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天霖刚下朝,正要往慈宁宫去。
却见玫嫔宫里的小宫女怜儿正在半道上等着,“奴婢参见皇上。”
郝天霖蹙眉,“何事?”
怜儿哭着说道:“求皇上去看看吧,我家主子已经哭了一个下午了,奴婢们怎么劝都没用。”
“你们先回去吧,朕去去就来。”
“皇上,您还是赶紧过去吧,我家主子刚才还闹着要上吊呢?”
郝天霖听后,一股怒意涌了上来,他是最烦这种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了。
可一想到江南的事情,他终是忍了下来,“洪志勇,去采薇宫。”
锦华宫。
一个小宫女躬着身子,“娘娘,怜儿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把皇上请过去采薇宫了,听闻皇上脸色很难看。”
程贤妃冷哼一声,“皇上日理万机,哪里有耐心面对这些烦心的琐事,等下到了采薇宫,定是要发脾气的。”
“娘娘高明,皇上喜欢妃嫔乖巧顺从,若是知道玫嫔如此恃宠而骄,说不定,这玫嫔的恩宠就要到头了。”
程贤妃嘴边笑意更浓了,“何止是恩宠要到头了,怕是连慈宁宫那位,也得罪了呢。”
“娘娘您的意思是.....”
贤妃一记凌厉的眼神扫过去,小宫女立即低头,“娘娘请息怒,是奴婢多嘴了。”
“你知道就好,本宫身边,可容不下多嘴之人。”
“是,奴婢知道了。”
皇帝来到采薇宫后,嫔眼睛通红,一脸委屈。
她扑到郝天霖的怀里,“皇上。”
皇帝强压下心里的不快,他刚才在来的路上,已经听说了今天在凤仪宫发生的事。
“你这是怎么了?不就是让你唱小曲吗?何至于闹到这个地步?”
“皇上,臣妾心里委屈得紧,她们,她们竟把我当成伶妓取乐。”
郝天霖轻轻推开她,“她们是有些过分,可你也太小题大作了,朕政务繁忙,你岂能如此不识大体,为着一点小事,就寻死觅活,扰了朕的正事。”
玫嫔抬眼看他,“皇上,臣妾哪有寻死觅活?臣妾只是暗自垂泪而已,这难道也不可以吗?”
“算了,”郝天霖只道她是嘴硬,不想再听她说下去了,若不是因为江南的事情,他早就发火了。
“以后不能再这样任性了,知道吗?”
玫嫔乖顺地点了点头,抹了一把眼泪后,挤出笑容,“对了,上回您让臣妾给江南的外祖家带话,今儿个有了回信了。”
郝天霖一听连忙问道:“信里怎么说?”
“臣妾的外祖在信上说,明州知府这些年贪赃枉法的事没少干,想要拿到他的罪证,最快的方法就是以身入局。
我外祖家是明州传承一百多年的大族,与官府之间素有往来,他们不会生疑。”
“好,太好了!”郝天霖大喜,“你外祖以身入局也好,以前与官府有勾结也罢,只要他能为朕拿到罪证,朕不但不会追究他的罪行,还另有赏赐。”
玫嫔盈盈拜下,“那臣妾就先替外祖谢谢皇上的隆恩了。”
郝天霖将她扶起来,看着她泪痕未干,便道:“今天让你受委屈了,这样吧,朕特许你明日回家省亲一日。另外,若是你外祖拿到罪证,朕便晋升你为正三品昭仪。”
玫嫔大喜过望,妃嫔回家省亲乃是天大的恩宠,皇上这般表态,往后,还有谁敢小瞧了自己。
“臣妾叩谢皇恩浩荡。明日臣妾回家会与父亲一道修书给外祖,一定不叫皇上失望。”
“好,好!”郝天霖揽她入怀。
皇帝留宿采薇宫的消息,一下子就传遍了后宫。
程贤妃望着采薇宫的方向,眼睛迸射着寒意。
“这玫嫔究竟有何魅力,竟让皇上如此对她另眼相看?”
小宫女眼里闪过一丝狡黠:“娘娘,皇上对她,不过是一时新鲜而已,她能获宠,全凭那一副好嗓子。若是她的嗓子倒了,那她的恩宠自然也就没了。”
贤妃笑了,“做得干净些,别留下把柄。”
“是,主子请放心。”
玫嫔回家省亲,不但引得众多妃嫔艳羡不已,在上京也是传得沸沸扬扬。
玫嫔的父亲原本不过五品员外郎,在上京的达官贵人中都排不上名号,因着家里出了个宠妃,地位一下子上升了不少。
不过,她很快就乐极生悲,省亲回来后,便一直咳嗽不止,怎么吃药都无济于事。
都知道久咳伤嗓,玫嫔急得团团转,可太医们却是无可奈何。
凤仪宫。
赵太医躬着身子:“皇后娘娘,玫嫔的坐胎药里被人下了绒花,所以才久咳不止。她这种咳嗽于身体无碍,却是能伤嗓子,再这样下去,她的嗓子怕是保不住了。”
“保不住便保不住吧,她行事太过张扬,也该让她长长记性了。”安皇后漫不经心的道。
“是,如果娘娘没有别的吩咐,臣就先行告退了。”
安皇后摆了摆手,便让他下去了。
花见说道:“娘娘,眼看着马上就要到你的生辰了,且那一日正好是您的喜日,你得抓紧时间与皇上重修旧好啊。”
安皇后目光深邃,“皇上与本宫生分,是因为疫症的事。解铃还需系铃人,只要贞皇后与本宫和解,皇上自然也就气消了。”
花见:“娘娘说的极是,咱们犯不着跟贞皇后对着干,她是皇嫂,除了挡着您执掌六宫,其他事情上,她碍不着咱们的事。
反而是这些妃嫔,您得注意了,可千万别让她们抢先怀上龙嗣才好。
你与贞皇后修补关系,势必要受些委屈,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您可千万要沉住气。”
安皇后点了点头,“知道了。”
定远候府从关外寻了两匹小马驹,听说是大漠特有的珍贵品种。不但爆发力强,耐力足,且性格温顺,极为通人性。
安皇后把这两匹小马驹送给了二皇子和三皇子,说是这马驹从小跟着主子,等成长了之后才会更加认主护主。
景琛和景成接触骑射不久,对这小马驹简直爱不释手,连带对骑射课都兴趣浓郁了很多。
姜玉欣见她如此示好,也不再故意为难她。
毕竟皇上的税务改革还在推进中,少不得定远候府出力。
便顺水推舟的劝着皇帝,“到底是你的中宫皇后,即便是看在定远候府和长安公主的面子上,也得给她几分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