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知鹿在走回小院的路上,脚步放缓,心中思绪万千。她低着头,目光落在青石板的地面上,眉头微微蹙起,似乎在挣扎着什么。四周的景色仿佛被她忽略,唯有内心的声音在不断回响。
她想起了秦冶的种种举动,从第一次在江边救下她,到后来在府中的关照与信任。他的目光总是深邃而冷静,仿佛能看透一切,却又从未对她表现出任何敌意。那日在船,他毫不犹豫地跳入水中,救起的或许是她,也或许是另一个人,但无论如何,他的举动都透着一种纯粹的善意。
“秦冶……”她轻声念着这个名字,心中忽然生出一种莫名的信任感。尽管她一直以都想和他保持距离,但现在,她的直觉告诉她,秦冶并不危险。
她停住了脚步,站在回廊的拐角处,微风拂过她的发丝,带来一丝凉意。她的目光微微抬起,望向前方的路。小院的方向静谧而安详,但她却感到一种强烈的冲动在心中涌动。
“我应当救他。”她心中暗自思忖。
这个念头如同一道闪电,击穿了她心中最后的犹豫。她知道,自己不能再犹豫了。秦冶救过她的命,而她却一直在隐瞒钱昭的恶意。
“就当作还他的救命之恩,也应当告诉他。”董知鹿深吸一口气,心中忽然轻松了许多。她不再多想,转过身,毅然决然地朝着关押下人的柴房方向飞奔而去。
她的步伐轻而快,裙摆随着她的奔跑微微掀起,发丝在风中飞扬。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急切,但内心深处仿佛有一个声音在催促着她——必须尽快告诉秦冶真相,不能再拖延。
柴房的方向越来越近,她的心跳也随之加快。
董知鹿在前厅的门口停住脚步,心跳如鼓。她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轻轻敲响了柴房的门。门内,秦冶正坐在下人面前,审问的声音虽然低沉,却透着一股不可抗拒的威严。
下人在秦冶的逼问下瑟瑟发抖,身体不断抖动,汗水顺着他的额头滴落。秦冶的目光如鹰般锐利,紧紧盯着他,不放过任何一丝破绽。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轻敲门的声音。
秦冶挑起眉,示意一旁的墨英前去开门。墨英动作迅速而利落,几步走到门前,轻轻拉开门。
门一打开,董知鹿便急切地冲了进来,她的目光立刻被屋内的情景吸引。她看到下人满嘴是血,眼睛瞪得大大的,身体无力地靠在木柱上,嘴角流出的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襟。她不由自主地瞪大了眼睛,脸色瞬间煞白,几乎要站立不稳。
“这……这是怎么回事?”董知鹿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双手不由自主地捂住嘴,眼中满是震惊和恐惧。
秦冶站起身,目光平静地扫过董知鹿,语气冷静而有力:“他咬舌自尽了。”
董知鹿的身体微微晃动,几乎要跌倒。秦冶见状,大步上前,扶住她的肩膀,声音低沉而安慰:“没关系,你先冷静一下。这里的事我会处理好。”
董知鹿感到秦冶的手温暖而有力,这让她的心稍稍平静了一些。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恢复镇定,但内心的震惊和恐惧依然难以平息。
“他……他为什么会这样做?”董知鹿的声音依然带着一丝颤抖,但已经稍微稳定了一些。
秦冶的目光依旧平静,语气坚定:“这人显然是被逼得太紧,害怕暴露更多的事情,所以选择了自尽。这种手段我见过很多次,但无论如何,这件事不会因此结束。”
董知鹿点了点头,虽然仍然感到恐惧,但秦冶的冷静和决断让她感到一丝安心。秦冶继续说道:“你先去前厅休息,这里的事我会处理好。等一切有了结果,我会告诉你。”
秦冶扶着董知鹿,带她离开柴房,走向前厅。她的脚步有些虚浮,但心中的决心却更加坚定。她知道,自己必须将知道的事情告诉秦冶,不能再隐瞒下去。
两人来到前厅,秦冶让董知鹿在一张椅子上坐下,语气依旧沉稳:“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会儿,我需要处理一些事情。”
董知鹿点了点头,再次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
在秦冶转身离开之前,董知鹿突然感到一阵焦虑,她意识到自己不能就这样让他离开,还有一件重要的事需要告诉他。于是,她赶紧伸手抓住秦冶的衣角,语气急切地说:“秦大人,那个人是钱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