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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群青抬起头来,直视着他缓缓道:“近些日子写策论完全没有之前得心应手,且一次次写下来,感觉不到自己的策论水平在进步。”

“不错。”欧阳昱将他放在桌子上的策论一一摊开,“之前你的策论水平进步的很快,而近日几乎都是在犯同样的错误。”

宋群青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连忙追问道:“还请夫子明示。”

他独自思考了许久但是都未找出自己一直原地踏步的原因,或许是自己已经陷入到当局者的困境当中。

此时有人愿意帮他指出问题,尤其这个人还是欧阳昱,宋群青自然是欣喜万分。

“你有没有想过,为何近些日子我出的策论都是学子们平常极少涉及的话题?”欧阳昱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从策论题目本身说起。

近一周以来,欧阳昱在策论课上的话题多涉及农桑水利、礼仪制度等更为细致的考察,这些都是学子们基本上不会主动去深入了解的东西。

见宋群青若有所思,欧阳昱继续道:“我知道这对你们来说难度极高,但这些是你们以后走入朝堂必须要知道的内容,乡试甚至是会试只会越考越细致、越考越深入。”

宋群青闻言,低头看了一眼摊在自己面前的策论,心中在暗自琢磨他的这句话。

科举考试归根结底是为了选拔当官的人才,农桑水利、礼仪制度之类的话题都和朝堂某些干实事的官职职务相一致。

通过乡试的举人已经有了做官的资格,有不少都会选择去一些偏远地区的小县当县老爷,而贡士和进士更不用说了,能做官职更高的官。

如此一来,乡试也会更加注重考察这些话题,以免到时候选出来的举人甚至是个五谷不分、不懂礼制之人。

但宋群青并非这个时代的人,满打满算只在这儿地方待了不到一年,哪里又会知道那么多古法或者农事。

因而每次写相关话题的策论时便觉得无从下手,这也是欧阳昱所说的“同一个错误”。

想清楚这些,宋群青深吸了一口气,想要改变现状他就得尽快加大阅读量,甚至去亲自体验和实践。

阅读量这个好说,毕竟宋群青脑子好用,基本上看一遍就能将大致内容记下来,但实践却有些难弄。

他哪有这个时间亲自去种地,宋群青轻轻蹙起眉头来,似是有些为难。

欧阳昱察觉他的情绪,冷眼看了许久才开口:“实践出真知。”

听到这话,宋群青抬眉毛回望了过去,看着他一脸冷酷的神色踌躇片刻,还是决定相信他:“那我今日回家便开始尝试。”

他之前有过一些种田的经历,但几乎都是在空间当中进行的。

空间中不仅流速和外头不同,甚至种植时都不需要考虑阳光、温度、水之类的因素,让他们自由生长后便可收获。

但这种经历一点实用性都没有!

宋群青在心底轻叹一声,决定在宋家后花园里开垦出一片地来,就种已经在空间中收获许久的玉米种子。

欧阳昱见他心中已经有了主意,朝着他挥了挥手示意他离开自己的屋子,随后便低着头继续看书去了。

临走时窗外的天空已经变得阴沉下来,乌云密布遮挡了太阳的光亮,屋子内变黑不少。

宋群青清楚看见欧阳昱将书凑近了桌上的蜡烛旁,眼睛也凑得更近了一些,有时候看不清字还时不时眯眼。

将这幕记在心中,宋群青拱手行礼后便告退了。

*

看着宋群青勤勤恳恳地披着蓑衣在开垦田地,谢淮安皱着眉道:“让仆从们来不就好了,你就开个一分地体验体验就好了,何至于把一亩地都开了出来?”

他的声音穿透雨幕直达宋群青的耳际,他牵住耕牛的缰绳,转身道:“欧阳夫子说实践出真知,我觉得这句话倒是没错,若我不完整体验一把岂不是出不了真知了。”

知道他一旦做下决定便是谁劝也改不了,谢淮安招了招手:“找人去厨房做姜汤去,到时候姑爷开垦完便送过来。”

“是,少爷。”绮罗身后的一个丫鬟轻声细语地应了一声,转身小跑去了厨房。

幸好谢淮安从谢家的农庄借了一头耕牛过来,短短半个时辰便将一亩地开了出来。

不然光靠宋群青一人干,还不知道要干到什么时候。

夏天的雨来的突然,去的也突然,等到宋群青干完开垦的活儿雨已经差不多停了。

他从谢淮安手上接过了姜汤,咕咚咕咚将温热的姜汤全部灌了进去,顿时感觉被雨淋湿的身体暖了起来。

地开垦好了,下一步便是播种了。

玉米播种,会先用牲畜粪便和成一个个小泥团,挨着在田地上放上几排,玉米种子就安在这些泥团当中。

等到玉米种子发芽,长到两寸左右时,便将这些泥团挨个放在田地当中进行分栽。

如今宋群青等不到育种这一步,直接从空间中移了一些幼苗出来,一排排将幼苗分栽在刚开垦出来的田地中。

等到分栽施肥完,在花园内石桌旁等待的谢淮安早已控制不住睡意。

要不是有手支撑着头,恐怕这一点一点的头早就撞上了硬邦邦的石桌。

宋群青从侍女那儿接过水和帕子清洗了一下自身,转头便看见谢淮安这副模样,不由地轻笑出声。

刚刚他还在分栽时就让谢淮安先行回去睡觉,哪知道这个粘人精却说一刻也不想离开自己,宁愿坐在石桌旁打瞌睡,也不愿意回房睡觉。

他放下帕子,徐步走到谢淮安的身边,正要准备打横抱带人回房间睡觉。

却不曾想半梦半醒的谢淮安察觉到有人靠近,“唰——”地一下睁开了眼睛,对上了宋群青垂下来的眼眸。

“你干完了?”谢淮安睡眼朦胧,捂着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宋群青低声应了一句,牵着谢淮安的手让其抱住自己的脖子。

一只手支撑他的后背,另一只手从膝盖穿过,略一使劲便把人给打横抱了起来。

“诶!”谢淮安瞪大眼睛,眼中的睡意完全消散,“这还在外面呢!”

宋群青顺势扫视一周,周围的侍女仆从见状皆低着头暗自偷笑,他满意地收回视线:“根本没人看,已经不早了,我抱你回去睡觉。”

“哦。”谢淮安抬头时周围的人都低着头,内心的羞涩不安都消散了不少,他将头依靠在宋群青的肩膀上,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

月光洒泻在静谧的花园小径上,宋群青两人交叠在一起的身影缓缓掠过,只余下衣摆带过的微风吹拂过花瓣,带起一片涟漪。

又是美妙的一夜度过。

随着玉米苗种下,宋群青每日晨起都得去玉米地看一圈,同时观察玉米苗的情况作出相对应的应对方法。

好在宋家有仆从懂得务农,可以在旁给予他一些帮助,不然光靠宋群青一人,恐怕要走上不少弯路。

种地累积的经验感悟和阅读量的大量提升,让宋群青在策论方面得到不小的突破,就连欧阳昱也震撼他的学习速度,还借了不少相关的书籍给他。

宋群青在为科考努力着,李天宝也没有懈怠。几乎是在酒楼装修好的后几天他便选了个好日子开业。

他本来想学着宋群青的宣传方式,在衢州城的几大青楼宣传了一番,将这件事告知给宋群青时却被他拦了下来。

见李天宝疑惑,宋群青解释道:“衢州城和清河县不同,清河县再怎么厉害的青楼也终究是普通人家多,但衢州这几个名楼能进去的无一不是富贵人家。”

“且不提在那几座名楼宣传要费多少银子,那些人愿不愿意放下身段帮我们宣传都还说不准。”宋群青摇了摇头。

李天宝听着这些,脸上若有所思:“那岂不是不能去那些地方了,那我们该怎么打出名气呢?难道去普通的青楼?”

“为什么一定要是青楼?”宋群青挑了挑眉,引导道,“难道不能是别的地方?”

李天宝思索片刻,随即眼睛亮了起来:“群青哥你是说可以去茶楼做那什么宣传?”

“不只是茶楼,甚至可以在大街上吆喝也行,这是我新写的广告词,到时候你就出些银子让说书的念这个故事。”宋群青从桌上拿起几张写的密密麻麻的纸来递给他。

在这个朝代没有电视广播,最强大的宣传方式莫过于说书先生,他们可以凭借精彩的情节和高超的说书技巧让故事名扬天下。

说书先生在大扬朝极其受欢迎,他们有才华有情商,更重要的是说书是古代人少有的消遣方式之一,有名的说书先生说不定比秀才还更加受欢迎。

虽说读书人瞧不起这些为五斗米折腰,去抛头露面的说书先生,但说书先生也不全是为钱什么都说的人,他们也会因为顾及自己的名声去挑选故事,而非来者不拒。

若是直接出银子让他们念广告词,这些说书先生肯定不愿拉低身段去做这般吆喝之事。

若是将广告溶于有趣的故事当中,减少广告的属性,这样不止说书先生不会拒绝,甚至观众们也会极其买账。

李天宝草草翻阅完这几张纸,忍不住发出赞叹:“这故事也太有意思了,跟我之前看的话本完全不一样。”

说话后他轻咳一声,凑近宋群青小声道:“就是……之后的情节群青哥你能跟我说说吗?张三之后怎么复仇呀?”

宋群青所写的不是这个朝代书生爱写的才子佳人,而是想到前世自己在打丧尸的空闲时间中看过的几本x点神作。

他灵机一动写了个大男主逆袭流的故事,情节进行到男主被退婚,绝望无助被逼跳崖之际,中间穿插了许多火锅、玻璃制品之类的东西,绝对能引起听众的好奇。

“后续我自己都还不清楚。”宋群青无奈一笑,他突然奇想一夜赶出来的稿子,后续如何发展他自己都还不太确定呢。

“啊?”李天宝十分失望地垮下脸来,下一秒又振作起来,“我想没有说书先生能拒绝的了,到时候就让大家跟我一起苦熬吧。”

宋群青目送着他兴奋离去,取出了原先打磨的差不多了的玻璃来继续细致加工,他十分专注,甚至连轻微的开门声都没注意到。

等到察觉到有阴影遮挡着自己,他才抬起头来,和一双笑意盈盈的桃花眼对上视线,不是谢淮安又是谁。

谢淮安像是变魔术一般,从背后端出一盘切好的西瓜来放至桌面上:“先别弄了,快先尝尝瓜,刚刚农庄送来的。”

取了一块瓜放进嘴中,宋群青站起身来将谢淮安拉到椅子上坐下,自己则是半倚在桌旁:“是冰镇过后的?”

“我不是让嬷嬷买了些冰吗?这瓜我专门嘱咐嬷嬷冰镇后再送来,味道比平日里好多了。”

谢淮安捏起叉子往自己口中塞了一块,随后将视线转移到桌上两块圆圆的玻璃上:“哥,你这还没打磨好呢?我见你这些日子都在弄这东西,这究竟是什么?”

听见他的疑惑,宋群青边组装边笑着介绍:“这是眼镜,等组装好你戴上试试就知道了。”

镜片被打磨的差不多了,只要跟宋群青之前定做的眼镜框组装起来就可以使用了,等到宋群青组装好,谢淮安便迫不及待地仰起头来。

宋群青见他嘴角翘着跟只小猫似的,不禁轻笑出声,帮他将眼镜戴上。

感受到靠近的温热远去,谢淮安睁开眼睛,却被眼前一片模糊给惊了一下,连带着头也昏呼呼的,他连忙将眼镜摘了,有些奇怪地问道:“怎么我戴上不仅头晕,眼前还是花的?”

“这说明你眼睛很正常,这眼镜是给那些眼睛不好的人准备的。”宋群青摸了摸他的头,“你让负责刺绣侍女来戴,肯定会让她觉得惊喜不已。”

谢淮安闻言,立马喊了绫罗过来,绫罗便是专门负责他衣服和首饰的侍女,有时候若是极为名贵料子破了,也是绫罗为他修补的,女工技艺十分高超。

但在夜里点灯缝补多了后,绫罗有时候会看不清楚远方的事物,这也让她难受不已,觉得是自己的眼睛怕是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