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爷爷奶奶还有家里人严肃的脸庞,江六用力点头,明儿个就让人把地肥送走。
不知营地开春要种什么粮食,要是能和他们换点种子就好了,最好是用一斤新薯种,换五斤玉米种!
饭桌上的氛围又轻松起来,告诉大哥地肥的量再加大些,趁着冬日烧炭的木灰多,好的炭火也能赚上一笔。
江余辉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赚钱,必须得赚钱,媳妇儿比自己厉害,这也挺让人焦灼的,好在现在有了地肥。
“爷爷,山脚下的那片地要赶紧圈起来,你帮我盯着吧。”
“行。”
村里人都笑话他闲不下来,每日跟着建房,老汉一点也不觉得累,反倒是心里很踏实。
那地肥他也会帮着弄,和土地打了一辈子交道,还是弄这些比较舒心,要喊他去码头卖货物,怕是嘴都张不开。
铁木苗已经种下,之后种果子加工果脯都在那边,家里只洗粉晒粉做成品,腌菜也要分出去。
过完年就安排甄婶儿回村,她带着人做果干摘果子,三丫还是管着腌菜。
果干不需要对外销售,全放面包里都能消耗完,就像那梨妞酱做了几大缸,现在都快缺货了。
小舅舅一文一斤收梨妞儿,现在和松茂坡的人关系也好了,有大半的人家都种了花芋。
真花芋太贵,花色纹路确实更好看,但一斤要四十文,芋泥夹圆饼一块也才卖十文钱,如果用真花芋那是真亏本。
除非给真花芋泥里加薯泥,但口感不是很好,江六也不想这样干,今年的量少些就少些吧,明年种植的人多了,就不愁原料问题。
饭后张月娘让他们去试衣裳,紧赶慢赶终于把过冬的絮棉衣物做了出来,江六有两身,其余人暂且只有一身。
不再是耐磨不耐看的粗蓝布,每人的衣裳颜色都不同,与他们的年龄和长相相匹配。
换上新衣裳的江家人变了个样儿,就连江老太看着都年轻了几岁,江瑚也终于像个碧玉年华女儿家。
在另一间屋子,穿着新衣服的三丫,眼珠子里的泪水像屋外的大雨,一串串的往下淌着。
“哎哟,哭什么呀好姑娘,穿新衣裳多好的事儿,咱不哭哈。”张月娘找帕子给她擦脸,来家久了她也知道三丫的事儿。
她只有江小秋一个闺女儿,十分不待见那些为儿子委屈女儿的人家,女儿不是自己生的吗?
三丫办事利索,脑瓜子转的也快,遇上和她大声嚷嚷的客人也不怕,有人对江家人不客气,她第一个就冲上去。
魔芋粉卖的好,就清水里放一大把,吃了都能抵好几个时辰不饿,有人在码头买不到,找来了村里。
铺子开业后,江六就说过以后家里不卖货,就连李家也不卖腐乳,只卖卖香干和豆腐片。
之前卖南瓜糕时,有不少客人上门买过,现在杂货铺里的东西不好买,他们就去了江家。
知道现在村里江家不卖货,也没说什么就走了,有的人就不乐意了,在门前阴阳怪气的说些贬低的话。
说什么现在赚的钱多了,看不上他们这些小商贩,这要是在以前怕是要求着他们销货。
说着说着,就把自己说成了江家的恩人,让江家必须得给他们供货,不然就是忘恩负义,定要传出去让他们名誉扫地。
建房子的村民多,自然不会让他们闹起来,都站在旁边当个笑话听听,啥时候求着你买了?
人自打第一天做蕉芋,货物就供不应求,还恩人?你可真有脸敢说。
三丫当时在后院腌雪菜,近来雪菜的消耗量很大,每日都得做好几缸,收雪菜和蕨菜她都不过别人手,严家婶子有时见她忙不过来要帮忙,也被她笑着拒绝了。
原料决定了腌菜口感,不说每一颗都要仔细看,一筐至少要翻来翻去看好几次。
听见前院有客人找麻烦,提起江木屋里的狼牙棒就冲出去了。
那凶狠的模样加上银光闪闪的武器,把客人吓了一跳,说:“不卖就不卖吧,打打杀杀像什么样子!”
他们也只想来村里碰碰运气,没成想这家人这么凶,想着以后还要买江家杂货铺的东西,也就闭嘴不再多言,转身走了。
回到家知晓此事的江六,奖了她二两银子,也告诫家里做工的人,有江家才有他们,任何时候都要以人为重。
三丫哭的是停不下来,仿佛要借着新棉衣哭尽那些年的委屈。
“三丫姐姐,你别哭啦。”小秋也跟着劝她,张月娘一直教她要学姐姐的坚强能干,小姑娘也把三丫当作榜样。
都住一个屋子,三丫很照顾她,有好吃的也会留些,见她露出担心,突然释怀的笑了:“好,我不哭了,婶子说的对,穿新衣裳是该开心的。”
张月娘点点头,好在江家人都心大,要是她们之前的主家,听见下人哭唧唧的,准又得挨顿骂。
新棉花是肃兰城给的年礼,也是谢礼,他们那的棉更大朵更密实,就是种植的人不多,产量不高也没啥商户去收,大家更愿意种粮食。
自打羊毛驼毛运出来后,当地购买棉籽的农人也多了起来,收羊毛的人到各个村子散消息,说他们收棉花的价,会比羊毛更高些,鼓励大家来年多种棉花。
那边的人不要银钱,更愿意换粮食、干货、粉条、生活必需品,肃兰城地广人稀,也许隔了这个村,附近几十里都没人,有银子也花不出去,城镇太远。
驻守的大军更是远离人户,去最近的村子有八十里路,比境外的人都离得远,要不是黑龙旗帜立的高,都快分不清到底是谁家的驻守地。
今年肃兰城驻军也主种棉花,现在羊毛商路已经有胆大的人敢走,只要棉花兴起,相信敢来的人会更多。
谢礼不过是几车棉花,到底谁才是受益方,各人心里都清楚。
等明年棉花出了,双方契书还得改,江六可不会放过棉花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