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烨踩着城墙边上,一下跃飞上了城头凉亭的屋檐之上,居高临下俯瞰着城墙外退守二里地的吐蕃大军。
那身影实在惹人耳目,士兵在她身下叫喊着。
“下来,谁家的小娘子,这般不要命了,小心对面的神箭手!”
“快下来,不是军中之人不可上这。”
“姑娘,快下来!”
左年听见声响,便从凉亭中走了出来,向上看着。
“华烨,你快下来,上面危险!”
“华将军府的人?”
话音还未落下,一支穿云箭直直向华烨射来。
她的丹凤眼立刻捕捉到那箭飞来的方向,一个翻身下来,也将箭矢握在了手中。
一个滑铲从屋檐滑落下来,稳稳落在城墙之上,一把抢过一旁的弓弩,开弓搭箭一气呵成。
她单膝跪地压低头,拉满弓朝着箭来的方向,飞射出来,直中那人眉心,射穿了头颅。
「果然冲破禁锢,内力大涨!」
都听到了一声哀嚎,不免都对她投来惊讶佩服的目光。
华烨将弓抛回弓箭手的旁边,这才看了眼满脸担忧的左年。
他一身金色血染过的盔甲,在红红圆圆的日头下闪着翼光,黑色里衣破损露出精壮的胳膊。
“你不是身体还没恢复好,怎么就出来了?”
“好差不多了!我娘把剑舞她们都叫走了,我也不愿一人单独留在那里……所以就过来了!”
此刻说话的华烨,却没了此前的大大咧咧,竟有一丝丝羞怯,声音听起来柔了一些。
“那你跟在我身后。”
左年说着便将她拉进了凉亭中……
“听说,那是华家的大小姐,神龙见尾不见首的。”
“她来我们军营第一天,就拿了一个奸细,就用一车青木瓜!”
“有时间多休息一下,吐蕃人不知何时就要进犯……”
有一个身穿少将服的男人用黑袍盖住自己半个身子,从那里面传出雄厚的声音来。
那些议论的小兵立刻闭上了嘴,老老实实闭上双眼,闭目养神。
“你这衣服太打眼了些!”
左年从凉亭一屋的棉衣中,翻了半天都没翻出一件合适的衣物来。
“没事,就这样穿着,等会冷了再套一件在外面就行。”
华烨扯了扯他的衣角,阻拦他继续寻找的身影。
“你怎么那么喜欢大头阵?我爹他们勒?”
“华将军跟木将军驻守在城中,安排物资和救助伤患,确保后撤路线完整!”
左年有些精疲力尽坐倒在地上,平缓无力说着。
“哦,那好吧,毕竟他们也上了年纪,做点后援工作也是可以的。”
她也随着他坐了下来,两个人离得挺远,有些距离。
“这才几天,怎么就被他们摸上了城头了?”
“吐蕃人骁勇善战,又诡计多端,喜欢抹黑作战,在沙漠夜间作战可没他们熟悉,布在石林的埋伏,被他们一锅端了!”
说着说着向来气宇轩昂的左年,竟有些打了退堂鼓,像打了霜的茄子一样,蔫不拉几的。
“是我们威华军的人?”
“一半木家军一半威华军,他们临死之前发出了信号弹,提前做了部署,不然这城头早丢了!”
左年如鹰的双眼此刻猩红,那泪要落下来却被硬生生憋了回去。
“尸首带回来了吗?”
“没有,他们的人轮番守着石林,丝毫不松懈,让我们的人没有可乘之机。”
华烨也微红着眼眶,懊恼自己为何要在这个节骨眼修炼。
“早知他们诡计多端,没想到如此厉害!”
华烨挪过身子挨近他的身子,拍了拍他宽厚的肩膀,两人体型差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没是,既然我来了,就我由我来对付他们。我不打得他们退避三舍老娘就不叫:华烨!”
她那信誓旦旦,必报此仇牙痒痒的样子,竟惹的左年轻笑一声。
“我那些兵书和话本可不是白看的,你先靠着休息会,等你休息好了,就去找我爹商谈部署。”
她一把将左年推倒在棉衣上。
“你放心睡,这里我来照看着!”
她眼神坚毅透着与她年龄不符的沉稳和淡定从容。
左年看见她那双丹凤眼,便安心闭上了双眼,不到一分钟便沉沉睡去,呼吸逐渐均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