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了车,站在雨中。
看着绮罗兰的车消失在雨幕中。
雨水顺着我的头发滴落,但我的心情却异常复杂。
绮罗兰的那些话,她的经历,还有她的父亲,让我心中充满了疑问和猜测。
尤其是她提到的“叶”姓师父,以及八年前坐牢的细节。
这让我更加怀疑她父亲的师父,和我义父之间是否存在某种联系。
我回到住处,打开门,屋子里一片漆静。
嫂子应该是已经睡了。
我尽量没有发出一点声音,脱掉湿透的衣服,换上干爽的睡衣,坐在房间的床上。
脑海中,还在回放着绮罗兰的那些话。
绮罗兰的那些经历让我感到震撼。
她从一个被伤害的少女,成长为如今这样强大的女人,她的故事让我对她的敬佩又增添了几分。
而她提到的“真命天子”的话。
虽然我知道她只是开玩笑,但我的心中还是微微一动。
是啊,谁要是能娶到绮罗兰这样的女人,死而无憾了啊!
即便她大我十岁又怎样?
有的女人她就是不显老,就比如绮罗兰,哪怕三十五岁了,看起来就跟二十五岁一样。
这样的女人,谁不想拥有啊!
可惜,我对她恐怕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不过我现在更关心的是,刘丹青到底死没死?
大概是因为想得太多,以至于这个晚上我梦见了刘丹青。
我梦到她竟然是青帮的人,而且还是像绮罗兰一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角色。
这个晚上,我依然没有休息好。
断断续续的做了好几个梦,还梦见我哥竟然跟我嫂子和好了,嫂子还跟我说她准备和我哥离开香江了。
早上醒来时,头疼欲裂。
也不知是昨晚淋了雨,还是没有休息好的原因。
我从来没这么严重过,以前小感小冒就是硬扛过去。
可这次,居然让我不想起床了。
直到门外传来敲门声:“江禾,你醒了吗?”
“嗯,我醒了嫂子。”
“我能进来吗?”
我应了一声,嫂子这才打开门走了进来。
嫂子还是一见我就笑,一边向我问道:“你昨晚回来很晚了吧?”
“嗯,有点晚了。”我声音沙哑道。
“怎么啦?感觉你不太对劲啊!”
嫂子说着,便伸手在我额头上摸了一下。
她“哎呀”一声:“你发烧了!”
“可能是昨晚淋了雨吧,没事嫂子,你别担心。”
“还说没事,多烫啊!你等着……”
嫂子说完就离开了房间。
等她再回来时,手里端着一盆温水。
她站在床边,温柔地对我说道:“来,把被子掀开,我帮你擦一擦身子。”
嫂子以前是护士,做这些事情她很有心得。
我也没有拒绝,立刻掀开被子。
嫂子将毛巾在温水里拧成半干后,便一把掀开我的衣服,在我的两边腋窝,以及手腕,还有脖子处都分别擦了擦。
她就像照顾自己的孩子一样,无微不至的为我做着这一切。
我就一直看着她,只感觉心里暖暖的。
她一边弄,一边埋怨着:“你也是的,昨晚下那么大的雨,怎么还去淋雨啊?”
“不知道要下雨,突然就下起来了。”
嫂子将毛巾又重新拧干后,叠成一个小小的长方条,放在我额头上。
“好了,把被子盖好,我下楼去给你煮点白米粥。”
“嫂子,你别麻烦,你不是还要去上班吗?”
嫂子端起水盆,说道:“没事,我给蓉姐请个假。”
我心里有点过意不去,但也没有坚持。
因为我了解嫂子,坚持也没用。
这次发烧确实让我有点元气大伤,我很久没有这样过了。
也可能是因为这段时间压力太大了,加上刘丹青的事情,导致昨天晚淋了一场雨,就病倒了。
我不是超人,虽然我的身体素质还不错,但只要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
又过了片刻后,嫂子回到房间。
她已经换下了刚才穿的工作服,穿上了一身舒服的居家服。
她来到我床边,坐下后拿开我额头上的毛巾,又在额头上摸了一下。
“降了一点,如果感觉很不舒服,你要跟我说,不要硬抗,我们去医院。”
“没事嫂子,我现在清醒多了。”
她又将毛巾浸湿后,重新放在我额头上。
那个年代没有退热贴这种高科技,只能用这种土方法。
我依然浑身无力,不过精神比刚才好一些了。
嫂子就一直坐在我旁边,一边温柔地对我说道:“你呀!现在工作忙了,压力也大,经常很晚才回来,一定要注意身体呀!”
我并不觉得嫂子啰嗦,对我来说,这个世界上恐怕没有人比嫂子对我这么好了。
“嫂子,昨天晚上我梦见你了。”
“梦见我了?”嫂子一脸诧异。
“嗯,梦见你跟我哥和好了,你还说要跟他离开香江。”
嫂子皱起眉头,说道:“梦都是相反的,我跟你哥……这辈子都不可能了,更别说和好。”
“我知道,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会做这种梦。”
“还能因为啥,你压力太大了呗,加上淋了雨发烧,意识恍惚。”
“嫂子,我现在真觉得有点累了,感觉比我们刚来香江那会儿,累多了。”
嫂子叹了口气,说道:“你呀!现在生意做到了,肯定会有各种压力的,我也没本事,不能帮你分担……”
“嫂子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有些话我没人说,只能跟你讲讲。”
“我都知道,我知道你难,当初你想做车队时,我是不太愿意的,可我知道你不甘平凡,你想闯,也闯出来了……我能做的就是照顾好你,可是现在连你也没有照顾好。”
看见嫂子这么自责,我突然后悔不该和她说这些。
在我的沉默中,嫂子忽然又说道:“江禾,如果你真的觉得很累,停一停吧!我们可以离开这里,去一个生活节奏慢一点的地方。”
我也想过,去一个慢节奏的城市,和嫂子过一种世外桃源般的生活。
可我现在身不由己。
且不说车队现在离不开我,就说我父母死亡的真相,还有义父入狱的真相。
包括刘丹青现在是生是死?
我都还没有一点头绪。
想就这么走了,我真的做不到。
并不是舍不得丢下现在这一切,我并不是一个贪心的人。
义父常说:贪心不足蛇吞象,人要懂得见好就收。
可我现在真的收不了手,我必须弄清楚父母死亡的真相,也必须了解清楚义父的事情。
一段时间的沉默后,我才对嫂子说道:“嫂子,再给我一点时间,赚够了钱,我们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