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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鹤星安笑得像个吸人精气的妖精,

鼻尖相触,呼吸相近,鹤星安似乎都能闻到沈初洄身上那股黏腻的花香,也不知是什么用什么东西混在一起,离得近了,那味道甜蜜到发慌。

这香味是不是太浓了?

他喜欢的是这种吗?

咫尺之间,鹤星安贴着他的唇呢喃,

“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玩着头发的手指一顿,乌黑的缎发顺着指节滑落,鹤星安敏锐察觉到什么,

沈初洄却已经若无其事放下手,拉开寸许距离,垂着眸来给人扣上扣子,“安安在说什么呢?”

唇角噙着温柔的笑,完美的弧度像是刻意训练过无数次,甚至语气都是那样纵容又无奈。

装傻。

又是这样。

什么都不说。

人生了一张嘴除了吃饭喝水不就是用来说话吗?

鹤星安盯着他,沈初洄的动作温柔又郑重,却刻意忽略了自己的目光。

此刻要为他扣上侧边的扣子,半跪在他面前,动作恭顺又温和,一举一动都像是计算好的美丽人偶。

鹤星安莫名有些生气,心中的郁气无处发泄,拽住沈初洄的领子,将人拽起来,“你真是圣僧啊。”

被他质问的人依旧是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星安就当我入道了吧。”

鹤被他这假正经的样子气得想笑,鹤星安忍不住嘲讽道:“呵呵,道家可不讲这些。”

沈初洄从善如流,改口道:“那星安就当我遁入空门吧。”

一拳打在棉花上,鹤星安感到十分的无力。

他觉得现在自己往沈初洄脸上打一拳他都不会有任何反应。

心头莫名有些恼怒,却又一瞬间泄了气。

他紧紧盯着沈初洄,想从中看出一点端倪,那人却也只是任他端详。

不对。

十分不对。

沈初洄不该是这样的。

他们曾经形影不离,沈初洄看到自己时,总是会扬起笑脸如同晨曦的初光。

不是这样的。

就算他依旧撒娇卖痴,就算他依旧在笑。

可不对。

刚刚那一瞬的失控,沈初洄像是卸下了沉重的枷锁,不过一瞬,又心甘情愿戴上。

到底为什么?

微凉手指扣上腕,唤回鹤星安一点神思,沈初洄笑着歪头,“星安在想什么?可以放开我了吗?”

不对。

唇舌张合的形状不对,唇角扬起的弧度不对,这个姿态不对。

可眼前的人,又是真真切切的沈初洄。

到底哪里不对?

鹤星安感觉自己好像陷入无尽魔障,伸手要触及迷雾边缘,可又不得要领。

头好痛。

痛得快要炸了。

鹤星安皱着眉,指尖忍不住按住额角,想要缓解这难以忍受的疼痛。

刚刚姿态闲适的人却变了脸色,起身想要靠近,鹤星安另一只手指尖抵住他的心口,“别过来。”

因为疼痛,鹤星安手上使不上力,那根手指也是虚虚抵着,可就是让人无法寸进半点。

鹤星安晃着脑袋,不停轻揉着,似是被这疼痛折磨得有些恼怒。

沈初洄眼神复杂,半跪在少年面前,仰着头看人,声音紧涩,“星安,何必呢?”

何必挣扎呢?

你总是这样聪明不服输,为什么不能听我一次,顺着我一次呢?

鹤星安分了一个眼神给他,脑子的疼痛好像缓和许多,落在心口的指尖上移了寸许,顿了一会儿,毫不犹豫摸向对方的咽喉。

属于另一个人的温度触及最要紧的命脉,青年剧烈颤抖了一下,身体本能让他想要退开或是对鹤星安动手,可不过一瞬,他只是顺从着抬起头,交出自己的性命。

暴露在外的喉结徒劳滚动着,动脉被人按住,轻易便产生了意料之中的窒息感,陌生又让人沉醉。

只要是这个人。

怎样都好。

沈初洄不反抗,任由指尖轻压在喉结,带起诡异而愉悦的生理反应,雾涔涔的眸子轻轻压下,看天,看地,看繁花。

就是不去看鹤星安。

心虚吗?

真像一条乖顺的狗啊。

而自己牵着他的绳。

鹤星安这样想着。

心中涌出莫名诡异的愉悦。

抚上精致疏朗的眉眼,鹤星安捧住他的脸,在青年惊愕的眼神中舔了舔牙,狠狠咬了下去。

血腥味在口腔中弥漫开来。

鹤星安盯着人,感受到沈初洄的眼神略有沉溺,在他手抬起的那一刻,一脚把人踹开,

“滚!”

沈初洄被跌坐在地上,仰头看来,脸上苍白到只剩唇上血红,

此刻衣衫凌乱,白皙纤长的脖子上还带着些他掐出来的红痕。

他的眼神茫然。

此刻却是极致的艳色。

一种莫名的快意涌上心头,鹤星安狠狠擦了一下唇边的血,笑得猖狂,“沈初洄,你这道行修炼得不到家啊。”

“要做那圣僧,就不要被人轻易迷惑啊!”

听着嘲讽的话,青年纤长的睫毛轻颤了一下,又很快垂下,眼前人缓缓起身,

理好衣服,又擦擦唇上的血,站定在鹤星安面前。

依旧优雅。

像是个包子,没有一点脾气。

鹤星安的笑僵在唇边。

沈初洄的眼神平静,仿佛在说:闹够了吗?

纵容?

还是控制?

鹤星安第一次感觉到无力。

无论是哪种,鹤星安都感到有力无处使。

见人安静下来,沈初洄微微弯身,抽出手帕,细细给人擦拭唇上的血。

樱色的唇并没有破皮,带着些被碾压红润的饱满。

血都是沈初洄的,鹤星安其实没有多疼。

可沈初洄就是擦得格外认真。

被人贴身带着的手帕也染着那股甜腻的香气,鹤星安被熏得有些难受,忍不住皱了皱鼻子,扭着脸想要退开,

沈初洄看到了,唇边都扬起轻巧的一抹笑,捏着脸把人掰回来,“现在知道躲了,刚刚不是咬得挺狠,跟猫儿似的,还怕水啊?”

鹤星安瞪着他,“是你被咬,又不是我被咬,我怕什么?”

梗着脖子,色厉内荏。

沈初洄的眸光一闪,落在少年裸露的锁骨上。

脖颈上那颗扣子又松开了……

沈初洄忍不住将目光落在上面,因为鹤星安梗着脖子,脖颈处的肌肉用力,喉结显得尤为明显,

喉结之下。

白得似雪。

春日的雪映着。

桃花一簇开无主,可爱深红爱浅红。

本就恭顺的眉眼又压了压。

纤长的手指搭上扣袢,将松开的扣子又扣上了。

指尖拂过衣身褶皱,将浅浅的褶皱压平。

将人上上下下端详了一遍,确认每一处都妥帖,沈初洄才松口气,放开手。

“好了。”

抬眸,却对上一片雾蓝,像是宇宙中最美的一片星云,鹤星安正直勾勾盯着他,眼底蕴着星河,

沈初洄恍然有些失神,

十八岁时,鹤星安也是这样坐在鹤家的宅院墙头上这样看他。

“阿洄,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