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偏殿。
宫人们很快就收拾出了两间干净整洁的房间。
沈宁音朝他们道:“要是还有什么缺的,吩咐下人去拿就行。”
谢景珩牵起她的手,裹在宽大的手掌里。
他抬眸,那张褪去了凌厉的脸庞露出格外认真的表情:“还缺一样最重要的。”
“什么?”
谢景珩指尖上移,轻轻勾着她的小指,随后动作强势地抵进了她的指缝间。
彼此紧密交扣。
“你。”
他轻启薄唇,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今晚,可以陪我吗?”
被他过分炽热的视线注视。
沈宁音耳尖微红,不自在地别过了脸。
她不答应,也没拒绝。
谢景珩眼睫缓缓垂下,脸上浮现出一抹落寞的神色。
“这殿内到底是不比将军府的下人伺候周到,我如今腿脚不便,要是半夜不小心从床上摔下来——”
沈宁音本就偏袒喜欢他。
见他表情失望,似被丢弃的小狗般可怜。
她的心一下就软了下来,轻声哄道:“我陪你就是了。”
话音刚落,谢景珩脸上的阴郁一扫而空。
他温和的眉眼微扬,眼中的笑意荡漾开来:“那今晚我睡外面。”
“还是我睡外面吧,我怕把你给……踹下去。”
沈宁音不好意思地红了红脸。
她有时候睡觉确实不太安分,睡着后不是滚到他们怀里,就是滚到床角去,有时候一早醒来,她还不小心抢了他们的被子。
谢景珩本就有腿伤在身,要是真不小心被自己踹了下去。
她的过失可就大了。
哪知谢景珩宠溺地捏了捏她的鼻尖,道:“你这力气跟小猫一样,不怕被你踹。”
左右被踹过不少回了,也不差这一回。
他拢住她的手,意有所指地看了眼旁边的傅砚舟:“我只是担心你半夜被人抱走了。”
傅砚舟神色淡淡,面上未显不愉。
“我如今成了个瞎子,连走路都需要人搀扶,谢小将军若觉得我有那等本事,还真是高看我了。”
他转过头,深沉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
下一瞬。
他轻移脚步,朝她缓缓走了过去。
因为眼睛‘不便’,中途好几次撞倒殿内摆放的物件,甚至险些被花瓶砸到身上。
看着他略显狼狈的身影。
沈宁音于心不忍,迈着碎步走过去扶着他:“要不我还是找几个内侍来伺候你吧?”
她已经答应了谢景珩,总不能再反悔。
她知道他喜静,就连身边伺候的下人无一例外都是男子。
傅砚舟眉心紧蹙,抿唇道:“除了你,我不喜其他人近身,就算是宫中的太监也不行。”
“你既然先答应了他,便不必担忧我。”
“虽然我眼睛不便,但这双手脚还能用,就算不小心磕到桌角,亦或是碰倒花瓶,被碎片划伤了手,也不过是些皮外伤,再严重些可能残废,但终归是死不了人的。”
他表情淡然地说着这些话,仿佛一点也不在意自己的安危。
然而,这些话落在沈宁音耳中,却成了另一层含义。
须臾后。
她仰着头,莹润的双眸望着他们,一脸认真道:“这样好了,今晚你们两个就睡一间房吧。”
谢景珩:“?”
傅砚舟:“?”
紧接着,两人异口同声拒绝道:“我不同意!”
“我也不同意!”
谢景珩圈住了她的手腕,像是被丈夫抛弃的妻子:“刚刚不是答应了我?难道你要让我独守空房?”
就连傅砚舟脸色也沉了下去:“你就不怕我们打起来?”
沈宁音扑哧一下就笑了出来。
她本来就是故意说着玩的,哪知道他们还当真了。
“我只有一个人,哪能分身乏术同时照顾你们二人,若是你们住在一起,肯定就会安安分分地睡觉了。”
她哪能不知他们的心思。
只要他们当中任何两人凑在一起,所有的醋坛子都会被打翻了。
沈宁音抬眸望了眼外面渐黑的天色,故意装作要离开:“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你们也早点休息。”
见她要走。
谢景珩和傅砚舟顾不上其他,一人拽住了她一只手。
沈宁音回头:“?”
“好吧,我认输。”
谢景珩唇线抿紧,沉声道:“我可以不介意他在。”
傅砚舟薄唇逐渐弯起:“谢小将军果真大度。”
夜幕降临,偏殿内的灯火摇曳。
沈宁音躺在谢景珩怀里。
他的胸膛很宽很厚,因为常年练剑的缘故,身上的肌肉并不是那种过分夸张的形状,而是充满了恰到好处的美感。
腹肌轮廓分明,肌肉线条凌厉张扬,兼具野性与禁欲的糅合。
加上他身量高大,给人的安全感十足。
被他抱在怀里,她人显得更加娇小,像是一只粉粉糯糯的雪团子。
她依偎过去,深深埋进他的颈窝里。
他身上的气息极其好闻,淡淡的松香混合着木质香。
让人忍不住上瘾。
就在她继续往他身上黏去时,身后突然缠上一双劲实有力的手臂,圈住那截细软腰肢,将她从怀中带了出来。
“谢小将军腿伤未好,阿宁还是不要太过亲近,免得碰到他的伤口。”
沈宁音正要开口,头顶缓缓落下一道低沉而磁性的声音。
“她怕冷,就喜欢往我怀里钻,傅大人体寒,想必不能让她满意。”
傅砚舟并未生气。
他忽地低下头来,湿热的气息钻进她的耳蜗:“要是怕冷,我们还可以做些其他的,想试试吗?”
殿内的地龙烧的旺。
沈宁音夹在中间,滚烫的胸膛贴了过来,手搭在她的腰上,谁都不肯退让。
热意渐渐涌了上来。
她忍不住探出脑袋,翻了个身,可刚一动,小腿就不小心碰到某样。
随着一声闷哼落下。
傅砚舟宽阔的胸膛贴了过来,胳膊愈发缠紧她的腰,清冷的声线染上了欲色。
“故意的?”
他离得近。
说话时那些气息总会有意无意地往她颈窝里落下。
沈宁音脸颊红的厉害,声音比蚊子还要小:“我没有……”
傅砚舟胸膛浅浅震动了起来,似乎是笑了声。
“那就是无意的。”
他低下头颅,薄唇擦过她雪白的后颈:“原本今晚并不打算对你做什么,可现在被你弄疼了,你要怎么负责灭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