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奔而去的华烨,根本不在意身旁飞驰而过的车辇,只是拼命往城门口跑去。
马车一个急刹掉头,李笠从马车探出头来:“华烨你上来,马车快些!”
华烨不理一直往前跑着,要不是周围都是沙砾,没有受力点,轻功不好施展开来,她何须奔跑着。
“这是吐蕃发起的第二轮进攻了,你修炼心法闭关已经三天三夜了,你先上马车,还是保存一下体力,留着上阵杀敌……”
李笠扯破嗓子喊着,马车紧紧跟在华烨的身后,重明也一跃上了马车顶。
「我练功练了三天三夜?」
听了这话,华烨面无表情地飞身坐上了马车,马夫见状长鞭用力一挥,四匹汗血宝马铆足了劲,直冲冲的飞了出去。
同马夫坐一起,屁股还没坐热的华烨,被李笠出其不意伸出来的胳膊,捞进了马车里。
马车内有好闻的薄荷清香,华烨黑沉着脸,丹凤眼里的黑珠子一缩,袖刀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却对上那双布满红血丝的桃花眼,他正用一种华烨从未见过的眼神看着她。
里面有怜惜、有心疼、有懊恼、有浓浓化不开的爱意。
袖刀已经在他脖子上划了一条痕,渗出血迹来……
他紧紧搂住华烨的细腰死都不撒手,直勾勾盯着她,昧着良心说:“华烨本宫不知你为何如此讨厌我?”
华烨看着眼前这张稚嫩的脸,不由地握紧了手里的刀。
「曾几何时,我和他也拥有过年少美好的回忆……回忆里就是这张少年气十足的脸。」
“华烨,我从不知打仗会如此的惨烈,你一个女儿家,每天面对打打杀杀,还有哪些惨状各异的尸体……”
那蛊惑性的嗓音,慢慢的柔柔的述说着,一字一句敲打着她的心扉。
桃花眼眼底的真诚和爱意此刻无比坚定,让华烨怔怔有些愣了神,袖刀也从他脖子挪了下来。
“你若想做女将军保家卫国,上阵杀敌我便随你一起……”
“李笠,你到底在说些什么?”
“我说我可以为了你不做西楚的王……”
“你是不是病了?”
华烨不耐烦地推开他的身子,将他的双手拨开拉开两人之间的安全距离。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麻烦殿下收住自己的儿女情长!”
华烨瞥了一眼他天鹅颈的血痕,冰冷生硬说道:“下回我怕我忍不住一刀扎进你的喉咙里去,你该庆幸你是西楚的太子,而不是别的什么人,不然我绝不会让你活着回到京都的。”
李笠瞳孔微缩,一股冰冷将他从头浇到脚,他早知会是如此,可心还是感觉到寒冷和心痛。
就算悔恨遍布他全身,他竭力弥补靠近,有些事情做了只要记得,就再也无法改变。
看怔怔看着她,就这么不语望着她,说不出半点话来,只是摸了摸脖颈上的伤,看了一眼手中的血。
华烨掀开车帘坐了出去,懒看得他那副楚楚可怜动人的美人模样。
眼前城门越来越近,燃起的烽火也渐渐消散,一个回合下来又守住了城门。
急急忙忙送下来的伤患被送至街上的土房中救治……
华烨一跃跳下了马车,稳稳落在了街道上,飞奔上了城墙。
城门建在两座蔓延不绝的石山中间,石山成了天然的屏障,星宿城门是吐蕃进入宿城唯一的入口。
那斑驳的城门,缝缝补补不知经历了多少春秋风雨的蹉跎,多少战火连天的摧残……
穿梭在拥挤的士兵中,那抹艳丽的白粉晕染的身影在这战火中,格外的显眼只是看不清丝巾下的脸。
李笠掀开车帘款款走了下来,脖子上的血迹吓得重明手足无措……
支支吾吾半天,才说出这句话来:“殿下,先让何太医帮您包扎一下伤口?”
“这伤无大碍,上点金创药包扎一下便好!”
李笠坐在车边,眼睛始终跟随着那抹艳丽的身影,重明为他上好金创药,白纱布裹着天鹅颈。
一副病娇贵美人的模样,惹得来往逃窜的人们都忍不住瞟上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