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自家儿子这番话,杨淑君最后还是将首饰匣子收了起来。
叫她给好生藏了起来,日日都会查看上一回,生怕被人给偷去了。
晚上,饭菜异常之丰盛。
只不过这回不再都是许淮平做的,而是大部分由新买来的厨娘做的。
许淮平只亲手做了几道肉菜。
厨娘自是齐兰听从杨淑君的吩咐去牙行买来的。
特意挑选的做菜好吃,看着又本分的。
毕竟事关每日的吃食,从外头雇佣厨娘还是不够让人放心。
须得是身契拿在手中的下人才可靠。
许淮和看到桌上那道菌菇鸡汤后,暗自松了口气。
幸好不是纯母鸡汤,不然真的腻得慌。
可谁料他还是高兴得太早了。
夜间温习时,杨淑君居然又给他端来了一盅鸡汤。
上头漂着浓浓一层黄色的油花。
许淮和眉头皱得能夹死只苍蝇,却也不好辜负她一番心意。
闭着眼还是将汤全给喝完了。
……
寻芳楼内,郑耀文正同几位同窗喝着花酒。
个个怀里都搂着一位花娘。
好不快活。
郑耀文脸上泛着两坨红晕,是醉的。
“听说了吗,今年的府试长案已经公布出来了。”
长得有些肥胖的青年男子醉醺醺说道。
“哦?咱们县今年考的如何?
可有不错的苗子?”
另一穿着富贵的少年人问道。
郑耀文也将目光投向那肥胖青年,想知道后续。
他最想听到的莫过于许淮和不曾考中的消息,可终究是天不遂人愿。
“嘿嘿!很是不错!”
“今年府试前三名都是咱们云河县的,可长脸了。
想来今年院试之时,咱们县的秀才人数定然一骑绝尘。”
一边坐着的一位较为瘦弱的男子很是摸了一把怀中美人的细腰,这才漫不经心的发问。
“说了这般久,也不告诉我等那三人究竟是何人,当真吊人胃口。
快些说来,不然定要罚上你三杯!”
说完还打了个长长的酒嗝,熏得怀中的美人眼睛都闭了起来。
“哎呀,急什么,美人在侧也不见你有这般急,这便说来。”
这会儿几人都提起了兴致,俱都看向那胖子。
“说来都是熟人,这次的府试前三便是今年咱们县的县试前三。
只不过第一同第二调了个位置罢了。”
郑耀文此刻心中说不出的感觉,心中既不甘,却又庆幸。
庆幸许淮和这次没能考中第一。
这让他心中有股隐隐的快感。
可一想到他居然能中第二,又恨之欲其死。
“不过——”
胖子复又开口,说一半藏一半,引得众人纷纷想上前锤人。
“不过什么你倒是说呀!”
“磨磨唧唧!跟个老娘儿们似的!”
“不过我得知了个小道消息。”
几人一听是小道消息,瞬间有了几分兴致。
“你这小道消息可保真?”
“是啊,可别是随便哪个旮旯里听来的不要钱的消息吧?”
那胖子嘁了一声,有些自得道:
“保真的很!我亲舅舅可是这一次批卷的考官。”
这话一说出来,几人看胖子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这小子关系可以啊,以前怎么没听说他还有这层关系。
心思浮动的厉害,语气也较之前柔和了许多。
“那是什么消息?”
“对呀,快说说,我都要被你急死了。”
胖子往前凑了凑,几人也顺势聚了过来。
只听得那胖子压低声音道:
“原本这次府试第一应是咱们县的县案首许淮和,那朱知府为了卖伯爵府一个情面。
将原本第二的崔兰生同他给调换了个名次。”
几人闻言心中俱是不大相信。
“就相差一名,不至于吧?”
“就是啊,无甚必要呐。”
“况且,你又是如何知晓这般清楚的?”
胖子一脸的高深莫测。
“你们这就不懂了吧,第一名听着也舒心呐。
若是马屁拍的好,这朱知府屁股便可以挪上一挪了。”
几人一脸了然之色。
独郑耀文疑问脸上愈发阴沉起来,将怀中抱着的花娘都给掐疼了,娇嗔连连。
“郎君好生粗鲁,都将奴家给掐疼了~”
这一打岔,几人都纷纷将注意力转到了郑耀文身上,一脸坏笑这打趣道:
“远望兄,你这也太粗鲁了些,怎的就这般迫不及待。”
“哈哈哈~在床上倒是可以粗鲁些,你越粗鲁她们就越喜欢~”
“你说是不是呀,小心肝儿?”
……
次日一早,许淮和就去了酒楼。
将近一个月没来,也该看一看。
秦掌柜一见他便上前道喜:
“恭喜东家府试高中!”
其他伙计闻言也都纷纷上前道喜,搞得许淮和都不好意思了。
这要不发个红包可过不去。
于是乎,间隔不到一月,淌平轩众人又领到了两百文的喜钱。
遇上这样的老板简直不要太快乐!
盘账之时,秦掌柜无意提了一嘴。
“听说那陈家独子前些时日乘船出游之时落水没了。
东家近日还是不要乘船出游的好,避一避这晦气。”
许淮和闻言翻账本的手一顿。
“哪个陈家?”
“就城东那个陈家,儿子叫陈传嗣的。”
许淮和一惊,竟真的是他。
他也是后来才得知,那日对崔兰生欲行不轨的绿衣公子便是陈家独子。
一直没听到他家传来什么动静,还以为崔兰生那边没动手呢。
原来不是没动手,而是在等一个不弄脏手的机会。
应当是伯爵府那边直接出手了。
许淮和脑中突然就闪过几年前的一件事,不免多问了一句。
“他家是不是还有个女儿?”
秦掌柜眉毛一挑,还以为东家这是瞧上人家姑娘了。
“是有个女儿,只是早几年便出嫁了。”
“他家女儿当年可是出过些什么事情?”许淮和疑惑着问出了口。
这回秦掌柜脸上表情更奇怪了。
心中腹诽,怎么东家连这事都知晓。
“嗯?莫非你也不知?”
许淮和抬起头望向秦掌柜,一脸莫名。
秦掌柜斟酌着开了口:
“确是知晓一些,只不过也是听酒楼客人偶然提了那么一嘴。
说是这陈家女儿早些年被一穷书生给骗了,叫人给弄大了肚子。
那陈家姑娘体弱,堕不得胎。
可那陈家老爷早便瞧出那书生目的不纯,又是个手段狠的。
着人将那书生的双腿都给打断了也没将女儿许给他。
后头将女儿匆匆嫁到外地去了,也不知真假。”
许淮和一听便觉得十有八九是真的。
当年那媒婆也来自家说过亲事,对方便是县城富户陈家。
这县城就没几个姓陈的富户。
怪不得那时寻到了自家做接盘侠,原是如此。
唉~
凤凰男穷书生果然要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