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从魔法部出来的纽特心情不是很好。
他想申请取消出境禁止令,但又一次失败了。
不,更准确的说法是,魔法部试图以此要挟他加入他哥哥忒修斯所在的法律执行司,成为一名傲罗,去追杀格林德沃看上的那个男孩,默然者克莱登斯。
纽特当然是拒绝了,然后魔法部打算任用格里姆森当傲罗——他这种神奇动物保护者厌恶到了极点的动物猎人——这让他愤怒地离开。
自然,不欢而散后,出境申请被驳回了,就连忒修斯也告诉他,未来所有人必须选择一边,不可能例外。
魔法部,格林德沃。
和平,战争……
正义,邪恶……
可偏偏魔法部也称不上完全正义。
忒修斯说过,目的是正义的,手段就是正义的。可真的是这样吗?魔法部甚至连格里姆森那种动物猎人,偷猎者走私犯都会用,难道能称得上正义吗?
还有明知他的无辜,却把默默然摧毁半个纽约的罪行按在他头上,用出境禁令要挟他……
天空中的乌云逐渐堆积,纽特幻影移形,快步行走在伦敦街头。
他身后一个傲罗在几米远处也紧跟着幻影移形,从魔法部出来之后,傲罗就在监视着他,已经这样追逐了一个小时。
纽特拐进一条阴暗小巷,从拐角处转身探头,魔杖指向那个跟踪的傲罗。
“风旋骤卷。”
倒霉的傲罗帽子被刮走,在正常行走的麻瓜人群中,只有他一个人撑着伞被风刮得站立不稳,双腿并拢无法前行,姿态十足得娇羞。
这么恶整了下跟踪者,纽特心情好些了,微微一笑,缩回脑袋靠着小巷墙壁。
一只黑色手套却突然出现在他面前,调皮地五指晃动,轻轻挥动,又做出了一个指明方向的动作。
远处圣保罗大教堂高耸的圆顶上,一个人影举起了手臂。
手套做出握手姿势,纽特握紧手套,被幻影移形带过去。
他小心翼翼地小碎步踩着边沿绕过麻瓜的神像雕塑,终于和那位打扮讲究的四十五岁巫师会面了。
纽特看着他站在时钟前,忍俊不禁:“邓布利多,不显眼的屋顶都挤满了吗?”
邓布利多也轻松愉快地和他寒暄两句,又聊了聊魔法部的态度和纽特放生雷鸟的美国之行,两人继续时不时幻影移形以摆脱魔法部监视。
终于,登上一辆汽车,邓布利多进入正题,先谈了艾莉森。
邓布利多低声道:“我的女儿艾莉森试图倒向格林德沃,可能会偷偷溜去巴黎,我恐怕那孩子会闯祸。”
纽特这下是真惊了:“您的女儿,倒向格林德沃???”
中年教授叹息:“因为某些原因,她对格林德沃非常执着,或许是我教导无方吧。”
纽特忍不住追问:“您说的某些原因,是指什么?”
邓布利多勉强透露部分:“一个预言,让她认为站在格林德沃那边才能改变未来。”
纽特惊愕地看着他:“一个预言?可预言从来不一定准确啊。”
邓布利多垂眸:“我知道,但艾莉森……她太执着于预言了。”
纽特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抬起头。
“您的女儿多大了?她怎么会认可那种理念,和格林德沃扯上关系的?”
邓布利多微妙地停顿:“……十一岁。”
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纽特重复了一遍,试图确认自己没听错:“十一岁?!”
邓布利多低声叙述:“她是个特别的孩子,长得很像我,某些方面的天赋更是超越了过去的我,精通无声无杖咒……恐怕她的力量不比一般的成年巫师差。”
纽特结结巴巴,语无伦次:“可十一岁……还是个孩子!”
邓布利多叹气:“正因为还小,所以更容易被蛊惑。”
纽特张了张嘴,半晌说不出话来。
接着,邓布利多又谈及了默然者克莱登斯。
“……缺少爱的关怀催生默默然,除了与黑暗双生,别无他交。如果克莱登斯有亲兄弟姐妹能代替默默然,或许他还能有救。”
中年教授停顿片刻,开始给他逮住的最喜欢的学生(怨种)布置任务,顺便递上了一张凭空变出的尼可?勒梅名片。
“不管他在巴黎哪里,要么他有危险,要么威胁别人……我希望你去找到他。如果遇到艾莉森,我也希望你也能劝阻一下。这是我一位年长老朋友的巴黎安全屋,用魔法增强过保护。”
纽特狐疑地打量他,连忙摇头拒绝。
“安全屋?我为什么会在巴黎用安全屋?”
他甚至没打算去巴黎,毕竟出境禁令还在,他不想进阿兹卡班。
上次引导纽特去美国就把人坑了一回——对,那只被偷猎捕捉的雷鸟的消息是他告诉纽特的——面对拒绝,邓布利多毫不意外,甜言蜜语夸了纽特一番。
“知道我为什么欣赏你吗?你不慕名利,只是想做正确的事,为此不计代价。”
纽特没被这个惯犯忽悠过去。
“非常好,邓布利多,但请原谅我问个问题:你不能去吗?”
狡猾的中年教授面上一片坦诚:“我不能和格林德沃对着干,只能你去。”
他叹息着,以退为进,幻影移形离开。
“好吧,我不怪你,像你这种情况,换我八成也要拒绝了。不早了,晚安,纽特。”
可怜的獾獾被狡猾的变异狮子说得良心直痛,想到十一岁小巫师和默然者,下意识开口:“别这样!”
突然,那只黑色手套再次出现,把安全屋地址名片毫不客气地塞进獾獾的上衣口袋,还拍了拍。
被老奸巨猾的教授玩弄于股掌之间了呢,可怜的斯卡曼德学长。
纽特大为恼火:“邓布利多。”
……
红发小巫师买完糖果回去时,邓布利多已经坐在办公桌后,正在重新翻看预言家日报,专心致志地不知道在研究什么。
艾莉森随手把那些糖果放到桌上,拆了一些堆盘子里,引得闻到糖果香气的邓布利多抬头。
她笑吟吟地看着爸爸,随口解释自己出去的原因。
“正好牛奶蠕虫糖没了,我去了趟蜂蜜公爵补货~”
邓布利多的视线在糖果和女儿之间徘徊了一下。
她怎么看起来比平时开心?
艾莉森欢快地咬了颗牛奶蠕虫糖。
中年教授笑了,似乎并没有多想,只当是糖果让艾莉森心情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