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事情,全战虞不清楚,但是王印真却心如明镜。
现在的事情遇到了他没想到的危机。
巨鲸集团军马上就要来了,这本来是个好消息……
但是其他人的意向,却让王印真如坠冰窟。
局里刚刚下了通知,要开一个紧急会议,是由年长委员来通报一下巨鲸集团军的动向。
而现在大部分委员因为巨鲸集团军的支援马上就到,心里已经非常倾向于和平解决了。
“和平解决?呵!”
王印真冷笑着用指关节敲了敲自己的书桌。
除了送掉自己的性命之外,可以说最烂的结果,就是和平解决了。
和平解决严重不符合王印真的诉求,毕竟王印真确确实实坑了全战虞,如果真的深究下来,这件事终究瞒不住。
所以假如走到公开打官司的程度,恐怕王印真自己也会跟着吃瓜落,即使全战虞犯下大错不会再被录用,但王印真自己也会引得所有委员不喜,从而去坐冷板凳。
最后谁会得到最大的好处呢?
那自然是只能让已经建立“力挽狂澜,勤王保驾”形象的夏曦渔翁得利。
多想无益,现在也没什么好办法。
毕竟和平解决的好处确实是实打实的,站在一片公心的角度去看,实在是没有什么理由去改变。
难道存在本可以在不流血的情况下解决问题,却非要动刀动枪的情况吗?
王印真心事重重来到会议室,一言不发地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
原本的如意算盘被打乱,和平解决的可能性让王印真感到心头沉重,因为这无疑让他赔了夫人又折兵的风险越来越大。
会议室里,委员们陆续到齐,大多数人的神情都显得放松,甚至有几分期待。
年长委员坐在会议的主位上,稳稳宣布:“我们已经与巨鲸集团军取得了联系,依照他们的速度,大军很快就能到达江户市区,局势一旦有了军方的支援,和平解决这一事件指日可待。我想,这所能期盼的和平,也是各位同志心之所往吧!”
此言一出,众人脸上纷纷露出了笑意,大家发自真心地为免动刀兵而感到高兴。
年长委员看着和谐的氛围,也非常满意,继续说道:“自家人打自家人,毕竟也是不光彩的事情。只要能和平解决,自然很有好处。这第一呢,可以避免生灵涂炭,毕竟江户也是国际化大都市,人口为东亚之最,名胜古迹繁多,真要是打烂了,也是很可惜的;这第二呢,也可以避免兄弟阋墙,不管怎么争斗,最终损失的,不还是咱们自己的力量吗,能少损失点终归是好的;最后嘛,可以避免影响国际观瞻,他们第七舰队,自卫队,都等着看咱们的笑话呢,现在咱们可以和平解决,保持我们在国际间的形象,那些牟足了劲准备好诋毁咱们得西方邪恶势力,不就没戏唱了吗?”
此话一出,众委员纷纷鼓掌,气氛瞬间变得松弛了许多。
王印真冷冷地坐在一旁,看着这此间的热闹,只是眼神黯淡。
委员们的掌声,他几乎没有听见。
对他来说,这种结果显然并不符合他的预期。
全战虞不死,那我能睡得着?
只是他的心思并没有写在脸上,倒是坐在他旁边的一名委员友好地拍了拍王印真的肩膀,打趣道:“老王,干嘛还愁眉苦脸的?我觉得你现在可以彻底放心了,只要稍微再拖一段时间不出太阳宫,我看他全战虞有几个胆子真敢打进来抓你?只要大军一到,你就彻底安全了。哈哈哈哈哈……”
但王印真并没有回应。
他轻轻地站起身,打破了掌声的余韵。
然后王印真清了清嗓子,环视一圈,张开口,低沉的声音直直传入了每个人耳中:“各位,领导的想法固然好,但我认为局势不能如此乐观地判断。全战虞这个人,狼子野心已经昭然若揭,我甚至可以说,他进入局里,就是局里最大的败笔!现如今,内忧外患步步紧逼,又是什么导致了国家到了这一步?问题出在我们身上啊,同志们!”
“有,有这么严重吗老王?”旁边的委员愣了下,反问道。
王印真则是继续痛心疾首地说道:“还不严重?自吸纳如全战虞此等野心家进入高层以来,可谓是庙堂群魔乱舞,江湖思想沦丧,何堪重振大国雄风?究其原因,不过因庙堂之上,朽木为官,殿陛之间,禽兽食禄;狼心狗行之辈,滚滚当道,奴颜婢膝之徒,纷纷秉政。以致社稷丘墟,苍生,饱受涂炭之苦啊。”
既然王印真把话都说的那么重了,刚刚鼓掌的委员们自然有些尴尬,只得微微停顿,整场的气氛也有些凝固。
沉默间,年长委员开口反驳道:“王委员,依我看来,你说得也未必完全正确。起码现在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今晚最好的结果,就是不要再流血了。既然巨鲸集团军已经在行动,为什么不先利用这一机会,平稳过渡,确保一切不会失控呢?如果逼全战虞逼得太紧,最后会引发更大的动荡。”
另一位胖委员也赶紧帮腔:“对啊,不要太危言耸听啊,而且我怀疑你偷换概念。我们只是认为,应该贯彻法治,用律法来论全战虞的罪。全战虞有罪吗?当然有罪,大家都不瞎,这是毋庸置疑的。可是有罪是一码事,是不是罪不至死?是不是应该给他申辩的机会?难道就一定要当场把他就地正法吗?我认为,只要全战虞没有丧心病狂到真的全面进攻太阳宫,就不应该武断地下这种判断!”
王印真脸色一变,急忙接话道:“我并不是说要立即展开武力行动,也不是说要直接处死全战虞。我只是秉承公心,认为这件事的处理关乎我们整个政局的未来。如果我们任由全战虞这样的人存在,那将是个巨大的隐患。既失信于民,也失信于官,其他的官兵干部怎么看咱们?那些牺牲的人,都白死了吗?”
然而,这一番话并没有打动大多数委员。
毕竟死的只是泥腿子,又不是他们的儿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