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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面上,官营酒馆中的官妓不卖身只卖艺卖酒。

可哪个又能敌得过权势呢?

若是哪位大人看上了,要求同寝作陪,拒绝又有何用。

多的是身不由己。

轻柔婉转的琴声再次响起,许淮和却听出了此中包含的无尽绝望之意,使得他不免多看了对方几眼。

他不仅学过钢琴,更学过很长一段时间的笛子,自诩还是对音律有几分了解的。

若是曲通人意,那这位姐姐的心或已枯死大半。

许淮和莫名觉得一阵悲戚,转过头就瞧见崔兰生那货不知从哪抽出了一管箫同宁儿姑娘合奏起来。

虽然很不要脸,但他不得不承认,二人很是契合,让人听着十分悦耳舒心。

一曲终了,崔兰生脸上全是喜色。

他最喜好的便是吹箫,宁儿姑娘琴艺了得,他早就想如今日这般与其合奏一曲。

如今愿望达成,自是高兴不已。

许淮和与张求知都一脸意味深长的看向他,险些要将他看穿。

“唉~辅臣,我竟不知你箫吹得这般好,更不知你竟还随身带着一管箫。”

这就好比什么呢?这就好比大家都光着手老老实实参加军训,可有人居然悄咪咪背了吉他去军训场地。

不讲武德。

张求知也感叹道:“是啊,辅臣,你竟藏的如此之深。”

崔兰生老脸一红,别别扭扭道:“你二人又未曾问过我。”

许淮和哪能放过他:“罚酒,必须罚酒!”

“对!罚酒三杯!”张求知也在一旁帮腔,势必要好好灌一灌这个不讲武德的家伙。

“我喝便是。”崔兰生这回倒是不多话,许是为了在美人面前好好表现一番,难得的好说话。

三杯酒下肚,人还是清醒的,毕竟只是常规米酒,更多的是清甜。

只要不喝太过量,还是晕的不那么快的。

“光喝酒多没意思啊,不若行个酒令如何?”

许淮和想也没想就出声拒绝道:“人太少了,玩着没意思。”

崔兰生几杯酒下肚,很是不甘心,也想多灌两人几杯酒。

行酒令不行,那就不要怪他不手下留情了。

“既如此,那便拿出各自的看家本事出来,否则罚酒,可敢应下?”

“若是不敢,便当我没说。”

许淮和、张求知:……这毫无技术性的激将法,偏就有那么一些作用。

少年人最是不能在异性面前丢了脸去,张求知当即便应了下来。

这会儿许淮和不应也不成了,毕竟他可不想崔兰生这狗贼得逞。

灌不死他!

张求知最先站了出来,许淮和还以为他要来个七步成诗什么的。

谁知对方当场表演了个劈叉。

许淮和:……

崔兰生:……

柳青宁:……

看着都觉得蛋疼~

许淮和:“佐之,你是不是喝醉了?”

张求知一脸痴笑的看向许淮和与崔兰生,口齿清晰:“我没醉。”

许淮和、崔兰生:……好的,知道了,你醉了。

任谁都没想到,最先喝醉的居然是张求知。

许淮和拿起张求知食案上的酒壶晃了晃,发现已经空了。

好家伙,这小子默不作声喝了个大的。

然后还在这给他表演劈叉,酒醒后不会想投河吧。

与崔兰生对视一眼,二人险些笑出声。

张求知喝醉后竟这样放得开,真没把人当外人啊。

张求知起身坐回自己位置上,傻笑道:“可过关?”

“过关(过关)!”

你都敢当众劈叉了,谁还敢让你不过关。

“缘齐,你不会也想给我表演劈叉吧?”崔兰生一脸猥琐的看向许淮和道。

许淮和直接将他那张狗脸给推远了些:“走开,你吵到我眼睛了~”

崔兰生:……

“该你了哦缘齐~”

“你可放心吧,自是说话算话。”许淮和走到外头,问小二那借了一支笛子才回来。

这下崔兰生和张求知都来劲了。

“不是,缘齐你也没同我说你会吹笛子啊?”

“是啊,你怎的也像辅臣那般藏的深,你二人当真可恶。”

“罚酒,你也要罚酒!”

许淮和可不理他们,他才不罚酒呢。

“你们又不曾问过我,我哪里算得上瞒着你们,况且,我又不曾在人面前孔雀开屏。”

“你说是吧,辅臣。”

崔兰生:……居然阴阳他,他倒要听听这笛子吹得如何。

许淮和没落座,直接站到前头,将笛子横在嘴边,轻启朱唇。

悠扬跳脱的曲调让人心情也随之愉悦。

让人忍不住跟这一起拍手律动,尤其张求知,乐得跟个傻子似的。

老话说得好,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崔兰生一眼瞧出许淮和指法精湛熟练,非常年练习不可成。

他当真是交了位多才多艺的好友。

若许淮和知晓,定要回他一句:生活不易,故而多才多艺。

场中只有柳青宁面色大变,放在膝上的双手用力攥紧。

会是老乡吗?还是说她听错了,亦或是巧合?

极力压制住内心的激动,强迫着自己将全曲听完整,生怕自己找错了人,信错了人。

可不断回响在耳边的曲调明明白白的告知她,那人极有可能就是自己的老乡,来自异世的老乡!

因为在这个世界,不可能有人会唱喜羊羊!

是的,许淮和吹得就是喜羊羊与灰太狼的主题曲。

因为上学时特别爱看,导致他就找来谱子时常练习。

而且很欢快,喝酒助兴什么的,吹这个最好不过了。

“好!”

张求知猛拍手掌,表达着自己对这首曲子额度喜爱。

一旁的崔兰生亦是如此。

“缘齐,这曲子是何人所作?我此前从未听过,可是出自你手?”

许淮和连忙摆手:“不是我,是一位姓古的前辈所作,写给一群羊的。”

崔兰生险些惊掉下巴:“什么?写给羊的?”

“那古前辈可真是位怪人,真想见上一见。”

“呃……那个,你应当是见不着了,我已经好久不曾听到过她的音信了。”

“好吧~”崔兰生闻言有些许的失落。

另一边坐着的柳青宁却是更加确认了对方的身份,这人一定就是自己的老乡。

为了不出差池,她决定再试一试,如果真的确认了,那他将是自己唯一的救命稻草。

隔间内再次响起了琴音,不同于之前的绝望之感,这一次的琴音悠扬而又平缓流畅,饱含着浓重的爱意亦或者期盼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