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神时间之中,午间夕阳西斜,直至半片天晕黄昏沉。
而那声嘶力竭之铃铛声响也是从未间断,一直响了一两个时辰。
说到底还是宋律那七鞭汤的实在厉害。
李卯没有用两仪圣法,但就是一点都不疲乏。
而凤池之中那冷艳丽人背靠玉石水岸阖目小憩,不时睁眼看向西边之若有若无簌簌铃声,眼闪狐疑。
难不成不是铃铛,而是是风铃?
毕竟一个人再有力气摇了这么久也该累了才是。
丽人摇摇头起身,任那窈窕绝美身姿袒露,一旁侍女识相小跑过来,给王妃擦拭身子,穿戴衣物。
丰池之中,水面荡漾圈圈涟漪,威武龙首依旧喷水不停。
掐指算来,只怕今日放的温泉水都要有了几大池。
也许是平日不咋用,这才储蓄那般多水量。
一阵寒风吹过。
铃声一个哆嗦,水面涟漪频率激增,而后便没了动静。
背靠光滑巨石而坐,沉睡之燕王突感身体泛凉,幽幽睁眼迷糊晃悠站起身,眯眼看那天边黄昏:“坏了,怎么睡了这么久。”
“贤弟!”
“怎么了王兄?”李卯长出一口气,双臂大开摊在石面,慵懒答道。
“我那边还有事,这便走了,你自己觉得舒服就再多玩一会儿,不用急,反正也没人跟你抢。”
“我一会儿出去跟人说说,不让他们再进来了,你自己多舒服一会儿。”
李卯呵呵一笑,抚摸那湿润青丝道:“谢王兄美意。”
贵妇已然一动不想动,但手还是紧紧不放。
李卯哑然失笑。
“那我这便走了。”
“哎呦,这泡久了浑身不得劲儿,难受。”
破水哗啦声响起,宋律立在岸边擦拭穿戴好衣物后,也没有多留便快步离去。
留下池中李卯同西苑贵妃二人,温存那残余。
“干娘,时间不早了。”李卯轻柔摩挲贵妇鬓角发丝。
贵妇则是摇摇晃晃起身,靠在李卯怀中面颊酡红,叹气道:“孩子,是干娘冲动了...”
冲动归冲动,但是贵妃脸上桃红娇艳,不服端庄凌厉,是一点后悔都看不出来。
眼角之风霜好似也被某人舒展,肌肤明显滋润几分。
李卯微笑道:“我知干娘苦楚,若是日后还有需要,孩儿愿意为干娘分担。”
“此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
西苑贵妃张张丹唇,下意识要拒绝。
毕竟养成的观念和现在的责任在那里摆着。
但是她又狠不下这个心去拒绝...
毕竟是自己夜里有些着了魔...
后来还不知廉耻直接一冲动...
而且还那般...同平日截然相反。
对,这孩子还是六部监察使!
更是西北嫡子!
她须得为萧家,为律儿着想!
许是找到了那最后的救命稻草,贵妇心跳怦然,轻抿唇瓣矜持微微颔首。
李卯将人搂到怀里嗅那芳香。
对于他来讲,燕王一脉已经被他吃的死死的,无论他干娘同他如何发展,也都卷不起什么浪花。
更别提干娘还会帮着他隐瞒此事。
干娘纯粹是瘾大。
虽然不排除贵妃有借此拉拢他的动机。
不过他本就游走两方,同双方关系还都紧密,就再给你一些保险又如何?
而且若说感觉。
这到底韵味悠长,实在是脍炙人口。
贵妃面颊微红,轻顶李卯推脱。
两人虽说到了如此地步,但是平日里的相处关系...
还是让她有些羞耻。
但是有些话还是得趁着说一番,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贵妃心思流转,强撑着心痒,重归那一副端庄作态道:“孩子,今天夜里,你来山下庭院里找本宫。本宫给你屏退过道侍女,你可会翻墙?”
李卯剑眉一挑,上下诧异打量了一番。
干娘比芝兰都有能耐。
贵妇许是读出男子意味,轻啐一声,眼神飘忽拉过浴巾。
但也没有出言驳斥解释。
她这个年纪...
唉...
不然此前为何修身养性,寡淡无欲?
既然匣子已然打开,她也不想再藏着掖着。
那滋味...
而且还是双赢。
两人心照不宣最好。
李卯安抚月亮,起身道:“干娘你先在这儿等着,孩儿出去给您把把风屏退左右。”
贵妃默语点点头,一双眸子黏在那男子姿容之上就又丢不开了视线。
看见那脖子上的印子后微微抿了抿唇。
“今晚,孩儿必将杀的敌军丢盔卸甲,人仰马翻!”
李卯轻笑一声没有多逗留,许是吃的太饱,利索穿戴衣物便往外踱步走去。
池中央那贵妇闻言又是心惊胆战,浑身闷热,直到白衣修长身影消失在竹林深处,这才收回目光,瘫靠在石质座椅,背靠巨石,手中攥着一红绳铃铛,一墨兰色玛瑙珠子,一黑色缎带。
西苑贵妃目视良久,眼中朦胧羞惭,潜藏红芒,终是自檀口中呼出一口颤抖热气,这才酸软身子蹒跚爬起身,破开水面一步一顿,艰难向着岸边走去。
“真是牛犊一样....”
“还自带春药....”
池水之上荡起一层幽幽叹息。
似喜非喜,似叹非叹,似怨非怨。
到了岸边贵妇按着池边,弯腰屈膝,喘息缓劲起码十几息,这才收拾岸边那零落衣物,准备错开时间离开。
不时看向身上的红印,将裙摆遮掩完全后,贵妃眸光无奈但又有些期待似的。
那种新奇的感觉,当真是奇妙。
她从小不说比其他小姐如何,就是比现在的太子妃秋水都完全不是一个宠爱量级。
全然金枝玉叶,受不得半点委屈。
说什么别人做什么,自小便受人尊崇。
当初她随着宋理即位,可谓是一时风光无限,母仪天下,除去宋理改立裴圆圆为后之事,再没了能触犯她威严之人事。
可是如今被人那般....
如坠低谷般的对待,自己竟然没有半点排斥,甚至还有些....
难不成自己骨子里?
西苑贵妃忙收拢心思,拢拢胸襟遮住酸痛,迈步向外赶去。
还好今日是在温泉里,倒也好处理…
而此时那岔路口,通往凤池之鹅卵石道路上,一身紫色裙裳,发髻湿润之燕王妃在前走着,身后侍女低头不紧不慢看花靴把控距离。
而后燕王妃便突然透过竹叶,看见李卯在岔路口那边将侍女统统赶了出去,随后朝里张望一番便迈步离去。
甄旖一挑眉,第一时间没有喊住他,诧异这怪异行为。
赶走侍女还往回张望一眼,是里面还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人?
后面侍女见王妃站着不动,也不敢乱动,低头静静站着。
甄旖原地驻足,蹙眉间静立宛若紫色玉莲。
但等了约莫小半盏茶过后仍是没有动静,燕王妃只当自己多疑,准备迈步离去。
但突然便听见细微脚步声从那丰池道路上传出。
接着,便是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身材相貌。
甄旖懵逼间“啊?”了一声,拧眉百思不得其解静静看着那丰腴人影步履蹒跚,揽着胸脯东张西望急匆匆迈步离去。
手里,甚至还拎着红绳的....
铃铛?
甄旖视线呆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