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生活在龙明城外的一个小村镇上,祖上没出过读书人,世世代代以种田为生。
顾家一共四口人,除了夫妇二人还有一子一女。
虽然家境贫寒了些,但口粮却是够的。
顾轻衣自小懂事,帮着家里忙里忙外。
无论是帮父亲种田收粮,还是帮母亲洗衣做饭,顾轻衣总是将一切打理得井井有条。
可弟弟顾书文却是被爹娘养出了一身的富贵病。
因为顾家夫妇二人希望自己家的这个小儿子能成为一个读书人。
读书人哪能干这些粗活!
所以在这苦寒的家里,顾书文却是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般的日子。
时年顾轻衣十六岁,云夏恰逢灾年,天下大旱。
没有了粮食的顾家过得异常艰苦。
这让自小就没愁过吃喝的顾书文第一次吃了苦头。
却也让顾轻衣第一次对这个家产生了绝望。
那一年顾轻衣被爹娘强行带进了城里卖给了一户人家。
一个容貌出众的妙龄女子,换成了冷冰冰的五两银子。
顾轻衣哭喊着,乞求着,一双眼睛哭得通红,惹人心碎。
可换来的不过是顾家夫妇二人的两滴泪水,和一刻都未曾停留的背影。
呵呵!多好笑啊!
两个人四只眼睛,居然凑不出四滴眼泪来。
顾轻衣声嘶力竭地问道,为什么要卖掉自己!
为了那个家,她努力干活挣钱。
为了那个家,她从没有叫过苦喊过累。
她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卖掉自己。
顾家夫妇二人的回答只有一句话。
你弟弟顾书文是要成为读书人的。
读书写字可都是要银子的。
而这一句话也让顾轻衣恨上了天底下所有的读书人。
红烛摇曳酒香弥,摆宴鸣锣迎新妻。
高朋满座皆笑颜,可怜娇女泪凄凄。
然而天意弄人,就在顾轻衣自以为这是自己生命中最为凄苦之时,老天爷再一次无情地嘲弄了这个可怜的女子。
顾轻衣可刚进门,盖头还不曾掀开,夫家便因为赌博被讨债的人找上了门。
推搡之下,那人被失手打死了。
而顾轻衣也被安上了一个克夫的名头,被街坊邻里指指点点。
就连那人的母亲也时常辱骂顾轻衣是个丧门星。
还将顾轻衣从家里赶了出去。
就是那时苏君月和武昭月二人遇见了心如死灰的顾轻衣。
武昭月一把拉住了欲要跳河的顾轻衣。
顾轻衣泪如雨下,而后蹲坐在地上,抱紧自己嚎啕大哭。
在知晓了顾轻衣的遭遇之后,武昭月不禁红了眼眶,说要将顾轻衣接到自己家中。
因为她知道一个一无所有还无依无靠的女子想要活下去,无异于天方夜谭。
顾轻衣虽然看出来苏君月和武昭月是富贵人家而且身份不凡,但却并不愿意接受二人的帮助。
因为她顾轻衣是个不祥之人。
见顾轻衣如此执着,武昭月蹙了蹙眉而后一把抢过苏君月怀里的银子,二话不说就塞到了顾轻衣的手里。
再怎么说也要有个安身之所才好。
最后顾轻衣实在是拗不过武昭月,只好点了点头。
买下了一间不大的小院,只有一间屋子,
好在院子里有一口井,取水方便,还能养一些鸡鸭鹅。
顾轻衣的日子算是有了盼头。
事实上确实如此,日子一天天好了起来。
那以后,苏君月和武昭月二人偶尔还会去顾轻衣的小院呆上一天,蹭口饭。
如今的顾轻衣不过二十六七岁的年纪,长相极好。
更是在城西开了一家酒铺,卖些自酿的酒水,以此为生。
容貌出众,落落大方,顾轻衣在附近可是颇有名气。
昨日苏君月想着除夕将至,去见见这位姐姐如今过得如何。
谁知还未进院子,苏君月便听到了女子的呼救声,还有男子淫邪的笑声。
意识出事了的苏君月立马走进院子,一脚踹开了房门。
只见顾轻衣身上的衣物早已经被撕得粉碎,只剩下一件亵衣勉强遮挡着身前的大片春光。
一锦衣男子一只大手牢牢扣住顾轻衣双手手腕。
另一只手在顾轻衣的身上肆意游走。
见状苏君月面色森寒如冰,眼中的杀意宛如实质。
见有人闯入,几名小厮当即举起手中的哨棒朝苏君月冲了过去。
“死!”
苏君月低吼一声,抬手罡气肆虐,身形在那几名小厮之间一闪而过。
咔嚓!
就听接连几声脆响过后,那几名小厮便已经瘫倒在地上没了声息。
所有人的脖子几乎在一瞬间全都被苏君月扭断!
就在苏君月抬脚杀向那锦衣男子之时,只见那锦衣男子面露一抹狞笑,抬手一掌拍向顾轻衣的脑袋!
如此生气,必然是为了这女人!
“想杀我?就让这女人做垫背!”
锦衣男子厉声喝道。
七品金身!
锦衣男子一出手,苏君月便知道了对方的修为。
这一掌若是按下,顾轻衣必然命丧当场,而且是死无全尸!
说时迟,那时快!
见眼下不过五六步的距离,苏君月果断全力施展流云踏浪冲了过去!
砰!
苏君月整个人化作一道残影将那锦衣男子撞开,而后一把将顾轻衣拉到怀中,牢牢护在身下。
苏君月身法精妙,速度之快叫锦衣男子心下一惊。
但随即就看锦衣男子面色一狠,那一掌以迅雷之势朝苏君月的后背拍了下去。
噗!
锦衣男子实力不俗,这一掌苏君月只感觉体内气血翻涌,一个没忍住直接喷出一口鲜血。
“月公子,不过如此!”
“哈哈哈!”
只见那锦衣男子大笑一声,扬长而去。
点点血珠溅落在顾轻衣的脸上,看着苏君月嘴角流淌而下的鲜血,顾轻衣此刻也顾不上自己身前的大片春光,一脸担忧地看着苏君月。
“君月,你怎么样?”
“伤得重不重?”
“我、姐姐这就去给你找大夫!”
顾轻衣急得又是两行清泪流下。
苏君月脱下身上的狐裘披在了顾轻衣的身上,咧嘴笑道:“顾姐,我没事。”
“今年去我那过年吧。”
“我那院子今年可热闹了。”
……
花小蝶上前说道:“好像没有人要和我切磋呢,如此本公子就随便露两手好了。”
说罢就看花小蝶抬手轻轻一弹,一枚银针飞了出去,牢牢钉在了大殿的石柱之上!
李知风见状一惊,花小蝶居然入境了!
此次解毒苏君月以煞气强行拓宽了花小蝶的经脉,而夫子那玄黄浩然气更是为花小蝶进行了一次洗髓伐骨。
所以在解毒之后,花小蝶就已经凝聚出了气劲。
而数月藏心经的研读,再加上这几日华涟清为花小蝶调理身子,转眼之间花小蝶就已经达到了武夫三品。
至于入境,还多亏了夫子的那本医经。
没错,花小蝶所入之境并不是武道,而是医道!
只见之前为司徒文瞧过身子的那名御医径直朝那枚银针走去。
看着摇晃的银针,那御医突然瞪大了双眼,因为那银针在转!
只听御医口中轻念道:“一、二……七、八、九!”
待银针上下浮动九下之后,就听那御医惊呼道:“针入三分,轻旋九转!”
“想不到老夫有生之年竟能看见这飞针之法!”
“此生无憾!此生无憾啊!”
正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众人闻言当即朝那御医看去递去疑惑的目光。
因为这东西他们却是不明白高明在何处。
就听那御医长呼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神之后说道:“飞针之法诸位可能不知晓,但以气御针想必诸位都有所耳闻。”
“传闻中那有起死回生之能的道门太乙玄针术,其用的便是以气御针!”
“据古书记载,若想要能够以气御针首先便要以针入三分,轻旋九转的飞针之法入门!”
说到这里,御医看向花小蝶的目光愈发火热。
只听御医继续说道:“这飞针之法早已失传了不知多少年月,而且这针入三分,轻旋九转的境界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达到的。”
“所谓针入三分,便是银针无损,入体三分。”
“银针不比其他,软而柔,单单是气劲缠绕就非易事,稍有不慎便是损坏银针。”
“而轻旋九转便是银针飞出之后,气劲带动银针旋转九次!如不是今日所见,某只以为这是这是前人妄言呐!”
只见那御医朝花小蝶躬身一拜说道:“还请花公子能精心随华神医学习医术,再现以气御针的医道奇观!”
花小蝶回礼说道:“自当尽心尽力。”
就在此时,司徒沐雪突然开口说道:“冬里岁宴贺飞针,红梅飘香伴花卿。”
一语落下,花小蝶周身突然传出了阵阵梅香。
片片梅花花瓣在花小蝶身边翻飞舞动。
花小蝶走到司徒沐雪的身边问道:“这就是文道?”
司徒沐雪微微颔首。
以司徒沐雪的文道修为只能引来冬日梅花。
若是换了司徒文,一句话可引得百花盛开。
当年爷爷就是这样赢得了奶奶的一颗芳心。
一众想与司徒沐雪一较高下的女眷见此一幕纷纷退了回去。
人啊,贵有自知之明。
没本事就不要逞能。
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各世家小姐不说样样精通,但多多少少都会上一些。
但像司徒沐雪这般以文入道的却是一个没有。
在诗词方面有资格与司徒沐雪相争的怕是只有当今的那位状元郎,欧阳裴然。
但琴棋书画方面欧阳裴然自认远远不是司徒沐雪的对手,所以也就不打算出来献丑了。
啪啪啪!
李知风拍掌上前说道:“你们这些人还挺怜香惜玉。”
“轮到本公子了,可有人上来切磋一二啊?”
“没有的话,本公子可就随便回去了。”
就看李知风话音刚落,一身着青色长袍,头戴一顶褐色绒帽的男子走了出来。
“高有思见过风公子,在下想与风公子比试比试。”
就看高有思转身朝一众世家公子、小姐招了招手。
而后朝李知风勾了勾手指。
挑衅的意味十足。
未臻极致的七品金身。
我李知风还真是叫人小看了啊!
李知风气笑道:“请。”
高有思抬脚就朝李知风冲了过去。
李知风冷笑一声,乘风起!
下一刻李知风的身影陡然从原地消失,出现在了高有思的身前。
“滚!”
李知风大喝一声,抬手便是一记剑指点在了高有思的胸口之上!
这一击李知风没有留力,只见高有思猛地吐出一口鲜血倒飞出去。
苏君月见状嘴角上扬勾起一抹笑意。
“比试?你也配?”
就看李知风转头看向那一众世家子弟说道:“上来之前,先掂量掂量自己够不够格!”
说罢只见李知风身躯一震,一股极其强劲的剑意直冲云霄。
李知风一眼瞪了过去,只见一道剑罡朝着那一众世家子弟飞射而出!
“退!”
有人连忙大喝道。
噗!
那些混在其中的四品、五品之流当即喷出一口鲜血。
“李知风,你敢伤人!”
“李知风,你好大的胆!”
几位大臣当即出言呵斥道。
李知风闻言轻笑一声,扭头看向说话的几人,一字一句地说道:“你、奈、我、何!”
“哈哈哈!”
突然一阵狂笑之声打断了众人的话语。
只见苏君月踏步上前,缓缓说道:“几位大人莫急,过年嘛,添一抹红,多喜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