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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他们看到顾婳从锦囊里掏出一枚黄铜制虎符,几人皆震惊。

“虎符!慕家军的虎符!”

闵东升脸都变了:“国公爷让夫人交出去?交给圣上?这是要交军权?”

顾婳严肃点头:“我不知道是不是交军权,但的确是子渊让我交的。”

慕君衍交给她时说这枚虎符代表了慕家军的调度权,让她在受到威逼,走投无路时亲手交给圣上。

可他并没说受威逼的可能不是她和慕家,而是齐骏他们。

她明白慕君衍希望她知道得越少,对外表现出的紧张和焦虑越真。

老夫人好似猜到了,她儿子想什么,她可太清楚了。

慕家为了兵权付出了太多代价,如今南疆平定,四方虎视眈眈,交出兵权也是以退为进的办法。

她很快就恢复常态,拍拍顾婳的手:“子渊安排好了,你就不用怕。待到我们被逼得走投无路了便交出去。”

顾婳已经明白了。

但她不想坐以待毙,不想眼睁睁看着齐骏他们被关在刑部大牢里,而她什么都不做。

至少,她良心上过不去。

“闵先生,我想是否能用百姓舆论逼刑部放人?让京城的人知道没有前方将士保家卫国,哪有他们的安乐日子过,再将立下赫赫战功的将军们未审就被无辜抓入大牢的事情散播出去,让越多人知道越好。”

闵东升点头:“我正想如此,我这就去各大茶楼酒肆放消息。”

沈漓:“我抓紧做多点毒药、迷药。”

顾婳:“……”

也好,总之不能干坐着。

待他们俩离开,顾婳拉着老夫人的手:“芷兰姐和周管家应该都知道子渊还在的事情吧?”

“是的。雍国公府中芷兰和醇宇属下和黑甲卫也都知道,但慕家军中的人不知道。毕竟担心会走漏风声。”

顾婳稍微放心:“也就是被关押的将领并不知道。”

“是的。黑甲卫是子渊他爹秘密训练的精锐,之前都是斥候营出身,且都是孤儿营出来的孩子,根底都很清白。”

顾婳想起在矩州的孤儿营中看到的情景。

那群无父无母的孩子大多数是慕家军的遗孤,还有一部分是因战争无家可归的可怜孩子。

赤羽说孤儿营的孩子都是按斥候来训练的。

慕家军的斥候营是最核心的队伍,负责打探军情及各地部刺探。

赤焰则是斥候营的头目。

顾婳心里有数了。

“儿媳明白了。”顾婳一脸严肃。

老夫人低声吩咐:“你不用想太多,保护自己和孩子要紧。”

顾婳点头:“儿媳会小心的。”

可她现在担心一件事。

赵洛萱若是知道齐骏到了汴京又被抓了,她定会着急。

果然,顾婳前脚刚回文翰轩,后脚赵洛萱就来了。

“婳姐姐,怎么办啊,怎么办啊?”

赵洛萱一见她就扑进她怀里哭了起来。

冬花赶紧去扯她,语气很不好:“公主,我们夫人还孩子呢,您可当心些。”

赵洛萱的哭声一顿,赶紧松开顾婳,泪眼朦胧的低头看她的肚子。

“对不起,我太着急了,呜呜呜呜,怎么办啊?”

顾婳只好掏出手帕给她擦眼泪:“公主先别哭,他们招回京城是问下军务而已。”

“不是啊……”

她对冬花她们挥手:“你们都下去。”

冬花见顾婳点头,她们和宫女们都退了出去。

赵洛萱这才低声道:“奇骏他们被关进了刑部大牢。那天我正好去寻父皇,想商议下母后生辰的事情,刚好听见几个阁老在说……”

她话音一顿。

顾婳问:“他们说什么?是与齐骏他们有关?”

赵洛萱一咬牙,压低声音:“他们说姜铎带着我去议和时,发现雍国公有通敌嫌疑……”

她紧张的四下看看,确认没人,才对顾婳耳语。

“姜铎说五年前矩州有个因通敌被赐死的太守,他手下有个师爷,却被国公爷藏起来了。说定是国公爷用他与敌国来往报信的。”

顾婳无语了。

这不就是说的闵东升吗?

好个姜铎,原来他知道闵东升被关在矩州。

他这是怕闵东升揭穿他强了人家妻子,还将人逼死,所以要赶尽杀绝吧!

顾婳心里微惊。

京中不知道有没有人认识闵东升,他进出国公府会不会被人发觉?

“婳姐姐,婳姐姐。”

赵洛萱见她发呆,焦急的摇她的手臂:“我是相信雍国公和慕家军的。孤儿营孩子们的爹大部分都是慕家军的人,他们为了保家卫国,战死这么多人,又怎么可能通敌呢?”

顾婳心里冷笑。

连一个不经世事的公主都看得明白的事情,难道圣上看不明白吗?

慕家在南疆镇守都三代人了,现在才来怀疑他们通敌?

“当然不可能。”

“但是,刑部会对齐骏他们严刑逼供啊。我求了母后,可母后说女子不能干政,可我不敢问父皇。婳姐姐,你说该怎么办啊?”

赵洛萱白着一张脸,眼泪掉了下来。

“公主稍安勿躁,我会想办法的。”

顾婳将赵洛萱哄走了,转身叫来赤羽。

“我想见兵部参知政事左大人,你想办法安排下。”

顾婳正在焦急等着赤羽的消息,没想到又来一人。

“何事?”

顾婳看着顾渊,根本没心情搭理他。

顾渊陪着笑脸:“婳儿……。”

顾婳脸一冷:“侯爷,我与你已无任何关系,请称我慕夫人。”

顾渊脸一僵,只能硬着头皮道:“不管怎样,你身上还是流着为父的血。明日是为父的生辰,你带着你两个弟弟回府一起吃顿饭吧。”

顾婳听他这番话,觉得一阵恶心,半点不想忍他了,抓起茶杯就朝地上狠狠一惯。

呯的一声,茶杯碎成碎片,热水飞溅,冒着热气。

“滚!这里不欢迎你!”

顾渊噌的站起来,气得脸色铁青,抖着手指着顾婳:“你、你别不知好歹!”

顾婳冷笑:“你若再敢来才是不知好歹!来人,赶出去!”

冬花叉着腰,冷着脸:“侯爷,是奴婢让人扛你出去,还是你自己走?”

顾渊气得浑身发抖,可又不会骂人,抖索着手指着顾婳,憋出两个字:“孽畜!”

顾婳本来心情就不好,又被恶心到,胸口一阵发闷。

沈漓在耳房煎药,听到动静赶紧跑过来,见顾婳脸色不好,蹙眉抓起她的手腕听脉。

“你要小心点,胎像有些不稳,最近你太激动了。”

顾婳抚摸着心口:“睡不好啊。”

“行,我让你睡好。”沈漓去煎药。

王蔺仪听闻顾婳被气到了,急忙赶了过来,帮她搓着冰凉的手心,安慰着。

顾婳喝了沈漓给她熬的重剂量的安神汤,终于沉沉的睡了过去。

王蔺仪守着她,看着她憔悴的小脸,心疼得不行。

对顾渊恨得咬牙切齿:“顾渊,你个混蛋!”

顾渊骂骂咧咧的走在雍国公府门前的巷子里,忽然间,墙头跳下来两个人,一手刀砍晕人,拿麻袋兜头将人套上,扛起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