了解他吗?您知道他为了我付出了多少吗?”
“放肆!”楚老爷气得胡须直颤,“婚姻大事,岂容你胡闹!我楚家世代清白,怎能与商人结合,这要是传出去,我楚家颜面何存?!”
“颜面?难道女儿的幸福,还比不上所谓的家族颜面吗?”楚瑶凄然一笑,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女儿已经失去母亲多年,难道连最后的依靠也要失去吗?爹爹,我求求您,成全我们吧!”
说罢,楚瑶竟不顾一切地跪在楚老爷面前,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般落下。
楚老爷看着女儿哀求的模样,心中五味杂陈。他何尝不知道女儿对宁渊用情至深,可是楚家百年声誉,岂能毁于一旦?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冷冷地说道:“瑶儿,你太让我失望了!”
宁渊见状,连忙上前扶起楚瑶,心疼地将她护在身后。他看着楚老爷,一字一句地说道:“楚老爷,我……”
宁渊看着楚老爷,一字一句地说道:“楚老爷,我知道您看不上我商人的身份,认为我高攀了瑶儿。但我对瑶儿的心意,天地可鉴。为了能给她一个未来,我愿意将名下的一半产业过到楚家名下,并且入赘楚家,从此为楚家一份子,不知这样,您可否安心将瑶儿托付于我?”
此言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谁也没想到,宁渊竟会为了楚瑶,甘愿放弃自己辛苦打拼的商业帝国的一半,甚至愿意入赘楚家。
丫鬟们都捂着嘴,眼中满是不可置信。楚老爷更是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宁渊怒斥道:“荒唐!你这是在侮辱我楚家吗?我楚家世代清流,岂是你用金银就能玷污的!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这样做,就能弥补你身份的低贱吗?”
“爹爹!”楚瑶站了出来,泪水涟涟,却语气坚定,“时代不同了,您为何还是抱着旧观念不放?宁渊哥哥他勤奋努力,白手起家,如今更是富甲一方,他哪里配不上我?难道就因为他不是出身名门望族,就要被您这样羞辱吗?我爱他,他也爱我,我们之间是真心相爱,为何您就不能成全我们呢?”
“你……”楚老爷指着楚瑶,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怎么也没想到,一向乖巧懂事的女儿,竟然为了一个商人,敢这样顶撞自己。
“瑶儿,你冷静一点!”宁渊拉住楚瑶的手,试图让她平静下来。
“我怎么冷静!爹爹他根本就不明白,什么家族声誉,什么门第观念,都比不上我们真心相爱重要!”楚瑶甩开宁渊的手,对着楚老爷哭喊道,“如果您真的为了我好,就请您成全我们吧!”
楚老爷看着女儿声泪俱下的模样,心中五味杂陈。他何尝不希望女儿幸福,可是楚家的百年声誉,他真的可以为了女儿的爱情,就弃之不顾吗?
“罢了,罢了……”楚老爷长叹一声,拂袖而去,只留下一句话在空中回荡,“你好自为之吧!”
楚瑶看着父亲离去的背影,心中悲痛欲绝。她无力地跌坐在椅子上,泪水无声地滑落。
宁渊看着楚瑶伤心欲绝的模样,心中满是心疼。他轻轻地握住楚瑶的手,柔声安慰道:“瑶儿,别哭了,你还有我。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直到你父亲接受我为止。”
楚瑶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哽咽道:“可是,爹爹他……他根本就听不进去我的话,他只在乎家族声誉,根本不在乎我的幸福……”
“我知道,我都知道。”宁渊将她轻轻拥入怀中,轻抚着她的秀发,“我不会放弃的,我会向他证明,我是一个值得你托付终身的人。”
“可是,你已经放弃了一半家产,甚至愿意入赘楚家,爹爹他都不为所动,你还能怎么做呢?”楚瑶无力地靠在他的肩头,心中充满了迷茫和无助。
宁渊眼神坚定,语气沉稳:“我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楚老爷现在是一时难以接受,但他也是为了你好,我理解他的苦衷。我不会逼迫他,我会用时间和行动来证明我的真心。”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我这次来,已经安排好了,我会在楚家住一段时间,好好孝敬楚老爷和夫人,也让楚家的其他长辈亲眼看看我,了解我的为人。”
楚瑶闻言,心中一惊,连忙抓住他的手,担忧地说道:“不行!你这样住下来,爹爹他会更加生气的!而且,家族里的那些叔伯婶婶们,都和爹爹一样固执,他们只会更加反感你……”
宁渊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安心,“放心吧,我有分寸。你忘了,我最大的本事是什么?”
楚瑶看着他自信的笑容,心中却依然充满了不安,她张了张嘴,还想再劝,却见宁渊已经站起身,朝门外走去。他走到门口,突然停住脚步,转过身,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弧度:
“等我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