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戌海便已经出现了那座森林之中,但已经迟了。
森林里除了一些杂乱无章的几何体外,再没任何东西。
看到是这样的情况,戌海也没太在意,只是轻轻说了句:
“呼,这样也好,不会改变太多东西。”
走到那堆几何体中,挑挑拣拣,选出几块收到怀中。
“嗯,差不多了?希望不会有什么被我漏掉。”
临走之时,他又回头仔细的看了看,挠了挠头,发现真的看不出剩下的那些有什么区别,戌海索性摆烂:
“算了算了,就算到时候缺了什么,我用其他东西给她补!”
话是这样说的,但是划开传送门的时候,他还是俯身又顺了一块几何体,然后红光一闪消失在了原地。
至于瞬移的目的地在哪,他也不知道,只知道再睁眼的时候,自己就已经出现在了一个好似实验室的地方。
“嗯,这地方挺方便的。”
从身上抖出了带着的几何体,戌海将它们按照大致人形拼好,然后在每个接面都涂上了红色粉末。
擦了擦头上不存在的汗珠,终于算是有感情的说了一句:
“大功告成!”
就在这时,实验室的门被突然推开。
戌海连看都没看一眼,便是一道红光扫过去,连一声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的那人便被砍成两半。
随后戌海伸出两条触手将被砍成两截的尸体拖进了实验室,随手关上了门并将边缘用血肉糊上焊死。
“好了,接下来来试试复原实验吧,希望那些碎屑不会影响她的复活好吧。”
将手指点在几何体上,红光渐渐蔓延包裹住了几何体,将其融化,整合,渐渐变成了一具赤裸的人形。
“成了!”
继续施加着力量,人形的样子也越来越清晰,最终变成了安娜的模样,只是依旧昏迷不醒。
“我真是个天才!”
给安娜披上一件实验室里找到的工作袍,然后将其扛在肩上,推开实验室的门,然而门外却是一片荒野。
一步跨进荒野,戌海礼貌地关上了门,也将那一具断成两截,带着白色面具的研究员留在了门的另一侧。
荒野之中,无数的触手从戌海的后背伸出,以蛮狠的力道扫向不远处的森林。
一部分卷起倒下的大树,将它们切开分好,另一部分则是拍打着地面将其压平夯实。
很快,一座带着粗犷气息的乡野小屋便拔地而起了。
戌海满意一笑:
“看来在建造方面,我也是很有天赋的嘛。”
在里面又支起了两张床,几把椅子,一个桌子就算是所有的家具了。
“还有被子、衣服、洗漱用品之类的,嗯,需要的东西还不少。”
将安娜在椅子上放好,戌海转身出去,等再回来时手里便提着大包小包的各种东西。
将它们分分类,该铺床的铺床,该挂起来的挂起来。
又打了两个衣柜还有灶台,这个粗糙的小家算是彻底建好了。
将安娜放在床上,戌海也躺在了自己的床上。
“先睡一觉吧,不着急……”
打了个哈欠躺下,戌海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入夜……
“嗯…嗯……嗯!”
女性的嘤咛,像是被压抑着一般于小屋中响起。然而细听之下就会发现,这根本不是自主的压抑,更像是,被人捂住了嘴之后的挣扎。
“喝!”
猛地从床上惊醒,安娜大口喘着粗气,朝着四周环视了一圈。
“这里是哪里啊?”
此刻,夜色降临,清冷的月光通过没有窗棂的窗子洒了进来。
仅仅只披了一件外套酮体,此时也因为起床时的动作从肩上滑落,女性青春的气息顿时洋溢在了小屋之中,只是此刻无人欣赏。
寂静的月色中,除去自己的心跳声,还有一人平稳安静的呼吸声。
虽不知声音的主人是谁,但不知为何,光只是听到这声音,就让她有种心安的感觉。
重新穿好衣服,将胸前的纽扣一粒粒扣上,再伸手时,却发现自己的身边只有这一件衣物。
倒也不是矫情的人,只穿着这一件白大褂,安娜便掀开被子下床。
身体感官上的麻木根本没让她察觉到自己现在的状态,以至于站起的那一刻,双腿便支持不了她的身体,使她摔倒在地。
所幸跌倒的声音不大,没有打扰到在屋子另一角的那张床上熟睡的身影。
并且此间的地面也被人细心的铺上一层地毯,摔倒的安娜不仅不痛,甚至有种想就地重新睡下的冲动。
“不行!”
轻轻拧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安娜恢复了清醒,向后倒去依靠着床边,缓缓撑着自己重新站起。
然而现在的他就像是重新学步的婴儿一般,想要站稳就只能接借助身边的床,每挪动一步,都会打破身体那岌岌可危的平衡。
“咚!”
“咚!咚!”
“咚!咚!咚!”
……
无数声过后,安娜终于与自己的身体达成和解,虽然依旧有些虚弱,但已经能支持着自己进行短途行走了。
她终是颤颤巍巍地来到了那张床边。
月光从自己的那一侧照进来,所以并没有撒到这个睡在阴暗角落里的少年的脸上。
但是本能的,安娜伸出手想要摸一摸他的脸。
然而就在自己刚伸出手的时候,另一只手猛地抓住了自己,与此同时还有一道阴冷暗沉的声音传来:
“没人告诉过你不要打扰别人睡觉吗?”
“啊,抱……抱歉。”
收回了手,安娜握着自己那被握疼的手腕。
戌海也没再管,翻个身又再次睡下了,只是临睡着之前,一声轻轻的嘟囔传来:
“这下又要多睡一会儿了。”
并没听到这句话,安娜抱着自己的手腕在床边低着头,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过了一会儿,她便重新站起打算回到自己的床上。
然而此刻她却惊讶的发现自己可以站稳了!不管是行走还是什么,都已经和自己之前没有差别了!
松开一直被自己握着的手腕,一道鲜红的荆棘花纹环绕在手腕上,正微微发出状若不祥的红光。
“是这个的缘故?”
伸手碰了碰,并没有什么奇异的感觉。
再回头看看床上已经熟睡的那人,一种奇异的感觉从心底升起。
这位,也是个温柔的人呢。
感受到这份心意的戌海躺在床上,浑身一颤,于是更加紧的裹了裹身上的被子,想将这股从骨子里生出的恶寒赶出身体。
重新在床上躺下,安娜将手腕举过头顶,借着月光仔细看了看手腕上的图案,同时另一只手抓向自己的胸前。
但,却只抓到了一阵令人心冷的空虚。
“辰溪……”
低低地喊出这个名字,安娜侧身望着窗外的月光。
“你究竟在哪儿呢。”
自己似乎一直在等待,从最初相识的那几日之后,自己就一直在等待中度过。
明明自己记忆最后的时刻,看到了辰溪的脸,但是自己现在又在哪里呢?
而且,记忆中的那张脸,好像并不是欣喜或是高兴,更像是惊恐与……绝望。
想到这,安娜的心不由的痛了一下。
更加紧的按住自己的胸口,怀着乱七八糟的心绪,沉进乱七八糟的梦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