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人家说需要仪式感。
给雄性们分完粥以后,昙露有了一家之主的责任感。
自己身上的担子好重的。
一大家子人指着自己吃喝呢!
要严肃!要有威严!
昙露现在在严肃地摸兔兔。
银卯则咔嚓咔嚓吃着水果红萝卜,坐在昙露大腿上,卧在昙露小肚子上,松弛感绝了。
双生子是有点撞破什么的脸红心跳加期待,未曦雪则是见怪不怪的淡然优雅。
不过他切肉时那叫一个稳准狠。
“大家停一下啊,有件事要宣布。”
神官们纷纷放下餐具和食物,看向昙露。
昙露把银卯要和雪芳池举行【血斗悦神】的事情说了。
“……”
餐厅里鸦雀无声。
昙露理解。
“这绝对不行!”
第一个反对的是未曦雪。
他双手猛烈撑着桌子起来,粥水都溅了出来。
未曦雪声音前所未有的凝重:“冕下,我知道您并不鲁莽,但还是允许我的冒犯——您知道【血斗悦神】是什么仪式吗?”
昙露知道未曦雪是关心则乱,没有计较:“我明白,这是赌上生命的战斗。银卯可能会死。”
“冕下!”
未曦雪掀开袍子,跪下,腰与头颅弯了下去:“这不可以!银卯持有【不熄灯火】,也唯独只要月兔能使用……冕下,火是智慧和生命力,日神派的火焰更是无比强悍,比如炽羽·朱襄,她是能掌握陵光火的朱雀。要是您失去了月兔的不熄灯火,那该如何立足!冕下,我明白您当一诺千金,但我还是斗胆请求您收回成命!这不是关于后宫争风吃醋的问题了!”
“……未曦雪,你也知道银卯提出血斗悦神不是因为争风吃醋。”
只是那样给了昙露台阶,“异乡人又年幼的国妃不知道血斗悦神的残酷,因为宠君的撒娇才答应”,这样纵使会被笑一段时间,也无伤大雅。
可昙露不打算走下台阶:“我觉得,银卯已经做好了觉悟。”
虽然现在这只兔子还在啃萝卜,置身事外的模样很没有说服力。
但昙露知道要让神官们自己处理问题:“我知道没有国后的情况下,我可以指名神官作为国后代理,不用玺印。”
昙露把银卯放到桌子上:“我吃饱了,现在要去准备丰月祭的讲话。你们有什么事情可以和国后代理说。反正我好色昏君,只要你们商量得出结果,随便撒娇几句我都会同意。拜拜。”
昙露悠哉走出餐厅,关上门,往前走。
但她偷偷用神力提升了耳力。
果然,那群雄性以为昙露听不到,开始说些什么了。
——“哗啦!”
是餐具掉在地板碎裂的声音。
这个说话腔调是芬礼室利:“近夜神官别打人啊!定光哥一定是有原因的!哥你拉住啊!”
哎呀。
不管是哪个世界,雄性交流方式好像就是少不了打架。
好热闹啊。
……
“你是不是脑子坏掉了!你是把红萝卜当药磕了然后上头了吗?你知不知道神官SSS级中判定就是包括神赐异能?这个和一般兽人体质评定差远了你知不知道啊啊啊啊啊啊!”
未曦雪盛怒之下揪住人身银卯领子往上提,银卯的脚都快离地了:“更何况,那只雪豹拥有的可能就是【永夜冻结】,那个记载中甚至能冻结沸腾岩浆的异能!你开异能和他对上就算了,搞什么血斗悦神!真的给人家加菜吗!草食系对上猛兽,你真想得出来!”
未曦雪可不是看不起银卯:“雪妲娃那个疯婆娘,想想也知道她怎么养儿子的!你对上的不是她的儿子,不是普通雪豹——很有可能就是一个神官杀手!那比雇佣兵更可怕,从小就没有怕死怕痛的概念,只会撕咬所有目标!”
银卯等未曦雪发泄情绪够了再讲话:“……丰月祭,雪妲娃一定会来,没有人可以用任何理由阻止。”
未曦雪怔神,不自觉松开手:“我知道……但是!”
“我们需要除掉雪妲娃的依仗以绝后患,而冕下也需要立威。”
“可是也不该让你去死!”
未曦雪骂完还是想缓和下气氛:“……难道你有什么妙计?”
银卯笑得开朗:
“没有,失败了就去死啊!废物不配活在冕下身边!”
“……”
“……呵呵呵呵。”
未曦雪沉寂半晌,诡异地气笑了。
而后再度气疯的猫头鹰扑了上去,双子再度去抓住以防兔子被打死。
“冷静!冷静!”
芬礼室利慌乱地给了个办法:
“我和我哥把他毒死不就好了吗?!”
乌钵室利没听清楚弟弟在说什么,只是下意识答应:“对对对,可以毒死的……啊?”
未曦雪和银卯也同时看向芬礼室利。
芬礼室利还认为自己找到了个好主意:“对啊!我们在血斗悦神之前毒死雪芳池不就没事了吗?!”
争斗一下子停息了。
未曦雪居然眼里有赞许。
银卯着急了:“不行!雪妲娃说不定会朝冕下发难!要为全局考量……”
“发就发,当她爹的老子怕她!她差点杀了我!我是没疤,因为我把疤去掉了!”
未曦雪一锤桌子:“为了顾那该死的大局,我才让她只是退出双神都,滚回雪山而已!所以养虎为患,现在我正在被我一时心软反噬!我应该让乌摩来一场雪崩,一个炸弹就能做到!”
未曦雪愤怒地指着喉管:“两分钟!再差两分钟,我就会因为失血过多身亡!她是故意的!她就是要折磨我!”
几个神官都沉默。
因为是他们给未曦雪紧急处理,送未曦雪去急救室的。
“……你不能杀他,未曦雪。”
“如果那家伙成为了国后,我就会那么做!这已经不是雄性之间的问题,国后不能是那种被精神操控的蠢货!”
未曦雪已经激动到连手到声音都没法平静:“如果你不做的话,我会去做!”
说完,未曦雪别开双生子,怒气冲冲地走了。
他打开门,长廊里好像还有碗被摔落的声音。
他没有放过。
这让他眼里的杀气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