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安即将迎娶越清浅为侧妃之事,仿若一阵狂风,迅速席卷了整个京城。
而在那深幽的永乐宫中,皇后听闻此事时,十分惊讶,瞬间打破了她一贯的从容淡定。
王嬷嬷担忧的轻声禀报道:
“娘娘啊,如今的局势对太子殿下极为不利。殿下已经被禁足。而且,就连接待西洋使臣的职务,陛下也给了大皇子殿下。”
皇后那一双凤眸锐利如剑,此刻紧紧地眯着,她沉默了许久,愤懑说道:
“陛下如此这般偏袒君安,怕是早有废太子之心。如今那逆子得了势,恐怕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王嬷嬷轻轻叹了口气,她接着说道:
“今日早朝,已经商定好了大皇子殿下的册封礼。就在下个月十三,殿下就要被册封为燕王了。而且,就在同日,他还要以正妃之礼迎娶越清浅,仅仅是迎娶一个侧妃,就置办得极为隆重,那等他迎娶正妃之时,这阵仗还不得堪比迎娶太子妃啊。”
皇后一听这话,脸色愈发阴沉难看,她在原地不停地踱步,焦灼自语:
“居然真的将燕州给他做封地。”
说罢,她望着那门庭冷落许久的永乐宫,心中的恨意与不甘如同燃烧的火焰越烧越旺,最终皇后咬了咬牙,愤恨地说道:
“哪有做母亲的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被别人夺走一切?本宫绝不能任由君安就这么得意忘形下去!”
于是,被禁足了整整一月之久的皇后,在太子被剥夺了所有职务之后,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与不甘,决定展开最犀利的反击。
不久之后孙浩然突然翻新了口供。
之前的雪崩之事,竟是君安自导自演的一场戏,他甚至还威逼孙浩然诬陷皇后。
这一供词一经传出,朝野上下无不震动。
就在众人纷纷对君安提出质疑之时,皇后却做出了一个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举动。
她褪去了一身华丽的钗环,只着一身素衣,孤绝地跪在御书房门口,恳请皇上放过君安。她甚至表示愿意辞去皇后之位,迁居冷宫别居,以此来为儿子赎罪。
这一招倒反天罡,不可谓不狠辣。
京城镜园之中。
越清浅正坐在镜子跟前,正盛装打扮,不久后要去赴君安之约。
“小姐,如今大街小巷都在传大皇子殿下诬陷皇后一事,咱们要怎么办啊?”
青团一边给越清浅搭配着衣服,一边有些忧心忡忡的问道,大皇子殿下马上就要成为姑爷了,在这个节骨眼上被人诟病,小姐心中恐怕很是不好受。
谁知越清浅却很淡定,自己给自己戴着一对玛瑙耳环道:
“皇后这一招确实很令人恶心,但君安现在在陛下眼中还是十分重要的,毕竟太子一家独大多年,他好不容易找了个足以与之制衡的,绝不会放任皇后如此诬陷君安,只不过他这辛苦赚来的名声要毁于一旦了。”
这时给越清浅梳头的红袖愤愤不平说道:
“皇后也是大皇子的亲生母亲啊,之前在禹州就指使孙浩然杀他,现在还如此诬陷他,要我说她这不像是亲生母亲的做派。”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越清浅微微一愣通过铜镜看向红袖,也觉得很蹊跷。
虎毒不食子,哪有亲生母亲对儿子这么狠绝的?皇后一而再再而三的对君安使狠招,似乎见不得他好一样。
越清浅思来想去,对皇后是君安的亲生母亲之事持怀疑态度。
待梳妆完毕,越清浅一边匆匆忙忙的走出房门,一边问身后的青团和红袖道:
“我觉得穿那套雪青的会跟今日的妆容搭,你们确定这套粉的好看?”
青团也随着越清浅跨出房门,一边捂嘴调笑道:
“小姐何曾如此在意过外貌?今儿可是头一遭,看来还是大皇子殿下有魅力一些。”
红袖也捂着小嘴,一脸的姨妈笑。
越清浅知道又给这俩小蹄子看了笑话,便不再纠结这打扮问题,结结巴巴说:
“不是我在意什么,我就事论事……”
正说着,越清浅没注意看前面,一头撞到人身上,只觉得对方身上梆硬,就这么撞一下就眼冒金星。
“你也不看路?”
越清浅听到这蹩脚的龙泽语就知道来人是谁,她抬头一看,只见威廉正笑嘻嘻的环着胸看着她。
他本就金发碧眼,但就喜欢穿龙泽人的宽袍大袖,今日还穿了件扎眼的红色,看起来极其不和谐。
“你这袍子哪来的?不合身,这颜色也不适合平时穿。”
越清浅从头到脚打量威廉一番,最后也只能这么说道。
威廉倒不以为意,他张开手,转了一圈,仿佛是在给越清浅炫耀一般的说:
“这是我刚刚在成衣铺子买的,我喜欢这个颜色,因为我听说,你们龙泽人有喜事才穿红色,所以我想天天都有喜事。”
越清浅听后嘴角一抽,按威廉这个理论来讲也不是不可以,便点头说道:
“你高兴就好。”
说着她就要扒拉开威廉,往外走,跟君安约定好的时间已经到了。
“你要去哪里?打扮的这么漂亮,要去约会吗?跟谁?”
闻言越清浅正欲回答,却又被威廉打断了。
“让我猜猜?是那个君安吧?大皇子殿下。”
越清浅点头道:
“正是。”
威廉闻言先是面色古怪的一挑眉毛,而后又有意的挡住越清浅:
“我说听说你要和他结婚了,还没有恭喜你,不过我很好奇你和他是怎么认识的,耽误你几分钟,可以吗?”
越清浅看院子里的日头对威廉摇了摇头:
“今天不行,我跟别人约好了。”
威廉似乎很失望,他还有些不死心的说道:
“就五分钟可以吗?你告诉我你跟他怎么认识的,这对我很重要。”
然而这时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说的是标准的英文,意思是:
“这位先生,你若是好奇可以直接来问我,我想我还记忆犹新。”
威廉身子一僵,他对这个声音何尝不是记忆犹新?
他缓缓转过身,只见姚雨燕带着君安站在他们身后,君安一身雪白的绢丝广袖袍,半披青丝,笑的和蔼儒雅,但看在威廉的眼里却十分冰冷和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