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么?”
祁曜君的声音吓了季月欢一跳。
她下意识转过脸,却刚好和探头过来的祁曜君贴上,两人俱是一顿。
随后季月欢一个后仰和他拉开距离,“你……”
刚想问你怎么会来,但话到嘴边,又想起那个晋位就要侍寝的设定,撇了撇嘴,只能改口:
“你怎么整天都神出鬼没的,人吓人吓死人的!”
祁曜君的唇上还残留那温软的触感,他有些不自在地轻咳一声,在她身旁的小桌另一侧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哦?我怎么不知道你胆子什么时候这么小了?”
他说着,喝了一口茶,随后眉头就皱了起来。
冷的。
冬日里茶本来就凉得快,这茶水可半点儿温度都没有。
他看向季月欢,“你这是呆坐多久了?茶冷了也不知道叫人给你换,这么多人都怎么伺候的?朕是让她们当摆设的不成?”
腊雪等人听见,一边请罪,一边将桌上的冷茶撤走。
季月欢看她们都默默认错的模样,皱眉解释:
“你别一来就发火啊,是我说想一个人待会儿才让她们去休息的,再说了我又不喝茶,换来换去也浪费,要喝热茶你自己沏去,凶什么凶?”
祁曜君:“……”
堂堂一国之君,连口热茶都喝不上,还敢这么理直气壮的让他自己动手的,满宫上下也就她一个了。
不过他也没说什么,只是等一帮忙活的宫人又离开后,才盯着季月欢看。
看得季月欢都有些不自在了,她捏了捏自己的脸,“干嘛?”
“我感觉不是我一来就发火,反倒是你在发火。”
祁曜君挑眉,“以往见了季家人你都开开心心的,今日这是怎么了?有烦心事?”
季月欢沉默几秒,实在没忍住扑过去用力揉祁曜君的脸。
“祁曜君,有没有人说过你的聪明才智有时候真的很、讨、厌、啊!”
最后几个字她说得咬牙切齿,每说一个字就掰着祁曜君的脑袋往左右晃。
祁曜君一边手忙脚乱扶稳她,担心她掉下榻去,一边被她这么蹂躏,晃了两圈后,感觉自己脑子都晕乎乎的。
他又是好笑又是无奈,一边调整姿势将人揽进怀里,一边将她抓在自己脸上的手扒拉下去,又皱着眉抓在手里捏了捏。
“胡闹什么?手怎么这么凉?”
他从外面进来的,脸上还残留着冷风的温度,可居然都没有她的凉。
“朕就说这热茶不换不行,你便是不喝,倒一杯握在怀里也不至于凉成这样!说她们没伺候好,朕还冤枉她们了不成?”
他说完,又想到什么,放缓了语气,“病才刚好,便是任性也悠着些,若是再落下病根可怎么是好?”
季月欢刚还被他说得有些心虚,听到最后一句有些疑惑。
“再?我什么时候有过病根吗?”
南星没跟她提过吧?
祁曜君自知失言,只能含糊道,“只是加重一下语气。”
说完便不等季月欢思考便转移她的注意力,“别顾左右而言他,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什么事惹你烦心了?”
季月欢果然没再深究那个“再”字,闻言只是沉默了一会儿,随后有些不自在地别开眼。
“娘亲不是要走了么,想念他们。”
祁曜君闻言没有说话,手还是握着季月欢的,试图将自己的温暖传递给她,但眼神却牢牢落在她脸上。
季月欢虽然没看,但那视线的存在感实在太强,最后还是招架不住地扭过头来。
“你老这么看我做什么?没见过美女吗?再看收钱了啊。”
“收。”
他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见季月欢发愣,他又不紧不慢地补充,“但我没钱,只能给你打欠条,你可以慢慢讨。”
季月欢:“……”
身为一个皇帝,说出没钱这种话,他非但不觉得丢人,怎么还一副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痒的架势?
季月欢真是服气。
“祁朝纪,你越来越不要脸了。”
祁曜君“嗯”了一声,“你也越来越喜欢在我面前撒谎了,我们彼此彼此。”
季月欢表情一僵,抿了抿唇,半晌又重申先前那句话:
“你聪明得真让人讨厌。”
“虽然没有人当着面跟我说过,但朝中应该有不少人跟你持同样的想法。”
季月欢无语,“你意思讨厌你还要排队是吧?”
“排队?”
祁曜君琢磨了一下这个词,随后笑道,“那你得排到九霄云外去。”
“你怎么还挺骄傲?”
“为什么不骄傲?被人讨厌也是一种本事,我又不是神,做什么被所有人爱戴的梦呢?”
顿了顿,他又瞧着季月欢,有些似笑非笑:
“不过你要是愿意喜欢我的话,我不介意让你插队。”
季月欢:“……我去九霄云外待着吧。”
祁曜君:“……”
这人骂人真难听。
“行了,几次三番转移话题,不想说?”
“都知道我不想说了那你怎么还问?你这聪明的脑袋瓜没用对地方啊。”
祁曜君被她噎了一下,随后有些无奈。
“只是不想你有什么事闷在心里,实在不想说……罢了,那便不说吧。”
他说着顺势起身,将季月欢抱起走向床榻。
季月欢下意识搂着他的脖颈,随后眨了眨眼,问他,“你要做吗?”
祁曜君脚步一顿,又像是没听到一般若无其事地继续向前,待将她放到床上后,才没好气地捏了一下她的鼻尖。
“做什么?病都没好全净想着折腾,我看着像那么禽兽的人?”
说完,他掀开被子躺了进去,顺势将人搂进怀里。
“睡吧。”
下一秒,季月欢却一个翻身骑坐在他身上。
“但我想做,怎么办?”
祁曜君:“……”
眼见季月欢的手已经伸到了他的衣领,祁曜君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认真的?”
季月欢歪着脑袋想了想,随后看向他:
“或者你让我喝酒?你选一个吧。”
祁曜君闭了闭眼。
果然,她一有想不通的事情或者极度烦闷的时候,就会想喝酒,或者,有欲望。
上一次她这样的状态是什么时候?
是中秋的野外,漫天的萤火虫下。
她说要就要,一点商量的余地都不给。
他真想问问他在她心里到底是什么?
工具吗?
但话到嘴边又通通咽了回去。
罢了,工具又如何,至少于她有用。
祁曜君翻身,反客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