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贵女的才艺展示,姜砚秋都未曾发言,虚心听着夫子们的点评,以及在场夫人与王妃们的鉴赏。
也不知何时,她们这边的桌上多了几碟蟹黄酥。
姜砚秋往太子妃那边瞥了一眼,果然,她也正盯着这边。
这是知道她一吃蟹黄就会心绞疼痛难忍,想以此来试探?不用想也知道,定然是那个老婆子的主意。
可惜要叫你们失望了。
姜砚秋淡淡一笑,随手捏起一块,便往口中送去。
“嗯,这味道还不错。”
一个下去,她又接连吃了两块。
身后的华姨小声劝道,“姑娘,蟹黄性寒,如今天冷,还是少食用些为好。”
“无妨,回去喝些姜汤便是。”姜砚秋不甚在意,倒了一杯酒,小口饮之。
华姨无奈,刚还似神女不染烟尘,这会儿怎么如同贪嘴的孩童。
她心里盘算着,晚上回去熬汤一定要多放三两老姜片,让姑娘全部喝下,不光今天要喝,明日还得再喝。
诗词比拼,才艺斗艳,全都结束,太子妃给夺得梅枝最多的秦羽珞发了彩头。
这位姑娘不是别人,正是榜上第二秦羽彤的妹妹,她也是参加了大考的,只不过得了十七名。
没想到今日一舞惊人,把远处的几位皇子与公子哥看得眼睛都直了。
太子妃也注意到那边的男子了,暗恼太子怎么把男子都引过来了。
她让大家在园中自主赏花,稍后移至前厅宴席。
东宫,冬日里,园中的花也不少,但是更惹人眼的是园中的灯笼,各式各样,琳琅满目,瞧着都是新品。
这些花灯,沿着湖,沿着河桥,贯穿着东宫,形成一道独特的美景,不少人都跟着灯盏游玩。
姜砚秋也沿着花灯漫游,走着走着,不知不觉把东宫逛了小半圈。
走得还怪累的,两人来到了湖边驻足小憩。
结了冰的湖面,寒意丝丝地往外冒着。
她忍不住拢了拢身上的狐裘,华姨见状,连忙递上暖手炉。
华姨望着亮起的花灯长廊,惊叹:“东宫真是奢靡,这些花灯造价可是不菲。”
不止这些长廊挂满花灯,东宫的园子里几乎铺满花灯。
姜砚秋缓缓走着,轻呼出一口浊气,“不是心里有疾,便是眼睛有疾。”
“眼疾?”华姨惊讶,“从未听说过太子有眼疾啊?”
姜砚秋:“有种人白日眼睛与正常人无异,但是一到夜里就不能视物。”
华姨又是一惊:“天晚不明天晓光,那不是鸡盲吗?姑娘如何晓得?”
“猜的。”姜砚秋笑得灵动,把华姨到嘴边的责备又咽了下去。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忽然有人急急跑来,似乎是向着她们而来的。
其实她的脚步声很轻,比起周边其他人的脚步声都轻,但是对于姜砚秋与华姨这位高手来说,都是听得见的,而且还是冲着她们来的。
两人相视一眼,一起避开了。
“姜……”
“噗通!”
这突如其来的落水声,惊了姜砚秋一跳,要是没听错的话,掉下去的那人是来寻她的吧?
华姨一把揪住冲上来的宫人,“你是什么人?想做什么?”
宫人一下子跪了:“小姐饶命,奴婢不是有意的。”
“这里发生了何事?”熟悉的声音适时响起。
几人看向带着好些人过来的太子妃。
那宫人见状连忙磕头:“回禀太子妃,奴婢不小心冲撞了小姐,还请太子妃责罚。”
太子妃看看安然无恙的姜砚秋,又看看破了个窟窿的湖面,脸色变来变去。
姜砚秋有些恼,“太子妃还是先救人吧,这婢子行事鲁莽,稍后再严惩就是。”
若是没猜错的话,掉下去的可能是许久未见的安芙蓉。
太子妃抬抬手:“下去救人。”
一个侍卫得了她的眼色,走至湖边跳了下去,还扬起了一大滩水惊了姜砚秋一身。
华姨色变,连忙替姑娘擦拭,小声与姜砚秋说道:“姑娘,这人是故意的。他们定是有目的的,姑娘一定小心。”
宴会上湿身换衣的意外太多,华姨警惕心高提。
可是姜砚秋像失了魂似的,一动不动。
是他!
怎么会是他?!
他竟然没有死!
他没有死,还成了太子的人!
他为什么假死?
华姨说什么,她都没有听见。
只是等人被救上来之后,目光灼灼地看着那侍卫的脸,那熟悉的眉眼。
难道阿兄也是帮凶?!
她忽然有些呼吸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