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不用两条腿走路了。
她正得意于自己的机智,转眸猛然瞧见地平线上有个白色身影,以闪现般的速度朝自己掠近。
若不是坐在十几米的高处,可能还发现不了。
经过昨日的教训,她当下不做他想,直接抛出‘以爱之名’,冲沙虫下指令。
‘快走!’
沙虫的速度很快,尾巴摆动间,已窜出去十几米远。
她扭头看了眼左侧方,没有再瞧见那抹白色身影。
只是心中的庆幸还没升起,‘以爱之名’的透明结界,在意识中轰然碎裂。
不会吧!都没坚持十秒!
她的眼眸瞪大,迅速转头去看祂的位置。
短短时间,祂已拉近半程距离。
她心里急得不行,快速翻动着意识中的‘包裹’。
‘泡沫之沼’需要雨天,pASS。
‘金丝绞’需要承载体,也pASS。
就只剩下新得到的道具了。
现在风向正好,她眉目微凝,两指中出现一张白色冥币。
像是投掷暗器般,朝祂丢去。
一时间,白色冥币随风四散,洋洋洒洒飞扬于黄沙阔土间。
似觉不够,她又朝沙地扔下‘天崩地裂’。
‘轰隆,轰隆。’无数裂缝自黄石落地处蔓延开去,最大的裂缝足有四十公分宽,周边的黄沙纷纷呈自由落体,往缝隙内陷落。
此刻,上有冥币,下有地裂,即使是高维人,也该能拖延上片刻。
沙虫游动起来非常颠簸,她攥紧了它的头毛,紧紧盯住那抹白发翩飞的身影。
这次穿奇怪铠甲的人不在,只祂一人。
记得随砚卿说过,祂的能力是控制一定范围内的物体。
两次结界都被迅速打破,难道,祂连结界也能控制,往深了想,空气呢?
在祂的领域内,应该是能的吧,若不然随砚卿怎么连一击都抵挡不住。
她的眸光不自觉颤了颤。
祂的能力,比昨日那人,可怕太多。
她可能…要死在这了。
与她想象中差不离,冥币飘到祂身前的前一刻,便化为灰尘消散而去,只有地裂,看起来拖慢了些祂的脚步,可也仅是一些。
她并未察觉到自己有进入什么结界,腰部却传来剧烈的绞痛,她咬紧牙关,一手捂住伤口,压下口中翻涌的血腥。
这些高维人,怎么总喜欢对腰部下手,是因为这个位置不会让人第一时间死亡,能够反复折磨是吗。
跑跑不掉,打又打不过,看起来还那么清心寡欲,她真有些绝望了。
抱着拼死一搏的想法,她心中默下命令,将临时增幅道具一股脑用在身上。
沙虫的尾巴听从指令,朝着祂的身体迅猛抽去,同时,她也唤出‘光能枪’,对着祂连开数枪。
可像之前的每一次,祂仅仅只是伸手张开五指,所有攻击到了面前,都化作尘埃消散。
她不死心,换成‘宿命’扑上去,可在下坠的一瞬间,随着祂五指微动,她整个人被无形之物悬空锁住。
她咬了下唇,瞪向祂。
“要杀,就痛快点!”
冰冷无波的淡粉色眼眸,轻飘飘瞥了她一眼。
“不急。”
所有的憋屈好似在临死之前全数炸开,她用力扯着被桎梏在头顶上方的手腕,怒骂。
“你们这些高维的王八蛋!就会折磨人!高高在上的姿态,真令人作呕。”
祂蹙了下眉心,悬空浮起,来到她面前,然后手指微勾,盖住狐耳的帽兜便跟着滑落。
现在,祂终于能面对面凝视那双记忆中的含情眸。
只是翠色中的厌恶、阴鸷不加掩饰,可即便如此,缱绻的假象仍让这双眼看起来像是情人间在嗔怪。
当初,祂就是被这双满含情意的眼眸撞进心湖。
可如今,厌恶遍布,看了,让人心烦意乱。
文斯米尔撇开视线,望向右侧虚空。
“沃顿,开门。”
姜浅心中一惊,周围竟然还有其他人。
她立时顺着祂的视线侧目。
半空中,一扇浮雕遍布的白色亮漆大门缓缓显现,接着门扉被人从里拉开,一个棕发棕眸,身穿奇怪铠甲的男人走了出来。
见到她时,像是遇见阔别已久的亲友般热情。
修长的手指,抚上肩膀,优雅地垂眸行了个绅士礼。
“你好啊,小甜心,在下名为沃顿·威斯布鲁特。”
接收到文斯米尔冷凝下来的眸光,他立时嘻嘻笑着,将门推的更开了些。
“请进。”
姜浅不由心生疑惑。
祂们到底要拿她怎么样?
进入门内,入目的先是鸟语花香的私人花园和最中间一栋散发着辉光的白色洋楼。
她下意识眯了眯眼,以为是视觉差造成的错误反馈。
仔细看,洋楼是真的在发光。
然后,她被祂悬空牵引着,一路穿过花园,进入洋楼,来到了一间和现实中并没有多大差别的华丽房间。
那个叫沃顿的男人原本也想进来,却被祂一个眼神制止。
一切奇怪的出人意料,她不知道祂到底想做什么,只能不露声色观察祂。
房门阖上,下一秒她被一股无形之力甩出,重重撞到墙上,又落到床上弹了弹。
姜浅疼得眼冒金星,双手捂着伤口不住的颤抖,感觉全身的骨头都要碎掉了。
刚想骂人,就听祂道。
“求我。”
特喵的。
这人有毛病吧。
把她弄到这里,就为了听她求人。
又逃不掉,求个屁。
她抬起眼眸狠狠瞪了祂一眼,双唇紧抿就是不发一言。
两项僵持,祂蹙眉沉思片刻,倏然倾身上前,一手钳制她的双手按在头顶,一手揽起她的腰,拖到床沿,鼻尖快速凑到她的颈窝嗅闻了两下。
炙热的呼吸,连同顺滑的发丝稍纵即逝,她偏过头,一时有些思绪卡壳。
如此明显的情景重现…
所以昨天,祂在。
可两者又有什么关联?
似乎是不满她的愣神,祂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求我。”
语气冷硬,却盖不住好听到让人耳朵怀孕的冰质音色。
她微转眼眸,直视那双平淡无波的粉色眸子,想通过心灵窗户,看清祂的想法。
但没有,什么都没有,里面仿若一潭死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