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宁也是仗着自己能够随时飘走,从而有恃无恐。
根本就不担心,平南王是不是想要对她不利。
把画架给支起来,平南王就开始对着婉宁涂涂画画。
刚刚才勾勒好一个框架,谢危就出现在了婉宁的视线之中。
他的手上拿着一个看上去精致的花环,婉宁猜想,是不是刚刚找人买的?
其实不是,刚刚谢危是注意到婉宁在看着小贩篮子里面售卖的花环,几乎是目不转睛,但是却没有说想要买还是怎么的。
谢危就猜婉宁心里面是想要的,就是可能嘴上不好意思说,或者是觉得不符合她的身份。
当时,婉宁眼中一闪而过的痛色,当然是被谢危捕捉到。
之前的猜想被推翻,那就是和花有关的人或事,曾经伤害过婉宁,让她直到现在,还是记得清楚。
甚至是在看到她人簪花戴花的时候,会下意识的想起来曾经不舒适不美好的记忆。
可是,婉宁不说,她眼中第一下的向往,谢危不能是当做看不见。
让婉宁原地等待,他就是去了花丛中采花。
不怕人笑话,谢危是会编花环的。
从小到大,他的动手能力都挺强的,在编制的同时,谢危还派人乘快马去珠宝店购买珠花,用于安置在花环上面,这样就和别人的都不一样了。
一来一回,加上等待的时间,谢危将其尽力压缩,终于在两炷香的时间内赶了回来。
随后就看到一个长得像是平南王的老伯,正在给婉宁作画。
按照谢危现在的这个角度,可以将画纸上的东西尽收眼底,说实话,平南王的画技,实乃一绝。
自小也是皇家出身,小时候教授画技的师父,那也是各大名家,若不是自己本身有问题,那么教出来的成果,再怎么着,都是差不到哪里去的。
单单是一个结构,画的就很有个人的风格。
“谢危——”婉宁看到了谢危,也不想定定的在那儿摆动作,立马和他打招呼。
谢危也是应声靠近。
平南王一转身,看到的是一个拎着花环的谢危,啧,真是有一种莫名的违和感。
花环一看就知道是给谁的,谢危什么时候对女子这么细心了,也就这个阿婧了。
既然平南王做了伪装,谢危大致知道他是来试探的,对上一个眼神之后,双方心知肚明,也没有人揭穿。
因为谢危来了,平南王就能够更好的观察这两人,到底是怎么相处的。
原先按照他的预想,应该是破碎少年和美好的纯白少女之间的救赎故事,可是……他现在看到的大小姐和她的忠仆,是怎么一回事?
这具体该是怎么的一个说法呢?
是要让平南王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亏待了谢危,让他这么巴着一个对他没有好脸色的人。
他这个做义父的,除了在某些要利用谢危的时候,都是尽职尽责。
最起码是要比谢危的亲爹来得尽职的多的多,暖床丫头都给谢危送了好几个,就是他不要,全都给丢了回去。
直到离开的时候,平南王还是心怀不解,就连背影看上去,都带着落荒而逃的郁闷感。
看着画好的那幅画,婉宁将画给拿起来,“和我像吗?”
谢危点头,“像你。”但是又不太像,本人要来的更加的傲气很多。
“收起来,这可是平南王亲自画的。”
婉宁把画纸卷吧卷吧,然后收起来,递给身边的丫鬟,“收起来,带回去发给我屋子里面。”
“你说,他来这一遭,能得到什么呢?”婉宁对于平南王单独来找她的意思,不太明白。
谢危刚刚在看平南王作画的时候,脑海中就开始思考。
“按照我对他的了解,是想来试探你是个什么样的人,只不过他猜错了。”
玩的是大小姐出游的那一套,实际上根本不是这样子的。
“你瞧。”说完了平南王,谢危把自己的花环给亮出来,珠光在阳光底下闪烁,亮的惊人。
“你刚刚离开,就是为了去弄这个?”婉宁接过花环。
粉色的珠花中心,是恍若真实花蕊一般的珍珠,缠绕在还带着芳香的纸条上面,就像真实长出来的花朵。
“我方才注意到,你兴许是也想要个花环,动手做的更显心意,如何?”
“不如何。”婉宁摇摇头,“所以你是为了做这个花环,让我在原地等了许久?”
“若是你对日后的娘子这样,她估计是要生气的。”
谢危愣了,“这不对吗?”
不就该是把对方喜欢的东西,呈现在她的面前吗?
呵,真是个愣头小子。
婉宁弯了食指,对着谢危的额头就是一扣,他也是顺从的低下头来。
“人还在的时候,当然是人最重要。”
“至少不是放着人在那儿,你去做别的事情。”
“下次可不要这样了,小子。”
谢危是没想到这一茬,“那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他还是想问。
“不是啊。”婉宁干脆利落的摇头,“你走的时候,我就在猜,你是不是有别的打算。”
摇了摇手上的花环,“看来我没猜错,我还是挺了解你的吧。”
谢危心里松了一口气,女孩的心思不好猜。
婉宁更是一道无解的迷。
“嗯,了解我。”想归想,但是附和还是需要附和的。
“振作起来,你还有的学呢!”很少看到谢危的脸上,展露这样略显迷茫的表情,和平时的成熟稳重不相符,孩子气反倒是更加明显一些。
这也是婉宁始终把谢危当做是孩子看待的原因。
年纪小,脸长得也嫩。
就算是行为处事是成熟的,可是年岁这种东西是改变不了的。
顶多是感觉上去,会比相同年纪的人看起来,显得成熟一些。
可实际上,还是个半大的孩子。
婉宁和谢危相处的时候,多少是把自己放在了姐姐的这个角度。
正正好,大燕宫里面,她没怎么当过姐姐。
那群狼子野心,从不同妃嫔肚子里面生出来的,根本不算是她认可的弟弟。
看到婉宁这略带调侃,又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慈祥的神色,谢危莫名的觉得有些不对劲。
背后一凉,但是又说不出来,到底是因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