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扣。”
屋外响起敲门声。
“王爷。”
赵端拿着图纸推门走进,分别向坐着到两位行礼,将手上的图纸铺开在桌上。
“这是?”
江董明震惊地看着图纸上多处被圈起来的地方,都是重要的城池。
“预估可以攻破的地方。”瑞王撑着下巴,手指轻敲桌面。
“王爷这是要谋反。”江董明惯常镇静地眼睛微微颤抖,端详桌面图纸到布局。
“怎算谋反,秦家的东西,我姓秦,本就属于我。”
瑞王抬眸示意赵端同江董明讲他们的计划,起身负手而立。
“县丞请看……”
赵端根据图上圈划地方进行解释,告知他们之后计划、兵力部署,而具体多少兵力发往何地,现有多少兵力却忽略过去。
待说清楚,夜已深,江董明先行告退回屋。
“还有一事。”
许久不出声的瑞王喊住离开的步伐。
“王爷请讲。”
“今日一事,为本王安排的。”
“臣不明白。”
怎么会突然向景儿出手?
“只是江小姐不小心听到了本王的兵力部署,怕江小姐出意外,本王便让她再睡一段时间,可有不妥。”
只怕是为了自己的计划,还有不愿看她如此鲜活的在他面前吧。
“不伤及性命,均可,大局为重。”
“自会保她性命无虞,这是本王答应她的。”
屋门打开送入凉风,烛火摇曳,柔和了瑞王脸侧凌厉的线条。
“王爷,江董明此人不可信任。”
命人引江董明回屋后,赵端站在瑞王一侧,面色沉重。
“江董明为官多年,手中权利不是降职就能去除的,自他接手粮食运输,无一条不通,秦衡的忌惮不无道理。”
“他不是一心忠诚于您,若中途叛变,只怕……。”
“赌,成则名垂青史,败,绝无可能,天下注定是我的。”
瑞王脸上不带任何表情,眼神漠然盯着前方,语气坚决。
“这局我陪您。”
“哈哈,好。”
瑞王笑着拍他后肩,“帮本王做件事……。”
秦楚悦在卧房内哼歌精心绣着手中的布娃娃,不时抬起观赏,脸上洋溢着愉悦。
今日宴会她玩得甚是开心,整治了厌恶之人。
“县主,赵先生来了。”
女仆停在房门口轻声呼唤房中人。
“可是父亲有什么吩咐?”
“属下得罪了。”
啪
赵端拱手告罪后,在秦楚悦不经意间甩手打她一巴掌。
“你大胆。”
院中女仆怒喝赵端,秦楚悦歪着头脑子发懵。
赵端弯腰,拱手抬至头顶,大声道:“王爷说,这是给县主你的教训,王爷不需要自作主张的人,若再耍心计,今后也无需县主出现了。”
“请先生告知父亲,女儿不敢了。”秦楚悦脸色阴沉地扶起赵端,看着他离开小院。
啪
秦楚悦转身给了身旁女仆一巴掌,脚下石子被她踩得咯吱响,回房后看到先前欢喜绣着的娃娃,拿起一旁的剪刀剪得稀碎,一把撒在空中,胸腔不断地上下浮动。
“啊。”
赵端走远了还能听到她的怒吼。
“父亲。”
江董明推门进屋,江行舟立马站起身。
“藏匿之处不知。”
江董明在覃清婉端上的茶杯中沾水,用手指在桌上画出大致布图。
“在沥川周边几处,将会重兵放置之地,而这边早已投向瑞王。”
“所以先前猜测错了。”
“对,江南是皇上紧握之地,瑞王无法插手其中,唯二剩下的……。”
江董明与江行舟互相交谈着他们的猜测,夜半才将事情计划定了大致,将后续的安排思虑周全。
江董明抬手揉着额侧,疲累地说道:“三皇子如今可到了?”
“在江府。”
江行舟走上前替他按太阳穴,紧皱的眉头渐渐舒缓。
“那与三皇子再议,景儿呢?”
江行舟动作一顿,哑声说道:“高热不退,有性命之忧。”
“林尤别无他法了?”江董明语速加快。
“要靠小景自己,覃夫人在为她祈祷。”
“嗯。”江董明闭上眼睛,艰难出声。
离江董明他们不远的小院,江令仪被安排在此。
“咯吱。”
床边窗子发出异响,被人从外打开。
“谁?”
江令仪迅速从床上起身,摸至枕下。
“是我,秦韦。”
听到是秦韦的声音,江令仪放开手中匕首,放回枕下,走至窗边责怪道:“世子这是将花柳之地的习惯带到王府了?”
“想你了。”
秦韦进来就抱紧她,让她脸上发热。
“这不合礼仪。”江令仪奋力从他怀中挣脱。
“你怕她真的出事吧。”
就像我,以为你是可有可无,听到你落水后却想第一时间赶到你身边,看到你完好才能安心。
“世子喝醉了。”江令仪知道他在说谁,既已知道,何故来她这撒酒疯。
抬头对上那双炙热的眼睛有些惶恐,她不敢深想。
“你知晓,我也知晓,都是利用。”
“世子您说胡话了,回吧。”
“你看着我。”
秦韦握着她的双臂不让她避开,控制不住声音大声吼了出来。
“二小姐,你没事吧?”听到声音的春荷在外敲门焦急询问。
“无事,不用候在外边自去休息吧。”
江令仪瞪着秦韦示意他安分些,朝着外边大声喊道。
“怎不喊她进来,好将我赶走?”秦韦挑起嘴角,得意地看着她。
“……”
江令仪怀疑秦韦不是喝醉了,而是被人下药了,像个野兽一样要圈起自己的领地。
“世子与我,利害相关,这便是你我关系。”
江令仪在她和秦韦之间画了一条线,秦韦从她画的线跨过去,弯腰严肃认真地看着她,眼神黝黑。
“不可能。”
江令仪静站着,月色打在她的身上,银白色光晕增加了几分冷漠,对于秦韦的话,她不作回答。
“江令仪,你别得寸进尺。”他本就不是好脾气的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让他暴怒,又不能伤眼前人,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
“秦韦,你要考虑我的境地。”
“我为什么要替你考虑?”
“你先回去。”
“行。”秦韦毫不留恋地转身,大力甩开屋门,怒喝坐在门槛差点摔他腿上的春荷:“滚开。”
“二小姐?”
“无事。”
她险些跟着酒疯子情绪失控。
“秦韦。”
收拾着的春荷,抱怨数落回荡于屋内,江令仪孤站在窗前,嘴唇蠕动,缓慢地从唇间流出两个字。
这个夜晚,安宁变成了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