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然离开后,他才有功夫开始细细审视这个故地,借用北阳的话就是——故地重游。踏上了心心念念的天盛土地,踏入城门的那一刻,他的心中充盈着按捺不住的兴奋。但是却丝毫不敢表现出来,或者是许多年来的面具,戴的不错,旁边随行的众人都没看出来。
街道两旁的店铺鳞次栉比,五彩斑斓的招牌在阳光下闪耀。此起彼伏的吆喝声中,他满怀期待地扫视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渴望能捕捉到熟悉的面孔。然而,那些曾经熟悉的邻居、儿时的玩伴,此刻却仿佛是完全陌生的路人,漠然地从他身边匆匆走过,没有片刻停留。
他走进曾经最爱的那家小吃摊,摊主却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从未见过的陌生人。萧牧的心微微一沉,他努力地试图讲述过去的点滴,可摊主只是茫然地摇头,脸上毫无波澜。
路过曾经与伙伴们嬉戏的小巷,那里的孩童们欢快地玩耍着,笑声如银铃般清脆。可他们对萧牧的到来毫无反应,那纯真的眼神中没有一丝熟悉的光彩。萧牧的笑容渐渐凝固,兴奋的心情开始被失落所侵蚀。
他继续在城中缓缓走着,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曾经在皇宫里的回忆。那时的皇宫,春日里繁花似锦,嫣红姹紫的花朵装点着每一个角落;夏日里,碧绿的荷叶铺满池塘,粉色的荷花亭亭玉立;秋日里,金黄的银杏叶如蝴蝶般飘落,给地面铺上一层厚厚的金色地毯;冬日里,皑皑白雪覆盖着宫殿的屋顶,宛如梦幻的仙境。
他还记得在御书房中,与父皇探讨治国之道,父皇那期许的目光犹如明亮的烛光,让他充满了动力。还有在母后的寝宫,感受着母亲的温柔呵护,那温暖的怀抱就像柔软的云朵,是他永远的港湾。
在皇宫的大殿上,他曾目睹大臣们激烈地争论,身着各色朝服的他们如同斑斓的画卷。而他也曾勇敢地发表自己的见解,赢得众人的赞赏,那场面至今仍历历在目。
然而此刻,当他再次踏入这熟悉又陌生的城市,一切都已改变。
他看到大臣们在朝堂外议论纷纷,他们的服饰依旧华丽,可脸上的神情却如此陌生。他试图上前打招呼,可那些大臣们只是冷漠地瞥了他一眼,便继续他们的话题,那冷漠的目光如寒夜的冷风,让萧牧感到自己仿佛是一个透明人,被整个世界遗忘。
“我为了天盛付出了那么多,可如今竟没有一个人记得我。”萧牧心中满是苦涩,犹如品尝了一杯最苦的茶。
回到曾经的家中,房屋依旧,却已物是人非。他站在庭院中,回忆着往昔的欢声笑语,如今却只有自己孤独的身影。
而此时,姑姑萧凝霜的强势更让他感到压抑。还记得在他年幼之时,在天盛听到的最后一句话就是——萧凝霜身着一袭深色的长袍,目光严厉,犹如冰冷的利剑,警告他任务未完成之前绝不能暴露身份。萧牧深知当时的自己势单力薄,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能暂时听从姑姑的安排。
从此宫墙柳绿,却不再拂动他心弦,每一步靠近权力核心,都似拖着镣铐。密会旧部受阻,眼线四伏,消息如石沉大海,壮志被囚于幽微暗处。
夜晚,萧牧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户洒在脸上,宛如一层薄霜。他望着那月光,心中满是反思。
“我所做的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没有人记得我的付出,没有人在意我的存在。”他的眼角滑落一滴泪水,在月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
但他又想到自己肩负的使命,想到那些尚未完成的目标,心中渐渐升起一股坚定的信念。
“即便无人知晓,我也要完成我的使命。终有一天,我会让所有人重新认识我,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天盛的未来。”
在这煎熬与惆怅中,萧牧渐渐睡去,而他的内心,却在黑暗中挣扎着,寻找着那一丝希望的曙光。
第二日清晨,阳光洒在李言笑和赵晏的身上,他们正准备再次前往天盛皇宫打探消息。
这时,萧牧突然现身,拱手说道:“二位,可否让我随你们一同前往?”
李言笑和赵晏对视一眼,李言笑微微皱眉,说道:“萧牧,此事风险未知,你为何要跟来?”
萧牧目光坚定,回答道:“我对二位的行动一直好奇,况且我也想助你们一臂之力。”
赵晏有些犹豫,说道:“这恐怕不妥,我们此番行动不知会遭遇什么。”
萧牧急忙说道:“我身手还算不错,定不会给你们添麻烦,说不定关键时刻还能帮上忙。”
李言笑沉思片刻,说道:“萧牧,你既如此坚持,那便一起吧,但一切需听我们安排。”
萧牧连忙点头,眼中满是兴奋:“那是自然,多谢二位。”
赵晏看着他,无奈地说:“希望你不要后悔这个决定。”
萧牧笑了笑,说道:“我既已决定,便绝不后悔,只盼能早日知晓你们究竟所图为何。”
于是,三人一同朝着天盛皇宫走去,而萧牧的心中,满是对即将展开的未知之旅的期待和好奇。
司徒皓月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完成了国师交代的艰巨任务,成功获取了那极为珍稀且神秘的蛊虫。
在这漫长而充满艰险的过程中,她遭遇了无数的困难与挑战。面对错综复杂的迷宫般的道路,她凭借着惊人的记忆力和敏锐的方向感,一次次找到正确的路径;面对隐藏在暗处的敌人的袭击,她以敏捷的身手和果断的决策,一次次化险为夷。在获取蛊虫的关键时刻,更是遭遇了重重机关陷阱,但她毫不退缩,凭借着智慧和勇气突破了一个又一个难关。
越泽一路跟随,亲眼目睹了司徒皓月所面临的种种艰难险阻,以及她在困境中展现出的坚韧与果敢。他的眼神从最初的怀疑与担忧,逐渐转变为深深的敬佩与敬服。
此刻,他们拜别了南国皇帝,快马加鞭地赶回北阳。越泽看着司徒皓月略显疲惫却依旧坚定的面容,忍不住说道:“司徒姑娘,此次任务若没有你,恐怕难以完成,我越泽对姑娘的能力与勇气彻底敬服。”
司徒皓月微微转头,给了越泽一个淡淡的微笑,说道:“此行多亏有你相助,我们抓紧赶路,先为德妃娘娘诊治要紧。”
风在耳边呼啸,马蹄声急,他们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中渐行渐远,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尽快赶回北阳,拯救德妃娘娘。
在北阳皇宫中,赵放忙碌地穿梭于宫殿之间,试图应对着各种局面。
而另一边,鬼医被困在这皇宫之内,脸色阴沉得可怕。他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嘴里不停地咒骂着:“这群该死的江湖人,竟将我逼到如此境地!”他的双眼布满血丝,愤怒的火焰仿佛要喷涌而出。
一会儿,他猛地将桌上的茶具扫落在地,瓷器破碎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我堂堂鬼医,竟要受此窝囊气,被困在这牢笼之中!”他的声音因愤怒而变得嘶哑。
片刻后,他又突然安静下来,坐在椅子上,神情呆滞,不知在想些什么。但没过多久,他又开始发狂,掀翻了椅子,对着墙壁拳打脚踢,“这不是我该待的地方,我要出去,我要自由!”
伺候他的宫女太监们都战战兢兢,生怕一不小心触怒了这位喜怒无常的鬼医。鬼医的情绪就像暴风雨中的海浪,时而汹涌澎湃,时而陷入死寂,让人捉摸不透,也让人胆战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