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下午，顾缈换上一套职业装，跟随越嵩前去赴宴。
说是生日宴，其实就是个小型的聚会。
黎嘉不喜欢热闹，也就没邀请太多人。
宴会地点，是黎嘉在中环附近的一处别墅。
接近傍晚，港城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沿路，灯光璀璨。
今天是圣诞节，中环附近街上车辆和行人比往日多了几倍。
车子被堵在了路上。
顾缈靠坐在一旁也不急，拿出手机回着祁聿和贺之淮还有迟斐的节日问候。
迟晏和蒋清时的对话框一片死寂。
顾缈也不矫情，主动给他们发了一句圣诞节快乐。
蒋清时很快回复：【什么时候回来。】
冷冰冰的一句，真是扫兴呢。
顾缈叹了口气，发了个翻白眼的表情包过去，表示无语。
退出对话框，顾缈看了看迟晏那边，居然没有回复。
奇怪了。
迟晏的手机几乎从不离手，日常发消息都是秒回呢。
正诧异着，手机上方弹出消息，蒋清时发了一张图片给她。
顾缈挑眉，以为这老登一把年纪了终于也学会发表情包了。
结果点进去一看，是一张超跑照片。
粉紫色的，车身线条流畅，酷炫中又带着俏皮。
顾缈扣了个问号过去。
jiangjiang~:【圣诞礼物。】
【？？？】
顾缈愣住，好一会儿才回：【给我的吗？】
【不喜欢的话可以换其他颜色。】
【……喜欢！！！】
怎么可能不喜欢！
她最喜欢被人用钱收买的感觉了。
但是问题来了。
【我没有驾照啊。】
jiangjiang~:【趁着假期，该提上日程了。】
【嘻嘻嘻好~】顾缈笑出声。
旁边，越嵩听到她的笑声，身形微顿，侧目看过去。
女孩儿倚靠在车窗旁，双手捧住手机一边在打字一边在笑。
不知道在和谁聊天，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现在心情很好。
越嵩目光像是烙在了她的脸上，迟迟没有收回。
按理说他不该好奇的。
这有什么。
可大脑还是控制不住的展开设想，对面会是谁呢？
首先可以排除顾叙。
应该也不是她那个假未婚夫。
能让她这样开心的，大概率会是祁聿。
毕竟蒋清时那死人一样寡淡的性子，和他聊天还不如找块木头。
想到祁聿，越嵩眉心下压。
说来也是奇怪。
可以确定，顾缈很喜欢贺之淮。
但能感觉到，她和祁聿才最合拍。
她在他身边时的状态完全像是另一个人。
在顾叙身边，她是温室里的娇软的小白花。
在贺之淮面前，她是水中摇曳洁白的月光。
在祁聿面前，她是鲜活的顽强的，具有生命力的一株不知名的野草，肆意，张扬。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顾缈和祁聿也有那么一些相似之处。
具体哪里像呢……
她做事风格有顾叙的影子。沉稳，狡诈。
但那不是她。
越嵩想到了。
她和祁聿，都透着一股疯批劲儿。
祁聿是明着发疯。
顾缈是隐藏的疯子，有种平静的疯感。
也许正因为这样，这两个人才异常的投缘。
这么一看，也不知道顾叙哪儿来的底气要和她结婚。
——
顾缈知道蒋清时是故意拿车在诱她回去。
想了想，她还是解释了一下。
【暂时遇到点麻烦呢，不对也不算麻烦。简单来说就是，我好像找到我的家人了。】
消息发出去没几秒，屏幕一闪，弹出语音电话。
顾缈按下接听，放到耳边。
“顾叙帮你找到的？”
“不是呀。为什么会这么问？”
蒋清时也不藏着掖着，上来就是一句：“他会利用这些，来骗你。”
如果顾叙要想办法把她留在港城，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也不是用不上。
“啊，不能吧。”顾缈觉得他有点阴谋论。
蒋清时：“嗤。你认识他才多久？”
顾缈额了一声，也是哈。
“但是这次真的不是，是我自己发现的。”
“对方的名字。”
顿了顿，怕她不知道，他又说：“对方的家庭地址，或是你在哪里见过对方都可以。”
只要有一个地点，对他来说，别说查一个人了，祖上几代的线索都是分分钟的事。
“不用你调查，我都知道了。港城黎家，但是目前还没有确认。大概百分之八十的可能吧。”
“黎家？我记得黎家有一个女儿和一个儿子。黎宗玉？他前后结过几次婚，你确定是他？”
“昂。他女儿，黎嘉，最近找过我。如果没问题的话，我大概和黎嘉是亲姐妹。”
“你们的母亲……”蒋清时语气停顿，似乎是在回忆，“申城喻家喻静雯？”
“对。”
“这个你都知道啊。”顾缈惊讶。“我记得喻女士的出身似乎和你们这个阶层不搭边吧。”
喻静雯家里是混文艺圈子的，算是中产阶级。
当时嫁入黎家时，港媒言语犀利，称喻静雯是野鸡变凤凰。
蒋清时沉默了良久，突然问了一句：“你前不久的订婚对象的母亲，知道她叫什么吗？”
“……不知道。”
“那你可以猜猜看了。”男人声线冷淡。
短暂的沉默后。
顾缈听出了潜台词，瞳孔瞪大，“也、也是申城喻家？”
男人嗯了声，“大抵是一家。”
“如果你确定她是你的母亲，那很抱歉的通知你，你应该叫你那个未婚夫一声表哥。”
“……”
电话那边，蒋清时拨动佛珠，这几天来第一次感觉到身心愉悦，心情舒畅。
于是他说：“谢谢你的圣诞礼物，我现在很开心。”
“……”
顾缈已经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了。
最后，蒋清时还是于心不忍，说道：“你母亲顶多只是喻家的旁支，你和你的订婚对象，不算近亲。”
话音落下，他能听到电话那边她重重吐出一口气。
看来是真的在意。
看了一眼前方的路况，顾缈回神，“我到地方了，晚点再和你聊。”
收起手机，侧目对上越嵩试探的目光。
几秒后，他收回目光，“下车吧。”
顾缈戴好口罩，充当小李的角色跟在他身后。
一进前厅，顾缈就被一抹熟悉的身影吸引住目光。
前方那个在黎嘉身边，身着正装端着酒杯的男生是迟……
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