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写完了春季食用食物目录的冯太医,正疾步朝宫门外走去。他越想越觉得今天这事儿不妙,初期发现从未见过的疑难杂症引去了大部分的注意力。直到皇帝最后的问话,才让他反应过来这事情的不同寻常。皇帝有怪病,还是他发现的,这不是要倒霉的前奏。
冯太医在心中计划,要早为家中妻儿做打算。所以心中急切的他,就没有看到在出宫必经之路的不远处,徘徊着一位长相普通的宫娥。那宫娥就是给他带路的那一位,按道理,早就应该回返。而那宫女在远远看到疾步走来的冯太医后,才立马转身回了凤栖宫。
跟着其他皇子一起上课的吴德宇,最近觉得有些不爽。初来皇宫的时候还不曾觉得,时间一久就觉得这皇宫中的条条框框甚是恼人。而且最近自己那个皇帝老爹,还派了个太监专门教自己宫中礼仪。
出入有要求,吃饭说话有忌讳,甚至是穿衣坐卧都有各种说道。这位太监在宫廷礼仪方面可谓是行家里手,对每一个细节都了然于心。从晨起洗漱到夜间安寝,从行走坐卧到待人接物,太监都会事无巨细地逐一讲解和示范。这就让从小生活在江湖,自由随意已经习惯了的吴德宇心中很是不满。
好在系统及时出现,将学习礼仪纳入任务中,为了能够赚得积分,兑换系统商城中的神奇东西,吴德宇耐着性子,完成了礼仪学习。结果,本以为这件事就到此为止。谁知道,那个明黄色的身影竟然又下了旨意,又让他去和那些自己同父异母的傻弟弟们,学习经略史籍、治国方针。这些东西,他只要做任务就能从系统中兑换,哪里还用如此辛苦的背书。
系统又再次出现,将学习任务也公布出来。只要通读这些书籍,就能获得积分。因此,吴德宇在众位皇子中的表现,从开始的最后一名到科科精通。被各位派来教导皇子的大臣们,不断称赞。
这一天在完成了固定课程后,吴德宇就朝宫外走去。他因为玉树临风的外表,和精湛的身手,以及在江湖中混迹的经历,很快就融入了京城的世家子交际圈中。今日就是接到了一位王爷之子的邀约,所以,准备出宫赴宴。
在宫门口却看到了不远处的太子,其正恭恭敬敬的迎着一位老夫人和贵妇进了直达后宫的门。
“太子身边的人是?”吴德宇询问跟着自己的小太监赵平。这京城人太多,相互的关系错综复杂,没有长时间的信息积累,吴德宇完全是谁也不认识。
抻脖子看了一眼,小太监赵平低声回到,“回主子,与太子交谈的两位中,年轻的那一位是现任国子监祭酒的夫人。年长的那一位则是前国子监祭酒,现在京城外鸿庐书院山长的夫人。她们二位是太子殿下的大舅母和外祖母。”
“国子监祭酒”这一职位吴德宇知道,是掌管国家教育的官职,而其中的祭酒则是其负责人。他们往往是士林楷模,备受学子们敬仰和尊崇。在朝堂之上,国子监祭酒也能够凭借自身的威望和才学参与国事讨论。
“哦。”了一声,当做回应。吴德宇就拿过赵平递来的缰绳,翻身上了马。驱马向京城外的皇庄而去。外祖母吗?吴德宇一边御马躲避行人,一边开始回想自己的外祖和外祖母。但吴德宇发现随着时间的流逝,自己竟然全然记不起那些亲人的脸庞。
只在记忆中还留存着他们对自己的好,和那时自己每一天幸福快乐的生活日常。但是,记忆最深的,确是他们倒在血泊中,大睁着双眼枉死的那一幕。
“驾!”刚出城门,吴德宇就用力挥动马鞭。一骑绝尘向前冲去。
“主子,慢些,小心啊!”小太监赵平跟在后面,也加紧挥动马鞭。
御书房中,一边听着大太监胡泉给自己汇报今日的消息,皇帝一边闭眼按压着自己的太阳穴。自从那次诊完脉,皇帝又秘密找了几位太医诊脉,还微服私访了皇家寺院,让精通岐黄之术的禅医把了脉。
但是结果都是一样,也不知是因为知道了这件事而忧心,还是自己就是身体不适。总之这段时间,疲乏得很。
当听说胡泉说,皇后今早又是一大早就去花园静坐,晚上屋内也是烛火彻夜不熄。皇帝突然觉得,自己这身体不适可能和季节有关,不然怎么被冯太医评定为非常健康的皇后,天天竟是一些奇怪的举动。
胡泉看自家主子听这些八卦,反而放松很多,就继续向下讲述。“今日一早,皇后娘娘的母亲在其长媳的陪同下,进宫拜见了皇后娘娘。”
“宋兴腾的夫人进宫了?我记得他们家以前都是春节时才进宫觐见的吧?”皇帝回想与现在这位皇后成亲后,自己的岳丈一家十分守规矩,有时就连自己,都会忘记皇后的母家就是祭酒家。
实在是他们之间的联系太过淡薄,最开始,皇帝还以为是避嫌,但是后来发现,他们家只不过是一切按照规矩办事。这也让皇帝这些年省了不少心,因为其他嫔妃的家中,也因有皇后一家做表率,而老实很多。
“皇上您果然心细如发,记忆力真真是好,那位老夫人,除了春节其余时候从未进宫。”胡泉捧着皇帝就是一顿猛夸。
笑着点了点胡泉的方向,皇上笑骂道:“说重要的,他们家最近怎么了,还有事情需要进宫了?”
听胡泉讲述了,最近关于国子监祭酒家里发生的事情。皇后娘娘的小弟,婚事被退,竟然还与自己那新找回的儿子吴德语有关。听到这里,皇帝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说自己家儿子魅力无限?还是那女孩子只好好颜色?
“皇后那里最近多关注,看看有什么动向。”看来皇后这段时间神思不宁的样子,是因为这件事了。祭酒家的小公子,可是自己的小舅子。
这婚事没成,那女孩子也绝对不能和自己儿子有任何关系。算了一下年龄,吴德宇确实也该成家了。原想等他在有点作为,婚事也好找个世家当做一个后备力量。不过,自己的儿子又需要谁做后盾,自己就是他最大的后盾。再加上吴德宇本身就风华正茂,玉树临风的青年人,哪家的小姑娘不喜欢。
这事儿就不适合在交给皇后了,搅黄了皇后弟弟的婚事,再让皇后为其操办婚事。做得太绝会有反效果,还是让梅贵妃来吧,她的品级也足够,人也足够机灵。
想到此,皇帝又想起,吴德宇最近的表现。教习礼仪的老太监说其天生的贵胄,礼仪和宫规都学习的很快。教他史书典籍的那几位老师,也在皇帝面前夸他天资聪颖,胸怀大志,以后也定能成才。
“那小子现在在哪?”皇帝对这个被众人夸奖的的孩子,心中还是很喜欢的。当初自己游历,遇上了那位堪称奇女子的花笑雪。两人有了一段情感碰撞,但花笑雪不愿来京城,两人便分道扬镳。皇帝并不知道花笑雪后来怀了身孕,只是在梅贵妃那一次行动后,才想起这个曾经给他惊艳的女子。
但是,那梅贵妃是自己表妹,而且,经调查花笑雪早年已逝。所以,梅贵妃也就是对一帮草莽的江湖人撒撒气。正好借这个机会,皇帝从梅贵妃的母家国公府,现在的话事人,皇帝的亲表哥手里拿回了部分兵权。
针对于吴德宇外祖家的事件,被国公府和皇帝两方做成了一笔交易。而在这场交易中,梅贵妃撒了气,皇上拿回了部分兵权。一切安好。至于那死去的那些江湖人,也只能说命不好,但他们没有照顾好花笑雪,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孩子,这么多年也未曾到京城寻找孩子生父,这也是有罪。
当时,皇帝听闻梅贵妃动手这件事,还比较惋惜一个孩子没有了。但是,今年在山中狩猎,与这孩子奇妙的相遇。让他也感叹,自己的种果然命大,龙子凤孙有苍天庇佑。遇险被救后,看那孩子的第一眼,皇上就有一种亲切。在看到那枚自己送出去的龙佩,当时就明白了这孩子的身份。
初见只觉得这孩子长得好,武艺上乘。近期观察,又发现这孩子着实是聪明,虽然年龄大了一些,很多事情要从头开始学。但是成效不错,以后······是个好苗子。这么一想,那一家人都不在了也是好事,不然这么好的孩子怎么可能会安心待在自己身边。那些江湖人的选择,总是和自己不同,就像花笑雪。
“那位公子,今日应了淮安王世子的饭局,去京郊的温泉皇庄赴宴去了。”现在的吴德宇,还没有被正式录入皇家玉牒。胡泉都是称呼其为公子,连皇帝自己都是用‘那小子’来指代。
“呵,他混的倒是不错,嗯,去请恭亲王进宫,既然该到成婚年龄了,序齿也该重新排了。”皇帝站起身,走到窗口边,往外望去。
“是,奴才这就去请。”胡泉倒退着,向门外走去。
‘啪’的一声,梅贵妃甩了最近的一个宫女一个耳光。梅贵妃所居住的承乾宫内整个气息压抑,打完人的梅贵妃心情似乎有所缓解,挥挥手,除了她的贴身大宫女还服侍在侧,其余人都悄声退下。
“珍珠,去把郝美仁那个贱人给我叫过来。当年的事,要不是她蛊惑,我怎么会被皇帝表哥限制这么多年。那些人要不是表哥都给收拾了,不然办事不利,现在死一万次也不够。小崽子也是命大,怎么就他活了,也是个命硬的。哼,要我看,他那外家都是被他克死的!”梅贵妃阮英梅,在听了小太监传来的皇帝口谕,让她组织一场宴会,为吴德宇选个皇子妃后,就气血上涌。等传旨太监走了,就立马开始发泄。
“娘娘何必如此生气,气坏了身体,国公夫人又该伤心了。”宫女珍珠小心翼翼的劝着自家娘娘,她是梅贵妃众多贴身丫鬟中唯一个留下来,并跟到现在的婢女。见梅贵妃情绪有所舒缓,珍珠抿抿嘴,眼睛一转有了想法。
“娘娘,奴婢倒是觉得这是陛下在有意缓和那年的事。”珍珠倒了一杯茶,放在梅贵妃手边。
梅贵妃的目光,伶俐的射向宫女珍珠,“此话怎讲?”
“那个人回来后,皇上可并没提过那件事,昨天前天都是在您这过的夜。如今还把关于那个人的事,交给您办,这就表明当年的事揭过去了。倘若那个人以后真是知道了些什么,但是您为他操办宴会的事,他也要承您的情。您说是吧?而且,奴婢今早得到一个消息。皇后的弟弟被退婚了,因为······”珍珠的劝慰让梅贵妃情绪好了很多,皇后家的八卦让她的心情更加好了。
天空渐暗,如今已经提升到从一品夫人的郝美仁,在一个宫女的陪同下进了承乾宫的大门。
凤栖宫今日自中午过后,一直处在欢声笑语中。因为原主多年和家里人都相处的少,这就给了林七一方便条件。借助原主记忆,和原主母亲与大嫂相处愉快,太子也一直陪在左右。
晚膳时分,皇上传来口谕,特许留两位夫人在宫里吃了晚膳在行回家。欢欢喜喜的一家人吃了晚饭,林七一便派太子亲自送他外祖母和舅妈回家。
见人都走了,林七一也让宫娥们收拾好后就回去休息。她则回了寝宫,坐在梳妆台边将头上的装饰都一一拆掉。洗漱过后,坐在床边,没多久就等来了疾步走来的廖静。
“小姐,淮安王世子的聚会,今日正常进行,刚才来接老夫人的人将左手臂的衣服卷起来了,按照之前的约定,这表明消息已经放出去了。”廖静回禀着事情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