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越清浅一声住口,君禾君安两人便不再争论,纷纷看向越清浅。
过了半晌越清浅幽幽开口道:
“君禾,你是不是觉得我们之间有什么人为的误会,才导致了今日的局面?”
说着她将一双平静到淡漠的桃花眸投在君禾身上。
君禾直迎她的目光,愤然指着地上的允儿尸体道:
“这不是明摆着吗?”
越清浅点了点头说:
“首先不论谁给我下的毒,下的什么毒,总之我变胖了变丑了,你第一时间不是思考我为何突然变了,而是先不断的嫌弃我,是也不是?”
君禾一愣,眼中闪过一丝愧疚,但还是有些不甘心的说:
“那是有人有心为之,若没有这毒我们定会白头偕老。”
越清浅却像听到了个笑话般的噗嗤一笑,她摆了摆手说:
“你可真逗,韶华易逝,刹那芳华,美终究会变丑,这若是一个考验,那你等于交了白卷,现在还敢妄言白头偕老,这话你自己信吗?”
君禾语塞不知该如何接话,这时越清浅又说:
“还有你说君安指使允儿教唆越清澜勾引你,大婚之日给你下迷情香,抛开他的算计不谈,我请问你,跟越清澜一而再再而三当着我的面苟且的人是不是你?君安能控制允儿,能控制越清澜,能不能控制的了你?”
君禾被越清浅逼问的进退失据,他不知该如何回答越清浅这些问题,最后不甘心只能的说:
“可君安给你下毒是不争的事实,他不是真心对你只是想利用你报复我!只有我是真心待你,你为何就是看不清楚,任由别人陷害我!”
越清浅冷笑一声,背过身去,嫌恶的瞥了君禾一眼,嘲讽道:
“别再说什么真心待我,你的真心最不值钱,我越清浅这辈子最恶心的人就是你,最恨的也是你,能报复你,我还在乎被什么人利用吗?真是可笑。”
君禾如遭雷击,怔怔愣在原地似乎丢了魂一样。
片刻后他看向君安,只见对方一脸戏谑的看着他,似乎在看一只垂死挣扎的斗兽,眼里充斥着快意和嘲讽。
越清浅将两人的表情尽收眼底,心中默默叹了口气,她淡漠的说:
“太子殿下请回,我这里不欢迎你。”
说罢,她扬长而去,只给众人留下一个孤绝的背影。
最终君禾失魂落魄的离去了,这次没有叫嚣,也没有跟君安平民像一具行尸走肉般的离开了。
只余下君安带着人站在院中,他的目光这才落在死了许久的允儿身上,他紧闭双目深吸一口气。
这时红袖带着镜园的家丁走了过来,给君安行了一礼恭敬说道:
“禀大皇子殿下,小姐说了会好好安葬允儿,毕竟主仆一场,她不会让大皇子殿下太难做。”
君安眸中古井无波的凤眸里闪过一丝惊讶之色随即恢复平静。
他知道越清浅话里有话,不禁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问红袖道:
“你们小姐呢?是否已回了房间?”
红袖点头说道:
“是,已经回去了。”
君安闻听此言,一刻也不愿停留,脚步匆匆地朝着越清浅的房间赶去。
来到房门前,君安稍作停顿,而后伸手轻轻推开了门。只见屋内光线略显黯淡,越清浅正静静地坐在镜前梳妆。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沉闷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见他进来,越清浅手中的动作并未停歇,依旧不紧不慢地摆弄着手中的梳妆之物,甚至连头也未曾抬起,只是用那轻柔说道:
“既来了就进来坐吧。”
君安在门口伫立良久,像是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拉扯着,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终于,他像是下了某种决心一般,缓缓迈进房间,轻轻掩上房门,而后慢慢走到她的身边坐下。
他凝视着她手中那把精致的桃木梳,沉默片刻,终是伸手从她那如白玉般的手中接过梳子,动作轻柔地为她梳理起那如墨的青丝。
片刻的寂静之后,还是越清浅率先打破了沉默。她的声音淡淡的,像是从遥远的地方飘来:
“方才是否出了一口恶气。”
君安的手微微一颤,像是被什么刺到了一般,随后他缓缓垂眸,避开了她的视线,手中却依旧继续着梳理的动作,只是轻轻应了一声
“嗯。”
越清浅嘴角微微上扬,会心一笑,而后缓缓闭上眼睛,那模样仿佛沉浸在一种极度的惬意之中,似乎很是享受君安为她梳理青丝的这一过程。
君安一边为她梳理着头发,一边看似不经意地问道:
“问归说的那些,你信了几分?”
越清浅的表情没有丝毫波动,依旧是淡淡的,她缓缓说道:
“不瞒你说,我已信了五分。不过这世间之人,谁又没有自己的秘密呢?你有,我也有。如今我安然无恙,往昔的种也有种就如同那过眼云烟。此刻,我选择无条件站在你这边。”
君安缓缓抬眸,看向铜镜中的她。
此刻的她,没了往日的那种张扬跳脱,眉眼之间似被一层淡淡的沧桑所笼罩。那双灵动的桃花眼,此刻显得淡漠而又平静,似能看穿世间的一切。
君安看着这样的她,不知为何,这辈子第一次因为心虚而心跳陡然加快。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放下梳子,而后伸出双臂,将她紧紧搂在怀里。他低下头,在她散发着幽香的发间轻轻落下一吻,声音有些沙哑地说道:
“浅浅,对不起。”
越清浅静静地窝在君安的怀里,眼角悄然滑落一滴晶莹的泪。
她知道,真相或许很残酷,君安也有可能一直在利用自己,可她却不愿意去触碰那个真相。在她心里,若这一切只是一场美好的梦境,她宁愿永远沉醉其中,永远都不要醒来。
君安面色复杂地看着越清浅。她什么都没有问,却默默地帮自己处理掉了允儿。她用实际行动践行了她所说的那句话——无条件站在他这边。
想到此处,君安低下头,看向怀中的越清浅。只见她轻轻闭着眼睛,如一只温顺的小猫般依偎在自己怀里,仿佛自己的怀里就是她此生最安全、最舒适的港湾。
这一刻,君安只觉得自己的心变得无比柔软,他忍不住再次低下头,在她光洁的额头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这时,却听越清浅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轻轻说道:
“君安,永远不要骗我。”
君安的心跳再一次加快,他总觉得随时都会失去怀里这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