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场里弥漫着的烟雾似乎更浓了,灯光也越发昏黄暗淡,周围赌客们的喧闹声此刻仿佛成了一种遥远而模糊的背景音。
见气氛有些尴尬,我微微抬起手,下意识地清了清嗓子,打破了这片刻的沉默,然后朝章姐问道:
“章姐,刚刚看你在这边好像陷入了麻烦?”
章姐微微点头,脸上浮现出一抹无奈的苦笑,轻声说道:
“唉,来到濠江之后,人生地不熟的,为了能有口饭吃,能活下去,我咬着牙开了一间赌场。
你也知道,这濠江的赌场生意哪是那么好做的,我一个外来人,想要在这抢蛋糕立棍,没有两把刷子怎么行呢?”
她顿了顿,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和不甘,继续说道:
“于是就有别的赌场联合起来给我出了一个难题,提出一个方案,让我找一个人去跟他们几家的人对赌。
他们说了,要是赢了,就允许我继续开这间赌场,可要是输了或者弃权,那后果……”
章姐没有再说下去,但我能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事情的严重性。
我静静地听完章姐的讲述,心里暗自思索着,同时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
其实,我心里清楚,以我现在的人脉关系,完全可以让岑小姐出个面。
毕竟岑小姐在这濠江的地位不一般,蓝道的人多多少少都要给她几分面子,只要她出面,这场麻烦或许就能轻松化解。
但我内心深处还是有自己的盘算,一来是我实在不想再欠岑小姐人情了,人情债最难还,每一次的亏欠都像是给自己套上了一层无形的枷锁。
二来是因为张龙飞,当初如果没有章姐的松口,张龙飞也不会死心塌地地跟着我,更不会在后来帮我们做了这么多事。
于情于理,我都觉得自己应该挺身而出。
想到这里,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淡然的笑容,看着章姐的眼睛,平静地回道:
“章姐,那你找好人了吗?”
章姐深深地叹了口气,缓缓地摇了摇头,神情显得有些失落和无助。
那一瞬间,我仿佛看到了她这段时间以来所承受的压力和煎熬,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同情。
“既然没找到,那就让我来吧。”
我语气坚定地说道。
此话一出,章姐先是有些疑惑地看着我,似乎不太相信我会主动提出帮忙。
但很快,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眼睛一亮,恍然大悟道:
“对噻,我都忘了你是老千!”
但是她的眼神随即又黯淡了下去,有些担忧地说道:
“不过……对面派出的人也都是老千,而且看这架势,他们恐怕是要合起伙来针对你啊,这……这能吃得消吗?”
我微微抬起下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自信和无畏,说道:
“章姐,你放心吧。我既然敢站出来,就有十足的把握。他们想玩阴的,我也不会坐以待毙。”
其实,我心里明白,这场对赌必然充满了危险和挑战。
但为了章姐,为了还那份人情,也为了自己心中的那份坚持,我已经没有了退路。
随后,章姐带着我们匆匆离开了赌场大厅,一路辗转,把我们请到了一间隐蔽的茶水间。
一进茶水间,章姐便热情地招呼我们坐下,随后亲自拿起茶壶,为我们沏茶。
她的动作娴熟而优雅,仿佛在这一瞬间,暂时忘却了外面的烦恼与纷争。
“初六,”
章姐一边将斟满茶的杯子轻轻推到我们面前,一边神色凝重地说道。
“我也不跟你客气了,时间紧迫,他们提出的赌局就在今晚九点,地址我等会儿告诉你。
这场赌局的阵仗可不小,加上你一共是 5 个人,据我目前所了解到的情况,其他四个人恐怕全都是老千。”
我听着章姐的话,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心中清楚这场赌局的凶险程度。
紧接着,为了缓解这紧张的气氛,我们又和章姐聊起了各自来到这里之后的经历。
章姐娓娓道来她在濠江的种种不易,从初来乍到的艰难立足。
到为了开赌场四处奔波、周旋于各方势力之间,每一个细节都充满了心酸与坎坷。
我们也向她讲述了我们一路上的见闻和遭遇,那些惊心动魄的时刻、那些险象环生的经历,仿佛都在这温馨的茶香中一一浮现。
这一聊,不知不觉就是一下午,时间如流水般悄然逝去。
等到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我们几个简单地一起吃完饭后,章姐便带着我们前往那个决定命运的赌局地点。
一路上,大家的心情都格外沉重,几乎没有什么言语交流,只是默默地走着,各自想着心事。
终于,我们来到了这个地方。
我微微皱眉,抬眼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这是一个毫不起眼的地下室入口,周围弥漫着一股潮湿发霉的气息。
墙壁上爬满了青苔,昏暗的路灯在夜色中闪烁不定,给人一种阴森而压抑的感觉。
我们小心翼翼地走进一个看着很破烂的门店,门店的招牌摇摇欲坠,门窗也破败不堪,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其吹散。
章姐在店内的一面墙边摸索了一会儿,随后只听见一阵轻微的“嘎吱”声,一扇暗门缓缓打开,里面透出一丝微弱的灯光。
我们深吸一口气,互相看了一眼,然后依次走了进去。
地下室里亮着昏黄的灯光,灯光在潮湿的空气中摇曳不定,仿佛随时都可能熄灭。
里面还传来一些嘈杂的声音,有筹码的碰撞声、人们的低语声,还有隐隐约约的争吵声。
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让本就紧张的气氛更加凝重,仿佛是一场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