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妼贵妃娘娘无事了,邪祟不在合欢宫中,娘娘只需好生将养便是。”,裴玄不苟言笑道。
鹤云深明显松了一口气。
楚惊月无事便好!
只是……
“那邪祟不在合欢宫中,又在何处?!”,鹤云深眉头微蹙地问道,“你要何时才能祛除邪祟?!”
贤妃身子不好,经受不住这般的惊扰和惊吓,若是病情加重,他怕是也再难以救回。
虽然皇上这几日都宿在了翊坤宫,他也加大了助眠的药量,可是,贤妃还是很容易惊醒,长久下去,贤妃的身子肯定受不住。
“我正打算带人去往翊坤宫。”
裴玄淡淡地瞥了鹤云深一眼,意思是如果不是你在这里拦住我说话,此时,我早已收服的邪祟。
“等等……”
“你的意思是邪祟此时正在翊坤宫?!”
鹤云深不由得面色一变。
“你这般担忧做什么?!”,裴玄眉梢轻挑。
鹤云深急道:“你不知道。贤妃的身体极为虚弱,此次能救回来已是不易,若是那邪祟在翊坤宫,以贤妃的身体,那邪祟可以轻易要了贤妃的命……”
“皇上不是夜夜在翊坤宫守着?!”,裴玄道。
皇上是真龙天子,百邪不侵。
有皇上在,邪祟哪里敢露头。
“可是,白天皇上总要上朝的……”,鹤云深依旧很担忧。
“白天邪祟不敢出来!”,裴玄沉默了片刻,才道。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没亲眼见到裴玄将那邪祟除了,鹤云深终是不放心,“我跟着你去!若是惊扰了贤妃娘娘,有我在也稳妥些。”
“你真是这样想的?”
裴玄抬眼看向鹤云深,那双冰雪似的冷眸似能看透一切。
“那是自然!”
鹤云深答道。
只是,他的目光终究是避开了裴玄的目光,也没发现自己的语气远不是那么坚定。
裴玄垂眸。
别人不知道,他却是知道的。
楚惊月对鹤云深有着救命之恩,这些年鹤云深一直感念其恩,对身为妼贵妃的楚惊月多有照顾。
那贤妃花芜何德何能竟然牵动了鹤云深的情绪?!
他自问对于女帛星的归属,他绝不会看错!
可是,这贤妃花芜也定有她的奇异之处。
也许,他是该好好看看是不是那个妖精偷溜入了皇宫,迷惑了帝王。
毕竟,上次在寿皇殿惊动他的妖孽,他还没有找到。
他对外宣称是宫中进了贼人,趁机则安排徒弟们悄悄混入禁军中搜寻,却一无所获。
他当初设的那道禁制,只对妖物有作用。
……
此时,翊坤宫中,满宫宫人对于国师裴玄的到来,无不翘首以盼,唯有花芜和红芽儿急得像两只热锅上的蚂蚁。
“国师大人怎么还不来啊?!”
玉瓶急的在翊坤宫直转圈,不停地念叨着。
自从宫里出了闹鬼事件之后,玉瓶就急得不行,生怕禧嫔惦记上自家主子,虽说皇上夜夜都宿在翊坤宫,但她还是担心不已。
万一哪天皇上有紧急政务要处理,来不了翊坤宫呢?!
那禧嫔岂不就有机会来害自家主子了?!
因此,听说国师裴玄大人进后宫挨宫检查除邪祟,而其它宫中都没有时,玉瓶就急得不了,希望国师能赶紧来到她们翊坤宫。
“这国师大人也是!咱们家主子可是宠妃,他不第一个来上咱家娘娘这儿来看看,却反倒去了妼贵妃处……”
这国师是不是傻?!
这宫中谁受宠,他不知道吗?!
金盏不忿地说道。
“国师大人地位超然,是历代紫宵宫中最年轻的天师,听说紫宵宫宫主有意将宫主之位传于裴玄大人,只是裴玄大人对宫主之位并不感兴趣,反而是来到了皇宫致力于解除大兖朝的诅咒,他轻易不外出,自然也不怎么熟悉人情世故。”
玉檀在一旁边用小榔头砸着核桃,边和金盏解释道。
花芜听了,在心里悄悄翻了个白眼。
那裴玄哪里是不懂得人情世故啊!
他那是着急去看他的小青梅去了!
谁说他清冷自制,寒若冰霜?!那是没看到他爱上楚惊月!待他爱上楚惊月后,便会让人知道什么叫冰山下的火种、什么叫闷骚腹黑。
苏得很!
当初她也是露着个大牙,嘎嘎乐的那群人中的一个。
现在……她好怕裴玄把她嘎了!
“红芽儿,你身上真的没妖气了,对吧?!”
“你藏在我身上,他真的看不出,对吧?!”
“他真的看不出我不是原主,对吧?!”
花芜捧着本书,做聚精会神状,实际上不停地在和识海中的红芽儿交流。
“真的没有妖气了!”
“只要我不出现在他面前,咱俩的气息一致,他肯定发现不了我的。”
“原主的最后一丝残魂已经消失了,应该是没问题的。”
红芽儿也是有问必答,不知道是在安慰花芜,还是在安慰自己。
它活了这么大,也是头一回见天师。
天师能不能发现它,它也不知道啊!
理论上是不应该被发现的,但谁知道这个裴玄有没有什么其它的本事在身?!
它也很慌啊?!
都怪景弘帝,瞎出什么馊主意?!
这翊坤宫有它红芽儿在,什么妖魔鬼怪敢作乱?!它一巴掌扇死它!
早知道它就该在合欢宫说闹鬼的第一时间,就该悄悄的弄死禧嫔的鬼魂,这样就不会闹得阖宫不得安宁,最后闹得景弘帝都知道了。
它不该以为这是妼贵妃的事儿,和它及花芜无关。
结果,现在把大煞星裴玄惹来了。
想到此处,红芽儿的目光就不由自主地飘向了寝殿的东北角,禧嫔的鬼魂就站在那里,一脸怨毒的看着花芜,身上的怨气浓重得犹如实质。
若不是要把它留给裴玄处理,红芽儿早一巴掌扇它个魂飞魄散。
自从听闻国师裴玄要入后宫,禧嫔便知道她没时间了,她要不了妼贵妃的命了。
那她就想要花芜的命!
可惜,晚上有皇上守着,白天她又不敢出来,她一点儿机会都没有。
连花芜的命,她都要不了,她真的是好不甘心!
“尘归尘,土归土,皇天归后土!”
“禧嫔!莫要在执迷不悟了!”
突然,一道冷得如薄雾寒霜般的男声响起,禧嫔只觉得自己被一股巨大的拉力扯走,她不甘地挣扎扭曲着,却最终敌不过那股大力,化做一团张牙舞爪的黑雾被收了去。
随后,一个如青松般惊尘绝羡的身影出现在花芜的眼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