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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的关系就这样正式确定了下来,没有明确的语言,也没有什么定情信物,但他们都把对方很珍惜地放进心里。

身为专业篮球运动员,樱木和流川最近的日程安排都是同步的,白天全部被系统训练项目挤得满满当当的,晚上得益于没有时差,他们也可以煲电话粥。

事实上,这两个笨蛋都没有任何恋爱经验,也没有系统学习过,甚至因为身边也不认识同性情侣,他们连取经也没有地方,只能按直觉来。

所以,很多时候,电话粥都会煲着煲着就变了味,没有旖旎没有暧昧,只有正经八百地讨论球技、训练内容、球队八卦,也会像曾经那样,一不对盘就吵起来。

但现在总得来说都跟以前不同了,吵得再跳起来,最后挂电话的时候还会记得跟对方说一声:晚安。我很想你。

一般来说,这种黏黏糊糊的话,基本都是流川说的,樱木每次听到这种话就面红耳赤急匆匆地挂断电话。

就这样过了一个月。

樱木如往常一般下了训练开车回家,路上还顺道去了一趟超时买了一些食物和生活用品。

他经过一个货架的时候,瞥了一眼货架上的东西,耳朵顿时发热,立刻迈开长腿赶紧离开。

走开了一段距离后,他几乎是用倒退的方式回来这里,左看看右看看确定没人能看到他的动作后,眼明手快地抓起几个东西往购物车里一扔。

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又抓起购物车里的其他东西盖在上面,这才松了口气慢慢踱着步去结账。

一个多月前,在同样的地方,樱木也做了同样的事,当时他也没想这么多,只是凭借有限的知识指导下,光速地完成了这个不知道有没有意义的购物。

流川出现在他家门口的时候,樱木都还没想到这茬。

直到流川把他整个人抱上楼,啃得嘴都瓢了后把他放到床上时,樱木在脑子里放烟花的同时电光石火地想起了自己很有先见之明地买好的东西。

他勾起抽屉露出计生用品的那个样子,把本来就上头的流川的火给全部掀了起来。

后来的事也只能算是樱木自作自受了。

流川走后,樱木把自己的房间重新收拾好,发现他买的东西居然给用得七七八八了。

流川就是只狐狸!

樱木心里恨恨地骂,但在又一次在超市看到这些东西的时候,他还是很海量地完成了购物,一点都不担心过期这种问题。

樱木停好车,抱着大包的超市购物纸袋哼着曲子开了门,用肩膀顶开门框,立刻发现鞋柜旁边的地板上整整齐齐放着一双不属于他的鞋。

樱木脸上露出一丝很隐蔽的笑容,继续哼着曲子。

他把钥匙放在鞋柜上面的盘子里,换好鞋走到饭厅把买回来的东西一点点收拾好,一会的功夫,冰箱就塞得满满当当的。

东西收拾完,樱木把脑袋伸进冰箱里头吹了吹,让脸上的热度降下来一些。

他从站到饭厅的那一刻起,就一直听到不远处的洗手间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很明显是淋浴的声音。

于是,樱木那极长的反射弧突然苏醒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经历了一个多月断片的状态,却因为一阵洗澡的声音重新浮现。

当天晚上的樱木有多主动,现在的他就有多羞耻。

他几乎要把自己的红头发揪起来,脸上身上肉眼可见地在泛红,到最后烤得他都快受不了了,恨不得把自己像那几盒牛肉一样塞进冰箱里。

都怪流川枫这混蛋!

樱木一边往冰箱里塞东西,一边嘴巴嘀嘀咕咕在骂。

他觉得自己完蛋了,只不过听到一阵洗澡的声音,浑身就这么燥热。

仅仅是洗澡的声音而已,实在是太没出息了。

可这也不能完全怪他,樱木从来没有这方面的经验,甚至连小电影都极少看,在球队队员聊天开荤的时候,他都不太适应,一般会悄悄走开。

结果跟流川来了这么一出,他还主动把抽屉给打开,这跟主动邀请流川进门有什么区别?

那一夜实在是太疯狂,疯狂到樱木的脑子自主屏蔽了相关记忆。

但事后被流川扛到洗手间哗啦啦洗了一顿又给干了一回,耳朵旁边全都是水流的声音。

主动屏蔽也没用,再次听到水流声,樱木觉得自己立刻回到了一个多月前。

樱木好不容易让自己平静了一些,拿出几盒食材进了厨房,他得找点事做转移一下注意力。

削完土豆,一直伸直的耳朵听到洗手间的声音停了。

樱木松了口气,他可以专心做晚饭了。

滴滴答答,拖鞋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接着是流川的声音:“我回来了。”

依旧是很清冷的声音,樱木已经习惯了。

他转过身说:“今晚想吃什……”

话还没说完,樱木的动作僵硬了,紧接着鼻子一阵热流,流川那个该死的混蛋,洗完澡后只在腰上缠了一条毛巾就这么大喇喇地出来了。

一个快两米的人,身上就挂着这么一点布料,特么的跟没穿有什么区别!

樱木简直要骂死他。

流川脸色立刻变了,两步就走到他跟前。

樱木拿手背擦了一下鼻子,红彤彤的。

他流鼻血了,他因为看到流川几乎啥都没穿的身体,流鼻血?

真没出息!这是虚不受补,被流川这么大尺度的出浴图给燃烧起来啦?

兵荒马乱,樱木立刻捏紧鼻子头往前倾,这是在球场被砸出鼻血后学会的快速止血方式。

很快,他鼻根一凉,流川用毛巾包住一包冰块按到他的眉间。

都是有充分急救经验的运动员啊。

樱木平缓了一会,感觉鼻腔里的血流好像止住了,松了口气。

抬起眼皮看着近在咫尺的流川,黑黝黝的眼睛里充满了担忧。

樱木刚刚张嘴想说些什么,突然想到一件事。

他松开捏紧了鼻子的手指,眼睛眨巴眨巴的:“狐狸,你用什么东西包着的冰块啊?”

流川一本正经地说:“毛巾。”

樱木有种不好的预感:“你从哪里拿的毛巾?”

流川没说话。

樱木眼神往下一瞟。

哇!

鼻血又喷了出来。

“没出息”的樱木几乎是用踹的把流川踹进房间,捏着鼻子在门外大声吼:“死狐狸!没穿好衣服敢出来的话,我就宰了你!”

流川揉了揉被樱木踹了一脚的屁股,有点委屈。

他都还没抱一下,就被赶走了,天知道这一个多月自己有多想他。

可是,流川到底还是担心樱木的鼻血,叹了口气,从衣柜里翻了几件樱木的衣服穿上。

樱木完全止住鼻血,已经是半个小时后的事了,这么弄一遭,久别胜新婚的情绪给打消得一干二净,吃晚饭的时候,樱木一直哀怨地看着流川。

流川倒是很淡定,如往常一样,慢条斯理地吃饭,还时不时给樱木夹菜。

吃完饭后,如当初在神奈川时那样,流川非常自然地收拾桌子洗碗,樱木坐客厅拿着遥控器漫无目的地乱按。

谁也不知道,在樱木表面上风平浪静的皮囊里,装着惊涛骇浪。

他们已经在正式交往了,是情侣了,应该很熟了才对。

可是,樱木现在很紧张,他不知道应该怎样跟自己的对象相处。

一个多月前那场来势汹汹的情事现在还历历在目,那时候两个人都跟脱了缰的野狗一样相互乱啃,安静下来后直接睡得晕了过去,第二天又是兵荒马乱的几乎要打起来,再次安静下来时,流川就到时间去机场了。

他们完全没有像现在这样,平平静静地待在一块。

所以,成年人谈恋爱都是怎么谈的?

樱木攥着遥控器,颠来倒去地换台换到第三轮,终于放弃自我折磨。

他把遥控器往沙发上一丢,趿上拖鞋,哒哒哒两步走到在厨房吭哧吭哧洗碗的流川身后,还没等听到声音的流川回过头,樱木把脑袋往流川宽阔的后背一撞,把流川当成一堵墙似的把脑袋顶在上头,这堵墙立刻绷紧,洗碗的手停下动作。

“狐狸。”

“嗯。”

“狐狸。”

“我在。”

安静了一会。

“臭狐狸,你洗碗怎么洗得这么慢啊?”

流川…………

他打开水龙头,呼啦啦冲掉手上的洗碗液,又用搁在一旁的毛巾擦干手上的水,转过身来。

樱木还想继续哼哼,没想到一阵天旋地转,双脚离地了。

流川把他打横抱了起来,眼睛深深地看着他。

樱木张开嘴想说什么,努力了好一会都没说出话来,就被流川抱上了二楼。

“大白痴,想我的话,可以直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