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骄阳似火,陈最脱下了外套,只穿虞姬给自己做的衬衣。
衬衣很合身,他撸袖子打球都不影响。
白色衬衣,下身他穿了一个牛仔裤,白辰山盯着他看了一眼又一眼,最后评价,“真骚包...”
陈最失笑,“牛仔裤港都很流行,你看我这一身,是不是清纯男大学生的打扮...”
他斜睨了白辰山一眼,“慕云和知亭都穿,就你装...”
“我只是不习惯,而且一点也不稳重....”
“得...”
陈最轻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稳重哥...”
“马上就要考试了...你没问题吧,”
“哥,你这话是在侮辱我啊...”
白辰山轻笑一声,抬脚回了自己的房间。
不就是考试吗,这不手拿把掐吗。
考试用了一天时间,考最后一门的时候,陈最提前半小时交了卷。
负责监考的老师笑着说:“别急着回家,主任找你,”
“好...”
推开主任办公室,杨显年笑着招招手,“你提前交卷了...”
“嗯,写完了...您找我有事,”
杨显年:“明天你来学校...”
“今天不就放假了吗,”
“嗯,你来一趟,帮着把卷子改一改...咋,你有意见?”
陈最微笑摇头,“没意见...”
“我上次去教育局开会,这次参加高考的人数,确实比上一年多...多了将近四十万人...”
杨显年看向他,“我跟校长开会讨论过了,今年的分数线会调整一下...你来看看这份记录...”
陈最凑上前看了一眼,是会议记录。
他拉过凳子坐在桌前,连着翻看了所有的资料,心中有数后,抬眸看向杨显年,“这是要开设新科系?”
“你小子可以啊...看会议记录就能看出来...”
陈最淡笑。
杨显年看着他,缓声道:“上一年是刚恢复高考...一切都是摸索着来,很多东西都缺...”
“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还有上次的经验,今年好很多,那图书馆的书也慢慢多起来了,教师也够...上面说了,既然条件足够,那就要多多选拔人才...”
“嗯,咱们国家现在急需人才...”
“确实是这个理儿啊,”
陈最看向杨显年,“这没公布呢...您给我看这个报告是?”
“七月初还有个表决会议...你针对这些内容给我写篇稿子出来...”
“让我写您的发言稿?”
杨显年笑着摇摇头,“我就是想看看,你脑子里,对这件事的想法...”
“我回去就写,”
“嗯,你回去想想,别忘了明天早上过来改卷...”
陈最离开后,他的秘书走进来,“主任,您好像挺喜欢这个学生...”
杨显年呵呵的笑了,“他有颗新脑子...”
“您是指?”
“我发现啊,慕容这个脑子里,总能发现一些不一样的思路...比我们这些老家伙...看的远,看的深,”
“而且做事雷厉风行...没有那么多磨磨唧唧的停顿和顾虑...这是个能做事的人...”
秘书给他整理好桌面,笑了一声:“毕竟是高考状元...”
“状元不状元的不重要...”杨显年摆摆手,淡笑着开口:“我在乎的不是虚名,开学前,我对这个学生,其实并没有什么好感....”
谈了不住宿舍的条件。
不管说再多,那就是不能吃苦。
开学前,他也听到了不少关于陈最的闲话。
对这个状元,他内心是有些不满的,觉得他有些过于猖狂了。
但开学后他试了几次,觉得他还是有些真才实学的,为人也谦逊懂事,不像传说中的那般不堪。
给了他几次机会,也确实是能力不凡。
很多见解也非常独到。
“这就是政法系该有的学生...是个人才...”
“什么人才啊...”
办公室门被推开,一个授课老师走了进来。
“小姜来了...坐...”
姜老师摆摆手,将一套卷子放在他桌面上,“...这是您要的慕容聿珩的卷子...”
“这都改好了?”
“他的卷子最好改,基本上满分...呵呵,您看吧,我先去忙了,”
“嗯,去忙吧,”
杨显年拿过陈最的卷子一一展开,带上眼镜认真的看。
白辰山回到小院,推开陈最的房门,“我回家了...”
陈最无奈的捏了捏眉心,“杨主任让我明天去改卷子...”
白辰山笑了一声,“班主任也跟我提了这事,但我拒绝了...爸那边有点忙不过来,我准备去帮他,”
“嗯,那你去吧,我忙完就回家,”
“嗯...自行车我骑走了哈,”
陈最应了一声,低头接着写东西。
杨显年说的那些,对于他这个已经经历过时代变迁,脑子又好使的人来说,还真不是什么难事。
这些想法就在脑子里存着,基本不用怎么思考,就能写出很多长篇大论来。
他神情专注,手中握着笔,笔尖轻点在稿纸上。
随着思绪的流淌,笔锋顺畅地游走。
笔尖与稿纸亲密摩挲,传来“沙沙沙...”的声音。
偶尔停顿片刻。
倒也不是他不会写了,而是他的想法有时候过于朝前了。
得稍稍控制一下。
笔杆在手指轻轻转动,陈最脑中稍作润笔,低头接着书写。
一行行字迹渐次铺展于稿纸之上。
敲门声响起,他并未抬头,应声道:“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