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长衫看着越松云那仇恨的眼神,轻轻叹了口气。
她回忆起当年的那场悲剧,那个男人的死让她痛心不已,但没想到那恩怨终究不能随着他的死去被掩埋,如今还要再延续下去。
她敲了敲桌子,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
“你适可而止吧,毕竟这是上一代人的恩怨,跟孩子们没关系。再说,你那女儿倔着呢,跟秦羽漓那女人一个性子,你逼急了不怕出事吗?”
越松云的脸上露出了犹豫的神情,他深知自己的行为可能会带来不可预料的后果。
但心中的不甘让他无法释怀,他说:
“他毒害我的女儿,还一直存着利用她的心思,难道我这个做父亲的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
叶长衫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这事毕竟是他们之间的事,别过度干预,毕竟越清浅已经无恙了不是吗?”
叶长衫说着慢慢眯起眼睛,眺望远方,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觉。
她有一种错觉,那个曾经以为已经死去的人,或许并没有真正离开,他是不是还在某个角落,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
她不禁呢喃:
“阿云,你说那个人若是活着那么现在在哪里?又该是什么模样?”
越松云嘲讽地笑了笑,说:
“死都死了还这么有女人缘,君南迹这人究竟有什么魅力?”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嫉妒和怨恨,诉说着自己心中的不满。
叶长衫摇了摇头嘴角浮起一抹无奈的苦笑。
“你跟师兄之间确实苦大仇深,但羽漓因此赔上性命,此事还不能就此揭过?”
越松云沉默不语。
叶长衫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越松云的表态,最终叹了口气:
“师兄就这么一个后人,只希望你别太过分。”
越松云一挑眉,他知道叶长衫表了态,自己便轻易弄不死君南迹那个孽种了。
*
这一夜,春雨如针,润物无声。
君安带着一身寒露,出现在越清浅的房间,只见她披散着一头青丝正侧身躺在床榻之上,呼吸平稳,睡得正沉。
他带着一肚子话过来,可看她睡得这样香,也不忍将她唤醒,于是他轻轻褪下已经被打湿的斗篷,撩起衣摆坐在越清浅床边,凝视着她。
只见越清浅那纤长的睫毛如两把鹅毛折扇,微微颤动着。
君安目光复杂而挣扎,先前他不止一次的想杀死这个女人,结束这段宿世的孽缘,可他尝试很久终是下不去手。
后来,他才发现,并不是因为她现在已经爱上了自己,而是他本来就下不去手。
君安自嘲一笑,或许他就是那种优柔寡断的懦夫吧,自以为已然放下了她,恨透了她,却不想自己对她的爱原比恨,多的多。
“君安?”
越清浅迷迷糊糊的声音传来,打断了君安的沉思,他定神一看她已悠悠醒来,正揉着自己的眼睛,像一只慵懒的猫儿。
“浅浅,你醒了?”
望着她这般可爱的模样,君安不自觉的嘴角上扬,他伸出手摸了摸越清浅蓬松的秀发。
“对不起,想来你定是生了好大的气,我实在愧疚,翻来覆去睡不着,只有来找你了。”
越清浅打了个哈欠,她嗔怪的白了君安一眼。
“你老毛病又犯了,夜闯闺房,这都第几次了?”
君安自知理亏,捂脸苦笑道:
“相思之痛,锥心刻骨,还望浅浅谅解一二。”
越清浅脸一红,她坐了起来,板着脸说道:
“下个月十三我将嫁你为侧妃,这都二十四了你着哪门子急?”
君安一听这话,面露愧疚之色,他知道越清浅虽因为受到了逼迫心中不好受,但嫁给自己这件事也是她默认了的,不然以她的性子,父皇再怎么逼迫她,她也不会同意。
“浅浅,你还未消气?”
“我哪敢生气?毕竟我当初也是以同样手段对你的。”
越清浅的语气很别扭,但已经不似之前那么冷淡,君安便知道她消气不少,便轻轻将她的柔软的小手握在手中。
“你若气的狠了,便打我两下出出气,但我不后悔,我想娶你,想了许久,只是我知道你不喜我用这般手段,但我对你保证,我以后会加倍对你好,而且我会用正妃礼制娶你,这辈子,我只要你。”
听着他柔情而低沉的呢喃,越清浅面色渐渐缓和,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她不知什么时候起她便已心属君安,如今他的这般承诺对她而言无疑就是一大罐蜜糖,极具诱惑力,先前的幽怨也在一点点消散着。
君安看着她的脸色,见她已然对自己没那么冷淡,便趁热打铁,将她拉进怀里,她没有抗拒,还轻轻的将小脑袋靠在他肩上,他嘴角笑意更浓。
“浅浅,你不再生气了吗?”
越清浅轻轻给了他肩膀一拳,说道:
“这次就算了,以后你再敢欺负我我便一走了之,再也不见你,省的心烦。”
君安眸中一暗不自觉的抱紧她,面色中浮现出一抹伤痛,而后又迅速的归于平静,他将下颌放在越清浅的颈窝说道:
“真有那一日,你可亲自杀了我,也别离开我。”
越清浅不禁仰起头,微微皱眉,君安那皱成川字的眉心便映入眼帘,她一手轻抚他眉间,柔声问道:
“君安,是否是之前我拒绝你,你很恨我?”
君安沉默半晌,最后说道:
“你别乱想。”
说着他笑了笑,握着她轻揉自己眉间的手说道:
“三日后,我来接你,带你去个好地方,且有好酒。”
越清浅一听,掩嘴笑道:
“你这是要赔罪?”
君安认真的点头,而后凑近她耳边说道:
“不知浅浅可否赏脸?如若不能,今夜我便用另一种方式来赔罪如何?”
越清浅被他低沉的嗓音和灼热的气息再次撩拨的脸颊发烫,她往后仰了一下:
“好,我答应你,你可别乱来……”
君安闻言在她脸颊上落下一吻,如蜻蜓点水,她那芳香柔软的脸颊也很是让人心神荡漾,而后他便说道:
“放心,我说过,不到洞房之时,我不会让你如意。”
越清浅没忍住噗嗤一下笑了出来,她大敢有趣,柔若无骨的一双玉手搭在他胸前,忽然一用力,便扑到了君安。
君安从善如流的躺了下来,用玩味的眼神看着她。越清浅便压在他身上,笑嘻嘻的调戏道:
“都送上门了,还装什么冰清玉洁?还不速速从了姐姐?”
君安深吸一口气,看着身上这肤如凝脂,丰腴婀娜的大美人喉结不住滚动忍了好几忍,终是笑道:
“乖,别闹,一会容易出事。”
越清浅皱了皱鼻子,表示就是不起来,一双桃花眸里尽是古灵精怪的笑意,就耍赖般的趴在君安身上不起来了。
君安无奈的笑了笑,最后一侧身,将她搂在臂弯中,眼里只余无尽宠溺,对她说道:
“我现在不求别的,只要抱着你便心满意足。”
这夜,君安留宿在越清浅的闺房,两人却盖被纯聊天,不知不觉困意袭来。
越清浅嘴角噙着一抹甜美的笑意,伏在君安宽阔的胸膛,君安一手搂着她,两人呼吸同步,陷入梦乡。
君安终于真正意义的睡着了,这夜他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他梦见,她至始至终爱的只有自己,一切都只是一场噩梦,旁人没有夺去她的心,她也没有那么痛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