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特制超大号的香被苏倾玥从随身空间拿出来,点燃。
在巡守的士兵离去后,苏倾玥从屋顶上飞身而下,站在公主府内。
香已燃起,香雾缭绕,被苏倾玥运起的内力往公主府各个角落飘去。
苏倾玥很有耐心的等待着,等到有人不断倒地的声音传来,等到屋内进入梦乡的人再无醒来的风险后,她将香弄灭,往空间一收,面具一戴,开始扫荡。
从她所站位置,蔓延至整个公主府,陈鸢闺阁作为最后搜刮点。
长公主府的奢华与奢靡,并不能让苏倾玥迷了眼,她见过的奇珍异宝比比皆是,数不胜数,如今内心早已麻木,对此掀不起任何波澜和风浪来。
只是秉承着既来之,则搜之,不放过任何一个不起眼角落的原则,她要如雁过不留痕那样,将整座公主府洗劫一空。
总不能整座都城都失窃,唯独留下陈鸢这个长公主府幸免于难,成为遭难众人里唯一的幸运儿吧。
这可不行,她做事历来公正,从不会厚此薄彼。
她一视同仁,主打一碗水端平。
整个陈国,上至帝王,下至普通官员,乃至那些商贾之家……,他们的财富取之无道,建立在压榨剥削的基础上,她作为天道的新宠,替天行道不过分吧。
陈鸢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才刚入睡,她就进入梦境。
这不是一个让她身心愉悦的梦境,是一个让她饱受煎熬,心在不停滴血的噩梦。
在梦中,她从床上幽幽转醒,身体不受她自己控制的往房外走去。
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整个人轻飘飘的,一时云里雾里,不知所云。
直到——
陈鸢看见一个穿着夜行衣的人,戴着黑漆漆格外瘆人的面具,正在她的公主府大肆行窃,她才终于精神亢奋起来。
她想冲上去阻止那贼人将她心爱的宝贝们盗走,可她扑上去,却扑了空,整个人直接穿过那贼人撞上她那成箱成箱的宝贝们。
陈鸢无法阻止贼人行窃,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叫破喉咙喊破天,皆无济于事。
她的那些个宝贝们,在她眼皮底下一点一点被搬空。
是的,就是在她注视下,凭空消失的。
陈鸢觉得她撞邪了,不然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可以做到凭空将东西变没呢。
半盏茶的功夫都没到,陈鸢那满满当当的库房便被席卷一空。
得逞的贼人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去,陈鸢见状,忙飘着跟上去。
陈鸢绝望了,她甚至能感觉到她喉间涌上一抹腥甜,她双目猩红,死死盯着那个搬空她一个库房后不收手,继续将目光盯上其他库房的贼人。
可惜她无法伤到贼人,也叫不出声来,更无法搬救兵。
这个漫长的梦境对于陈鸢来说,将会是她养尊处优,金娇玉贵生涯里唯一一次让她铭记一生的记忆,只要一想起来,就会浑身发冷的噩梦。
陈鸢亲眼看着,看着贼人如蝗虫过境般寸草不留,将她的公主府洗劫一空,只留下空荡荡的公主府邸,府内一切皆被贼人收入囊中。
最后,贼人去了她的闺阁,将目光盯上她的闺阁。
陈鸢看见床榻之上睡得极沉的自己,她几次想要冲上去唤醒自己,可她像是被人施了定身术一样,只能离得远远的看着,根本无法上前半步。
她的闺阁,是她精心布置的,屋内一切摆设,皆是她心头好,是她求着父皇赏赐给她,准许她自己去国库挑选的稀罕之物。
而如今,这些她十分喜欢,宝贝得不得了的宝贝们,都被贼人据为己有。
陈鸢看着,眼睁睁望着她的闺阁被搬空,看着贼人离她越来越近,最终停留在床榻前,缓缓俯下身去。
就在她以为贼人要对自己不利时,心都提到嗓子眼的她,就见那贼人将睡梦中的她用被子一卷,整个人被裹成一团,然后被贼人扛在肩上,转身往外走。
陈鸢的心扑通扑通剧烈跳动着,她忙跟上去,跟上贼人的脚步。
那贼人从屋里出来,站在院子里,突然飞身而起上了屋顶。
陈鸢眼见贼人就要远离自己的视野,她急了,铆足一口气也飞了起来。
那贼人在前,陈鸢便死死跟在其后。
也不知道跟了多久,陈鸢终于有心情去观察周围环境。
这一看,便让她发现了不对劲之处。
贼人走的这条路,她太熟悉了,熟悉到刻在骨子里难以忘记。
贼人要去质子府!
陈鸢更加懵了,质子府早已被一场大火烧没了,贼人去质子府做什么?
莫非——
陈鸢脑海里涌现起一个不好的念头,这贼人莫不是敌国细作,亲眼目睹她在质子府的所作所为,此番是要用她之死献祭那些因她而死的质子们?
这个念头一旦浮现,便迅速占据陈鸢整个大脑,再也挥之不去。
似是为了证实陈鸢心中猜想一样,贼人真的停在已化成一堆废墟的质子府前。
贼人飞身而起,陈鸢忙上前,同人一道落在那未被坍塌的建筑物殃及的冰湖前。
于是,陈鸢便亲眼看着那将她从长公主府掳走的贼人,如放下什么腌臜之物一般,很随意的将被子裹住的她往冰面上一丢。
很快,砸冰面的声音响起。
那声音一声声响起,落在陈鸢心头,让她遍体生寒。
都这个时候了,她如果还意识到这贼人要做什么,她就真白活一场,白得父皇如此宠爱,白白在一众兄弟妹里独得万千宠爱集一身了。
这个贼人,要将她沉入这冰湖里,让她葬身于此。
陈鸢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阻止贼人的行为,可她现在是在梦里,她的状态可以用灵魂出窍来形容,所以她想做点什么,但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让一切发生。
很快,冰面砸开能容一人进出自由的大小。
陈鸢看着贼人将手中砸冰工具变没,转身朝被丢在冰面上还睡得沉的自己走去,掀起被子一脚,露出被子里只着轻纱的自己。
贼人都没怎么用力,便轻松将陈鸢一提,在冰面上拖行着来到砸开的冰面上。
陈鸢知道贼人下一步要做什么,她疯了般扑上去,失声尖叫:不要。
‘扑通’一声,有人掉进冰湖里,发出的动静在这荒郊野外格外的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