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伦斯突然间像被抽走了灵魂一般,木然地松开紧紧抓住医生手臂的手,缓缓转过身去,目光呆滞地望向那张病床上躺着的人儿——许言舒。
此刻的她面色苍白如纸,蛾眉紧蹙,口中还不时发出低微的呻吟声,一声声喊着疼,那声音仿佛一把把利剑直刺向艾伦斯的心窝。
望着许言舒如此痛苦的模样,艾伦斯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攥住,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那双原本深邃而明亮的眼眸此刻也变得黯淡无光,满满的都是心疼和无尽的自责。
如果时间能够倒流,如果可以付出任何代价,哪怕是倾尽所有、牺牲自我,他都心甘情愿,只为能换回她失去的那些珍贵记忆。
“无论需要花费多少金钱,耗费多少精力,我都在所不惜!请您务必想尽一切办法治好她!”
艾伦斯紧紧地咬着牙关,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来。每一个字都带着他深深的决心和恳切的哀求。
哎!医生看着艾伦斯,他无奈地叹息着离开了房间。
“boss 啊,其实失忆这件事也并非全是坏事……”
皮特望着自家 boss 那满脸痛苦不堪的模样,忍不住轻声呢喃了起来。
“嗯?你刚才说什么?大点声!”艾伦斯猛地转过头来,怒目圆睁,眼中仿佛燃烧着熊熊火焰,死死地盯着皮特。
皮特被这突如其来的怒吼吓了一跳,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
“您瞧,如今许小姐已经丧失了记忆,这对于 boss 您来说岂不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嘛!您正好可以趁此良机‘乘虚而入’呀……如此一来,您不就能如愿以偿啦?”
“什么?你这家伙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艾伦斯气得暴跳如雷,额头上青筋直冒,冲着皮特大声咆哮道。
然而,像他这般聪明睿智之人,又怎会不清楚皮特话中的深意呢?
果不其然,仅仅过了片刻功夫,艾伦斯那张原本因愤怒而扭曲的脸庞忽然间绽放出一抹会心的笑容,嘴里还低声念叨着:
“嘿嘿,仔细想想,好像确实不无道理啊!”
既然如此,那就这么办吧!
反正他对许言舒心有所属已久。
反正也是他出手救下了她……
反正她已经失去了记忆。
干脆顺水推舟,告诉她自己就是她的未婚夫得了……
就在同一时刻,远在大洋彼岸的华国,夜幕已经悄然降临。
城市的灯火辉煌如繁星点点,照亮了这个繁华国度的每一个角落。
然而,在这喧嚣与热闹之中,有一处地方却显得格外宁静——那便是洛云深所在的豪华别墅。
此刻,洛云深正独自一人待在宽敞明亮、装饰奢华的客厅里。
他高大而挺拔的身影被柔和的灯光拉长,投射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
只见他眉头紧锁,目光深邃且充满忧虑,心事重重地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缓缓踱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客厅里只有他轻微的脚步声和偶尔传来的叹息声。
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他终于停下脚步,站定身子。然后,他紧紧咬住牙关,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似的,用力握起拳头。
“晓晓,我决定亲自去一趟 Y 国,现在一切线索都指向那边……”
他低沉而坚定的声音打破了屋内长久以来的沉寂。
接着,他转过了身来,看向坐在沙发上的欧阳晓晓,眼神中既有决绝又有一丝恐惧。
他感觉仿佛要失去自己最重要的东西似的,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欧阳晓晓听到这话后,微微一愣,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她站起身来,快步走到洛云深面前,轻轻地说道:
“嗯,你去吧!我知道这件事情对你很重要,放心吧,这里有我呢,我会照顾好两个孩子的!”
得到了欧阳晓晓的支持,洛云深心中稍感宽慰。
他感激地点点头,然后站了起来,拿出手机拨通了苏特助的电话。
“苏特助,立刻帮我安排一下行程,我要尽快前往 Y 国……”
他语气严肃地下达着命令。
电话那头的苏无言没有丝毫犹豫,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是!老板,请您稍等片刻,我马上着手办理相关事宜。”
挂断电话后,洛云深再次望向窗外那片深沉的夜色,心中暗自祈祷此次之行能够顺利解决所有问题。
没过多久,苏特助就回电告知一切准备妥当。洛云深简单收拾了行李,和欧阳晓晓及孩子们匆匆告别后就奔赴机场。
“叮咚……叮咚…”
洛云深刚刚离开没多久,清脆的门铃声就突兀地响了起来。
这突如其来的声响打破了屋内原有的宁静,欧阳晓晓不由得心生疑惑:
难道他这么快就回来了?还是说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落在家里了?
带着满腹狐疑,欧阳晓晓嘴里轻声嘟囔着向门口走去。
当她伸手握住门把手并缓缓将门打开时,一个陌生而又威严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这位老者身姿挺拔,面容严肃,一双锐利的眼睛此时正紧紧地盯着她,目光中透露出毫不掩饰的怒意。
欧阳晓晓被这股强大的气势吓了一跳,但很快便回过神来,出于礼貌,她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
“您好,请问您是哪位呀?”
然而,面对她的询问,老者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冷哼一声后,自顾自地迈步走进房间,并一屁股坐到了客厅的沙发上。
欧阳晓晓紧紧攥着衣角,脚步略显踉跄地跟在那位神秘老者身后。
她的心脏如同受惊的小鹿一般怦怦乱跳个不停,脑海里不断翻腾着各种猜测,试图弄清楚这位古怪老人突然出现的目的。
待这个老者气定神闲地坐稳了之后,他那双犀利如鹰隼般的眼睛立刻锁定在了欧阳晓晓身上。
那目光仿佛能够瞬间穿透人的灵魂一般,带着毫不掩饰的嫌弃和审视意味,肆无忌惮地将欧阳晓晓从头到脚都扫视了一遍又一遍。
被这样赤裸裸的注视包围着,欧阳晓晓只觉得自己像是一只被放在显微镜下观察的小白鼠。
她浑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因为极度的不自在而莫名的颤抖了起来,甚至还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大大的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