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子!”
在座的人显然想到了曾在甘渊肆虐的月蚀圣子教,脸色一变。
有个少女眼疾手快地摁下隔绝声音和视觉的防打扰装置,防止更多人注意,出声斥责:
“芭雅,你疯了,那是伪神邪教!”
“锡琳,你不用这么假模假样的,你就是因为等级高,有无数雄性追求,才能这样。”
芭雅第一次仰着下巴看锡琳:“呵,虚伪。更何况,说什么国妃来自蓝星?蓝星?你听过吗?谁听过?说不定就是无法兽化的怪胎,包装得好听一点,叫原初人类。”
锡琳气得直接拍桌而起:“芭雅!你现在是对冕下的亵渎,是会上神殿法庭的!”
她们都是学校多年的同学,彼此家族之间也算是同盟,锡琳对芭雅的警告更存在一种回护。
严格来说,甘渊帝国在星际间的正式名称叫做“甘渊联合神国”,只不过教义中太阳神司掌生命,世俗统治权相较于司掌灵魂的太阴神会强一些,而多年月神化身没有出现,渐渐大家更习惯称呼“帝国”。
可是月神的权柄不容小觑。
毕竟甘渊人身体灵魂缺一不可。
“呵,你们去过【露葩私人疗愈所】吗?”
私人疗愈所。
顾名思义,它们游离在政府设立的专业疗养院之外,行走在灰色地带。
连双神都从不缺少这样的地方。
这里名义上是雌性到疗愈所应聘【疗愈师】,给找不到伴侣但深陷灵魂暴动困扰的雄性进行精神安抚。
可是更多时候,因为不属于政府管辖,经常有人打着这些幌子发生皮肉交易。
有的时候,那些外表出众的雄性会担任什么【疗愈顾问】,专门招待雌性客户,进行美容水疗,美其名曰“缓解压力”——政府无法真正取缔,就因为很多去检查时就是水疗。
而这些所谓的“精神安抚”不仅败坏社会风气,还助长了非法的奴隶贩卖气焰,让社会陷入不安定,还有一点——
有时真起不到多少作用,不管雌性雄性都会被骗得人财两空,最后变成野生动物,或者被风吹雨淋。
而家境良好的少女们更是看透这一点,面露反感:“芭雅,你居然去那种场所?”
相亲场所的雄性也比他们好啊!
这是一个很可悲的事实。
要是你物化了自己,那么别人必定小看你。
衣服一旦脱下来,很难再穿回去。
芭雅与其说是清醒,不如说是更享受如此叛逆到与他人不同的感觉:“你们这群没有见识的!露葩才不是那种低端卖笑的东西!怎么,你们这群乖宝宝,不敢吗?”
在她们这个小圈子里,一直以母系先祖有位是国妃的锡琳为首。
芭雅是锡琳的远房表亲,锡琳嘴上说得好听,可连和自己交换伴侣玩玩都不乐意。
这一次,所有人没有看锡琳,而是看着自己,极大地满足了芭雅的虚荣心。
少女们你看我我看你,最终,有名短发少女忍不住问:“谁不敢了!芭雅都敢去的地方,我们怎么不敢去?我们都成年了!”
“对啊,现在就去!”
锡琳则铁青着脸:“你们谁敢去?一个个都想上宗教法庭?国妃冕下刚登位,你们迫不及待想当典型吗?吃饭!”
这句话搬出来份量不可谓不重,她们只好闭嘴了。
不过她们的眼神可不那么心甘情愿。
芭雅心想有门,也就不着急和表亲杠上,装作乖巧地吃饭。
再好的饭菜也被刚才的争吵变了味。
吃完饭,少女们各自要回家了。
芭雅却发现有人跟了过来:“唉,等等芭雅!”
芭雅慢吞吞地提高姿态:“怎么了?礼汀。”
礼汀讨好地笑:“你……现在要去露葩吗?能不能带上我?”
“你想去?不怕锡琳生气吗?”
“锡琳算什么呀!大家都是有利可图的,更何况,我也看不惯她那副假正经的样子。就算她哪个祖母是国妃,但国妃又不是世袭的,关她什么事。找乐子嘛,一起去才开心啊。”
这番话说得芭雅心口通畅:“好吧,我带你去。我告诉你,那里可不是一般人能去的,圣子殿下选择的教徒也不是谁都能当的。”
她带着礼汀,连悬浮车都没有坐,到了一家会员制的水疗馆。
“这里就是露葩?看着就是一家很普通的水疗馆而已啊。”
礼汀狐疑地看芭雅:“你在骗我吧?”
芭雅急了,冷笑:“这么简单的话,我何必带你过来自取其辱?”
她问礼汀:“倒是你,我听说你刚迎娶花人族的正室,还纳了他的异父兄弟为夫侍?呵呵,你一个兽人也会怕花人悍夫?”
“谁怕他们,你别小看我!家族联姻而已!”
“最好不要怕。”
芭雅带着礼汀进门,来招待的是雌性:“您好,请问是两位一起的吗?”
芭雅露出别有深意的笑:“‘你啊,难道不知道,这世界只剩下唯一的星吗’?”
暗号正确,雌性的笑容和她达成一致的弧度,态度越加恭敬:“请和我来。”
她交给二人一个黑月手环,接着带她们走进另一个隐秘的房间。
绣着碎钻与银纹暗绣的幕帘后,传来失控的欢笑与奇怪的声音。
礼汀还没细想,就听雌性说“这里便是黑夜,黑夜之中,欲望便是一切”,拉开了幕帘。
眼见绿叶摇曳,水雾弥漫……
几乎没人穿衣服,穿了也和没穿一样。
男男女女沉醉于糜烂的气氛,寻欢作乐,有辱斯文。
礼汀刚成婚,被这场面惊得脸爆红。
芭雅因她没见识的样子而嗤了一声,有一个熟识的雄性过来:“芭雅小姐!我还以为你忘记我了呢!啊,还带了一个新人?”
芭雅毫不留情地扯住他的头发,笑容透露出阴邪的残忍:“怎么?你想琵琶别抱?你敢嘛,贱人!”
“不敢不敢……”
被扯着头发,那雄性也没有生气,反而谄笑讨好:“芭雅小姐,您这次来给我彻底地做一次安抚吧,我也会拼尽全力伺候您的!”
芭雅满足于对方毫无自尊的献媚,没好气地和礼汀说:“你自己随便选一个吧,怎么玩都行,玩死了算他们倒霉。”
“哈哈……这个……”
已经有不少雄性看到陌生的礼汀,像是找到猎物一般走了过来。
“这位尊贵美丽的小姐第一次来吗?不如选我吧。”
“选我吧!我会好好伺候您的!”
“你们别想了,她是我的!”
“你休想!”
几个雄性面面相觑,竟红了眼睛互相撕扯殴打,他们失去了理智,鲜血飞溅,染红人们的视野。
可没有人去管,一丝惊吓都没有,鲜血和伤痕反而取悦了他们,哈哈大笑。
礼汀蓦然望向一旁的香炉,虚捂口鼻。
——“夜晚怎么会有血呢?”
头披黑纱的人赤足出现。
他的声音有着慵懒的雅韵,犹如夏日泼洒的醇酒,只要是倾听都会让人恍惚。
“圣子殿下!”
芭雅一把推开刚才还在调情的雄性,追逐那道夜色艳影。
不光是她,不管男女都用一种崇拜仰慕的视线聚集。
他漫步吟咏:“夜晚是欲望展露的时刻,无需掩盖,无需遮蔽,为何要让迂腐的陈规限制我们作乐?欲望才是至圣至洁!混沌才是真理!”
“圣子永恒!”
一声声声浪将气氛推至高潮。
狂乱如酒水,更像是瘟疫,侵蚀所有人的皮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