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过回春露吗?”姜砚秋问他。
唐瑞轩:“穆神医的独门养花露吗?”
“没错,不过养花露只是最初级的。”
“一两金一小瓷瓶的养花露只是最初级的吗?”
“对,回春露一千金一瓶。”
唐瑞轩眼皮一跳,这么小一瓶一千金,还只是种花的?
“侯爷别是想告诉我,你是用这回春露育种的吧?”
“没错,唐公子果真聪慧,一点就通。”
“可是一瓶回春露只能养一株花,那庄稼那么多得要多少瓶?”
“很多很多,本侯也数不清,从播种用到结穗。”姜砚秋一副财大气粗的模样,说的简直不是人话。
果然把唐瑞轩给震住了:“……”,这他娘种的是黄金吧!
“怎么?唐公子不信?”
唐瑞轩倒是想点头说不信,但是瞅瞅少年一身矜贵不凡的样子,又莫名地信了。
“粮食一斤才几十文,侯爷花这么多金子就培植了一点点种子出来,值得吗?”
姜砚秋眉梢微挑,提高音量,“从无到有,自然是困难重重,但是有一生二,二生四……后面就容易多了。”
唐瑞轩听后,只觉得豁然开朗,的确如此,改善第一批粮种的品质需要烧大量银子,但后面新种子越种越多,就不用花那么多银子了。
他就说嘛,一个年纪比他还小的小子,怎么可能研制出独家秘方,原来是烧银子烧来的。
也不看看当朝大司农,培植粮种一辈子都未有突破,何况他一个才十五六的毛头小子。
姜砚秋瞥了眼得意的他,拿出两个瓷瓶,一瓶养花露,一瓶回春露。
“唐公子可以试试。”
唐瑞轩将两个做了比较,养花露之前他娘买过,他记得这个味道。
至于回春露,果真浓郁了许多许多,闻着令人心旷神怡,确实不错。
姜砚秋随手拿起瓶子,将它们倒入旁侧的女史花盆中。
唐瑞轩一惊,还没来得及阻止,另一瓶回春露也下去了。
他好一阵肉疼:“侯爷,这可是一千金哪!这也不是什么名贵花,你就这么倒进去了?”
姜砚秋不以为然,“这有什么,比起本侯每日所用,不足为道。”
唐瑞轩又被扎心窝子了,有钱真是了不起。
正心里抱怨着,盆里的花苞就神奇地绽放了,浓郁的花香也随之飘出。
唐瑞轩震惊了,这就是回春露的效果!
当真不凡!
穆神医真乃神人也!
他看了看空瓶子,又一阵心疼,这个败家的小子,也不知道给他留点。
姜砚秋就是故意的,怡然自得地欣赏着花儿,“凌波仙子水中立,当真是清新脱俗。”
这女史花本就好养活,加一点回春露,那几颗饱满待放的花苞就开了,倒也不稀奇。
这时,一个小厮从外面过来,与唐瑞轩耳语了两句。
唐瑞轩听后,起身赔罪道:“侯爷,我这边有点事情需要过去一下。侯爷若不嫌弃,可在我园中随处逛逛,也可移步至前厅喝茶。”
“去吧。”
那人一走,姜砚秋就松懈了,斜斜倚靠在亭柱,观看外面的光景。
沈黎拿出暖手炉,重新换了火炭,递给她:“这里的炭不大好,将就着用。”
“多谢。”姜砚秋抱上暖炉,瞬间觉得舒服了。
望着外面过往的人,时不时往这里瞟来,她忽然无聊发问:“你说大家看我抱着暖手,会不会觉得我娘们唧唧。”
“……”沈黎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心道,你本来就是。
“出去走走吧。”
从这里走出去,差不多也该散席了,虽然席面还没开始。
两人刚准备要走,一个小厮提着茶壶过来,“侯爷,小的来给你上茶了。”
“不……”,话说一半,见着熟悉的面孔,她又停住了。
小厮靠近他们,低声说:“主子,唐瑞轩已经派人去衙门举报了,誓要今日查抄了姜记。”
“这家伙,过河拆桥玩得是真溜,那就看看今日是谁被抄家问斩吧!”姜砚秋悠哉悠哉地走出亭子。
沈黎与那人说:“按照计划行事即可,其他的主子都安排好了。”
“是。”
说罢,两人也一前一后出了亭子。
从这里到前厅,路上也能听见后院女眷的欢声笑语。
偶尔也能碰见几个想要上前攀关系的,不过皆被沈黎挡了去。
行至半路时,二人遇见了前来寻他们的管家。
“侯爷,宴席要开始了,还请侯爷过去就座。”
“好!”
来到前院时,已然乱成一团。
十几名衙役将前面围住,唐府大门外还有官兵把守。
“我等奉令搜查唐府,无关人员速速离去!”
好好的宴会被突如其来的官兵一闹,唐县丞气得冒烟,忍不住破口大骂:“何年!本官自上任以来,兢兢业业,恪尽职守,缘何如此陷害本官!”
何年:“唐大人,唐瑞轩私下贩卖官盐,人赃俱获,现易铭轩已被查封,你若再要阻拦,同罪论处!”
易铭轩,那是瑞轩的瓷器铺子。
唐县丞气血翻涌,吐了一口鲜红,脸色瞬间惨白了下来,险些昏倒,“这不可能,我儿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
何年抬手:“速速将唐瑞轩捉拿归案!唐家其余人一并带回衙门,大人要一一问话,是否共犯。”
一时之间,唐家哀声连连,前来贺寿的宾客也作鸟兽散。
唐瑞轩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事竟然落在自己头上。
他不是……他明明安排好了,为什么,为什么……
忽然,他的目光瞥见了刚刚过来的姜砚秋身上,“是你,是你对不对?”
现场太嘈杂,没人注意到他说什么,但是姜砚秋还是听清楚了,却也只是淡淡地看着他。
那种仿佛洞察一切的眼神,令得唐瑞轩一阵心惊。
何年大手一挥,“先把犯人带走!其余人进去搜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