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确实是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谢危在心中喃喃道。
回府之后,谢危在门房处,就收到了来自平南王的消息,让他在谢府的望远亭见面。
“怎么了?”在宜园踏青的时候,婉宁就戴上了谢危准备的花环,直到现在回府的时候,依然没有取下。
下马车的时候,由谢危扶下来,落地的时候,谢危人就愣了,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神情就变得严肃了些许。
可能别人看着不觉得明显,但是婉宁最擅长的,就是抓住别人的痛点,并给出深深的一击。
在一定程度上,这也算是一种的善解人意,不是吗?
谢危每一次在沉思的时候,原本上扬的眼,就会不自觉的向下。
不高兴生气的时候,容易嘴角下扬,若是眼睛再红一点,那倒真的像是委屈了。
“王爷传信来,说要见面。”谢危的眼神有一瞬间的扫视门房,卧底这样的光明正大的吗?
婉宁自觉这件事情,多少和她有点关系,“若是别人看不见我,我就跟着你一起去了。”
谁知道,谢危就听见了“一起去”这三个字。
十分开心的开口,“阿婧,你愿意和我一起去?”
婉宁表示无语,不过有何不可。
刚刚下了马车的两人,下一站再去赫赫有名的金陵谢府。
婉宁没有去过谢府,无论是白天还是晚上。
景致处处精致,许多记录在书册上面的奇花异草,是栽种在谢府的花园之中。
一路向前,不曾遇到什么人。
就像是这一片的地方,都被人给特地的给空了出来。
平南王早早的就在望山亭等待,亭中的圆桌上,已经是呈上了瓜果茶点。
搭配上悠悠的小风,那完全是一派的舒适自得。
身边站着两个貌美的侍女,一左一右,端茶递水,不知道是在说什么,娇笑连连。
“褪去那身皮,还真让人看不出来。”如果不是婉宁之前见过平南王的模样,指不定也会觉得陌生。
“洗尽铅华”之后的平南王,和七年前几乎是一模一样,没有什么的变化,甚至也许是因为现在心情舒畅,要比之前战败之后的颓废的,看起来年轻许多。
谢危在即将进入亭子的廊道的时候,还特地看婉宁,“阿婧,你怕吗?”
婉宁当然不怕,她摇摇头,实在不行,她直接飞天,反正这个世上,有没有捉鬼天师。
能够被人看到,那最开始的几天,婉宁的心中还是有些许的担忧,怕有什么能人异士能够觉察她非人般的存在。
要是像话本子里面那样,遇到了一个迂腐至极,动不动就是要喊打喊杀的,那不就完了吗?
又是询问谢危,又是浏览各种典籍。
这个世界有鬼,但是没有捉鬼师。
有的是巫术、巫师,他们是最能敢近距离和鬼接触的群体。
大致的了解之后,婉宁的心才算是放了下来。
谁乐意好好的活着,却被当做是邪祟一样的对待?
既然这都无所畏了,婉宁自然也不会害怕一个平南王。
最大的底气,自然是平南王伤不到她。
婉宁朝着平南王的方向看去,没曾想,正正好和人对上了视线。
平南王甚至是弯了弯嘴角,很明显的展露出一抹笑容,莫名的有着几分的和蔼。
同他周身相对肃杀的气势比起来,倒显得有几分的怪异。
“你义父看过来了。”婉宁低语。
谢危在前,带着婉宁前往望山亭,少年清瘦的身形,大致将婉宁整个人给覆盖,呈现出一种无言的保护姿态。
“居安,我的好孩子!”一看到谢危,平南王展现出来的,是一种纯粹的开怀,丝毫看不出来,一个时辰之前,他们其实已经在宜园见过面了。
“义父。”不管心里面是怎么想的,但是在面上,一切都要做的周到。
谢危先是对着平南王见礼,再是稍稍让出来一个身位,让婉宁的身形展露出来。
“这是赵婧,我的好友,刚刚好随亲眷来到金陵,便来同儿子叙旧。”
在外面,谢危给婉宁安排的身份就是这样,相对来说,让人查不到太多的毛病。
假归假,好歹也是一种说法。
这话主要不是对平南王说的,而是像是金陵谢家等一众人的解释。
无论如何,谢危现在的身份,就是谢家人。
待人接事,都不得剁了谢家的威名,金陵谢家的百年清誉,谢家人还是极其看重的。
“原来这就是你常说的‘阿婧’,看来是个娇俏的小姑娘。”
平南王端起酒杯,“你们二人……”
也没等谢危做回应,平南王就继续道:“居安呐,不是为父说你,若是喜欢,何不给人姑娘一个实实在在的名分呢?”
说完之后,平南王是好整以暇的看着婉宁的反应,并没有去过多的关注谢危的表现。
“王爷言重了,在我心中,居安就和我的弟弟一样。”
“幼时的情谊深厚,我与他叙叙旧,交流近况,这都是在寻常不过的事情。”
婉宁说的轻轻松松,谢危听着感觉像被炮轰。
怪不得在宜园听到婉宁好一通分析之后,谢危就觉得是不是哪里不对劲。
现在他知道了,原来婉宁把他当做是弟弟?
这怎么可以,且不论他的心意,光是看年龄,他也该是哥哥才对啊!
谢危的脸上是红了青,青了白,白了黑。
五颜六色的,别提一张脸上的色彩,是有多么的丰富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平南王吐出第一个字的时候,还特地拉长了尾音。
看着谢危的眼神,都带上了几分戏谑,看来是这一对小儿女,不曾达成一致。
“不知义父叫我来,是有什么要事吗?”谢危想走,但还是打起精神,来打听平南王的意图。
“哈哈哈……”平南王笑的畅快,“为父经过金陵,来看看你都不可吗?”
站起身来,也不管桌上的那一堆东西。
平南王走到谢危的跟前,伸出手搭在了谢危的肩膀上,“好小子,长得快和为父一般高了。”
“走吧,既然你我父子难得见面不该是好好的叙上一叙?”
“想来这么久,为父还不曾看过你的院子,这也算是一次机会了。”
说完,重重的拍了两下,在手掌和肩膀相碰的时候,发出沉闷的“拍拍”声。
原来是要近距离的观察,谢危点头,“那我这就命人去备下家宴,为义父接风洗尘。”
好一副父慈子孝,却又是逢场作戏的场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