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妃没有开玩笑,她很快就让合欢宫的大宫女青芷将证人带了上来。
“回皇上,鹤神医说我家娘娘是中了断魂散之毒。”
“我家娘娘最爱合欢花香包,每每都是佩戴身侧,从不离身,哪怕是晚上入寝,也要放置在枕头旁……”
“下毒之人正是利用了这一点,将空荷包放入无色无味的断魂散之毒中浸泡再晾干,后装入合欢花瓣,我们家娘娘佩戴,日日接触,这才中了毒。”
合欢宫的大宫女青芷说到这儿,一把将个浑身瑟瑟发抖的三等宫女推倒在地,“这个宫女名叫云杏,是专门负责给娘娘做荷包的,就是她给娘娘的荷包染毒,从而毒害了娘娘。”
“这是从她宫里搜出来的毒药!”
“她也承认了指使她做这件事儿的正是翊坤宫的贤嫔!”
青芷说到这儿,不禁恶狠狠地看了一眼花芜。
“云杏,你说是贤嫔指使你毒害妼贵妃的?!”,皇后看着跪在殿中,瑟瑟发抖快要缩成一团儿的三等宫女云杏,眉头微皱地问道。
“回……回皇后娘娘,是……是贤嫔指使奴婢的。”
“贤嫔娘娘说虽然她现在得宠,可是,妼贵妃毕竟曾经宠冠六宫,贤嫔娘娘担心皇上不知何时又会想起她,便想着除了妼贵妃娘娘,以绝后患。”
云杏开始还有些惧后,后来似是明白自己必死无疑,心存死志,索性破罐破摔,越说越利索起来。
“毒药可是贤嫔娘娘亲自交到你手上的?!何时?!何地?!你又为何要听从贤嫔娘娘的命令?!”,皇后娘娘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紧紧追问着。
“不!”
“主要是贤嫔娘娘身边的金盏交给奴婢的。”
“贤嫔娘娘并没有露过面,与奴婢一直联系的都是金盏。”
“因为金盏给了奴婢一万两的银票!”
云杏大声地说道。
嘶~
一万两?!
都知道贤嫔接手了花家所有的财产,富得流油,却没想到竟然这般大方,只收买一个宫女,就舍得拿出一万两的银子。
也是!
那可是妼贵妃,银子少了怎么可能买得了她的命?!
花芜一直在旁冷眼看着云杏做戏,将脏水一盆又一盆的泼在她的头上,直到云杏要将金盏也拉下水,花芜终于怒了,眼底闪过一丝凛冽的寒光。
“皇上,这……”,皇后冯朝云有些为难地看了一眼景弘帝萧凛。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似乎是人赃俱全,接下来,就该是将贤嫔禁足翊坤宫,将她的贴身大宫女金盏押入慎刑司严加拷问。
可是,那贤嫔毕竟是皇上的新宠,是不是该这样做,她心里也没有主意,还是得看皇上的意思。
正在此时,鹤云深突然匆匆从内殿走出来,清俊的眉眼含有一丝急色,额头上点点汗珠都来不及擦拭……
众人见此,心不由得高高提起……
无数人在心里祈祷着希望能听到的是坏消息。
“云深,妼贵妃如何了?!”
景弘帝萧凛问道。
鹤云深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花芜,在满屋的鬓影衣香中,楚腰卫鬓的花芜显得是那么柔弱单薄,纤长的睫毛如蝶翼般轻轻颤抖不止,娇喘微微,脸白胜雪,却脊背挺直,神色倔强。
鹤云深的心似是被什么扎了一下,他连忙收敛心神,低头拱手,道:“回皇上,妼贵妃的毒已经解了,现在无碍,请皇上放心。”
大殿内紧张的气氛顿时一静,随后,便响起了几声低呼。
不管这殿内有多少人是暗中盼着妼贵妃死的,但是,在皇上面前,人人还得脸上露出喜色,装出为妼贵妃欢喜的样子。
皇后也是怔了一下,没想到人妼贵妃这样都没死,她眼尾扫了一眼花芜,这人死了和人没死,惩罚的力度可是不一样的……
从今天起,妼贵妃和花芜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她们……还有得斗呢……
这也是她最希望看到的!
“鹤神医,妼贵妃确实是中了断魂散之毒吗?!”,皇后挑眉问道。
“回皇后娘娘,是的。”
“断魂散之毒,毒性诡异,平日里中毒之人与正常人一般无二,可当毒性累积到一定程度爆发时,就会极其猛烈且霸道,若是不能在尽快解毒,则神仙难救!”
嘶~
竟然这般凶险,显然那背后下毒之人恨毒了妼贵妃了。
皇后又看了一眼景弘帝萧凛,似是在等待他下最终的决定,殿中其它人也屏息凝神,一时间空气似是凝固了一般……
这时,却突然传来花芜清脆的声音,“皇上,皇后娘娘,裕妃有人证、物证、以及动机证明是嫔妾所为,可嫔妾也有证据证明嫔妾的清白。”
花芜一石激起千重浪,所有人的目光顿时都落在了花芜的身上。
贤嫔竟然有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这可真是一场大戏,好戏不断。
“你说!”
景弘帝萧凛看向花芜的目光,异彩连连。
“在嫔妾说之前,还请嫔妾身边的金盏将证据拿过来。”,花芜说道。
在得到景弘帝萧凛的允许后,花芜叫金盏附耳过来,在她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金盏点点头,领命而去。
殿中众嫔妃见花芜如此气定神闲,心中狐疑不已。
难道她真的有证据?
花芜见金盏离去后,看着地上跪着云杏,冷笑一声道:“真是个好丫头!为了主子,不惜豁出命来污蔑本宫。”
云杏被花芜看得有些心慌,她不知道花芜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她自己的清白,可是想想自己家主子狠辣的手段,她只能咬着牙,垂下头道:“奴婢不知贤嫔娘娘是何意。”
花芜也不与她纠缠,继续道:“你说本宫的动机是因为嫉妒妼贵妃,而想害死她。可是,本宫刚才也说了,想要谋害妼贵妃的动机,这宫中老人人人都有……”
“就比如……”
“和本宫同样是嫔位的……禧嫔!”
花芜的美眸落在了一个脸上带着白纱的宫妃身上,浅浅一笑,继续缓缓说道:“禧嫔,若是论恨妼贵妃,满宫你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吧?!”
“毕竟,妼贵妃的宠爱就是从你那里夺去的。”
“而且,不仅如此,你脸上落下的疤痕亦与妼贵妃有关……甚至,与你情同姐妹的贴身宫女梅兰也是被妼贵妃的掌事公公高盛海打死的,最后,妼贵妃只是不闲不淡的说了两句高盛海,这事儿就过去了……”
“梅兰也白死了……不是吗?!”
一袭绿青素色宫裙的禧嫔面无表情,只在听到花芜说“梅兰白死了”的时候,那双眼睛涌出了滔天的愤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