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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日东升,晨光微露。

皇宫的后花园中,一口井水旁,栽满了桃树和李树。

桃李出深井,花艳惊上春。

满院桃花随风荡,飘飘洒洒,落在地面。

虞酒卿和白清兰在后花园中漫步。

白清兰笑道:“娘娘,你手中还有多少影卫?”

“二十个!”

“我想向你借一个武功在那二十人中最为高强的,会照顾人的。”

虞酒卿饶有兴趣的问了一句,“你想借多久?”

“不清楚!有可能一生就搭进去了。”

虞酒卿猜测道:“你肯定不需要,所以,你应该是为别人借的!”

白清兰轻笑,“我小徒弟!她叫了我一声师傅,我总得保证她的安全。”

虞酒卿想了想,才唤道:“羽星!”

虞酒卿语毕,一个戴着面具的黑影如一阵风般,在移形换影间,跪伏在虞酒卿面前,低头不语。

白清兰用眸光将羽星上下打量一番,羽星身材修长,背影清瘦。脸上戴着面具,看不清长相。

虞酒卿命令道:“本宫派你去保护一个叫施萍的小姑娘,你就护他一辈子吧。施萍性子柔和良善,你跟着她,她定不会委屈你。”虞酒卿从袖中拿出几张巨额银票递给羽星,羽星小心翼翼的接过后,虞酒卿补充道:“今日下午,你吃过饭后,就带着这银票,跟着她一起上路吧!这一路上,还得麻烦你多多照顾她了。”

羽星闻言,面无表情的行了一礼,“是!”

语毕,便转身退下。

白清兰有些惊讶,“娘娘,你对你家影卫是不是太好了些?”

“他们毕竟跟了我这么多年,对我一直忠心耿耿,从无二心,我心里当然是感谢他们的。”

白清兰只笑不答,虞酒卿问道:“你决定何时出发?”

白清兰言简意赅,“今日下午,用过晚膳后,我们就上路。”

虞酒卿微微点头,不再言语,两人又是有说有笑离去。

春日的风吹遍了京畿城的大街小巷,街头巷尾处处都是繁花盛开。

而京畿城外的百姓灾民都在去年的一场大雪中被活活冻死亦或饿死。

他们的尸骨已被官府派人用一把火焚烧了一个月,才将尸骨焚的干干净净。

客栈二楼,某间客房中,苍佑与高桑妍对座桌前,桌上放着一桌好酒好菜。

苍佑见高桑妍拿着筷子在碗中扒拉着饭,但就是一口不吃,他安慰道:“桑妍,先吃饭吧!至于伯父的仇,你放心,我一定会去报的,所以你就别忧心了。”

苍佑笑着夹了块排骨放到空碗,他将骨头剔除后,又夹到高桑妍碗中,“桑妍,吃块肉!”

高桑妍拿起筷子,夹起碗中排骨细细品尝。

苍佑见高桑妍心情开朗了不少,便也不再多劝,只和高桑妍一道静静吃饭。

未时时分,灼华宫外的廊檐下,虞酒卿倚栏而站。

站在身后的宁梓辰缓缓开口问道:“阿酒,你也要去濉州吗?”

虞酒卿不重不轻的嗯了一声,语气平静如水。

宁梓辰走上前,从身后将虞酒卿一把抱入怀中,宁梓辰的头靠在虞酒卿的后背上,他声音轻柔,“阿酒,我陪你一起去吧!”

“你是皇帝,你走了,虞国怎么办?”

“阿酒,我不做皇帝了。当皇帝没有自由,处处受限也就罢了,日日还要批阅那么多奏折,这一天到晚,我都抽不出一点时间来陪你。阿酒,我不想那么累了,所以,这皇帝我当够了!正好你弟弟在,我写一封诏书,禅位给你弟弟吧?”

虞酒卿转身,宁梓辰松了手,她看着宁梓辰那张白皙如玉的脸,仿若上好的羊脂玉般,洁白无瑕,虞酒卿伸手抚摸这张脸,触手温热,皮肤光滑细腻。

虞酒卿轻声道:“不行,你不能直接禅位给虞珺卿,必须得是他自己夺得皇位。将来史书记载,才能让他多一笔丰功伟绩。”

宁梓辰一手揽住虞酒卿的腰背,一手扣住虞酒卿的后脑勺,宁梓辰将脸凑到虞酒卿唇瓣上,小酌了一口虞酒卿的唇,入口香软嫩滑,如佳酿美酒般诱人。

宁梓辰趴在虞酒卿肩头,低语道:“阿酒,依你所言,那我岂不是得死在你弟弟剑下了?”

虞酒卿在宁梓辰耳边轻声道:“我可舍不得你真死,假死骗骗他就行!”

宁梓辰嘴角绽笑,“还是我的阿酒好!”

虞酒卿红唇亲了亲宁梓辰那如瓷的脖颈,“宁梓辰,你要是想走,现在就赶紧去收拾东西吧!然后让虞珺卿带上一支军队杀进皇宫,只要邑都乱套,邑都城中,所有想反你的人都会揭竿而起。”

宁梓辰不解,“军队?虞珺卿能上哪去弄一支军队?”

虞酒卿对答如流,“我姨父啊!他手上有军队,我向他借一支军队,并不是难事。倒那时就让我表弟带着军队和虞珺卿杀入城中好了。再让岑钊打开城门接应,就像当年,他打开邑都大门向你臣服一样。”

宁梓辰佯装生气的冷哼一声,“我就知道,岑钊是你的内应!”

“那你还不是忍了他四年?”

“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忍的他。也就我傻,傻到爱你爱到骨子里了,所以才会这么纵容你,无条件的包容你。”宁梓辰把头埋进虞酒卿的脖颈,感受她肩颈的温度。宁梓辰声音哑了几分,“不过也幸亏我傻,我才没有失去你。”

虞酒卿耸耸肩,提醒道:“快起来了!我现在要去和我姨父借军队。”

宁梓辰站直身体,一本正经道:“那我现在就去写一封禅位的诏书,然后交给你。你记得收好!”

虞酒卿微微点头,宁梓辰转身离去。

偏僻小路上,肖逵孤身一人,背着行囊,打马路过,在进入宁州城后,找到了建立在宁州的神仙庙。

肖逵在神仙庙里找到分布在宁州神仙庙里穆家军的领头人,领头人叫常凡。

常凡是宁州人,十八岁就进了穆家军,和穆振华一起征战了十年,虽是老兵,但年纪不大,今年的他三十二岁。

常凡为人机灵,也会些拳脚功夫,武功在七阶。

常凡对肖逵行了一礼后,才笑着招呼道:“肖叔,怎么了?”

肖逵郑重说道:“少主有令!”肖逵凑到常凡耳边低语了几句后,常凡眸光熠熠,他笑的一脸兴奋,“这忍让的日子总算是到头了!肖叔,这事交给我,你放心!”

肖逵补充道:“少主还有令,做完这事,你们就打扮成平民百姓,随便给自己创造一个新身份出城,然后拔营去京畿集合!”

常凡行了一礼,“是!”

肖逵微微点头,他翻身上马,“我还要去禹州传达少主口谕,这是最后一个州了,去了之后我就能回去向少主复命了。常凡,那我就先行一步了。咱们京畿见!”

常凡抱拳行了一礼,肖逵也回了一礼后,肖逵迅速打马离去。

酉时一刻,宁州城,神仙庙的厨房里燃起了袅袅炊烟,常凡领着穆家军正在后厨做饭。

屋里摆放着大鱼大肉,众人切菜洗菜,蒸煮炸炒,忙的不亦乐乎。

等生的菜变成了一碗又一碗美味佳肴时,众人将买来的鹤顶红倒进饭菜和酒水里。

堂屋里,匈奴人坐了满满一桌,众人大碗喝酒,大块吃肉,时不时还划拳作乐亦或醉酒后随地乱吐,就在他们酒过三巡时,众人突觉腹痛不已。

待大家在反应过来时,全都中毒身亡。

尸体从屋内躺到屋外,整个神仙庙里,尸体堆积如山,尸骨累累,神仙庙里已无空地。

神仙庙的一万四千多人因中毒而无一人存活。

常凡对着身后的穆家军命令道:“你们四散开来,去检查一下,还有没有活着的匈奴人,若有的话,就直接悄悄杀了,不必留活口。”

众人闻言,行过礼后,四散而去。

这一夜,除禹州外的其余五州一城神仙庙里的匈奴人都被穆家军以各种各样的方式给害死。

死后,便用一把大火全部焚烧殆尽。

常凡怕火势蔓延,会牵连到无辜的人家,便在寅时三刻,将熊熊大火用水熄灭。

大火过后,断壁残垣,一片废墟。

而在辰时时,常凡才让兄弟们乔装打扮成百姓后,一批批的出城。

奚梦儿带到大兴的十万匈奴人都被楚熙派人在暗地里慢慢拔除,现在除了禹州的一万四千匈奴人和京畿的一万六千匈奴人外,大兴的其余五州一城再无匈奴人。

子时一刻,京畿城中,宵禁。

神仙庙外,刚子带着十个兄弟蹲在墙角边,他们是奉命来偷偷打开城门的。

可当他们到城门门口时,却发现城门已然打开,刚子无奈,只能带着十个兄弟离去,隐于暗处。

不消片刻,只见周铮带着浩浩荡荡的人群入城,这些人全都身穿黑衣,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看他们走路时有条不紊的样子,应是一支军队。

他们走路时脚步很轻,好似怕扰民一般,周铮身旁是一个身穿黄衣的男子,腰挂长剑,身形精壮健硕,皮肤粗糙,但气宇不凡。

此人就是韩蕴。

韩蕴是江湖中人,他年轻时是个武痴,一心痴迷练武,在建兴十六年时夺得了江湖上的天下第一。

韩蕴在五岁时,父母给他留了间能遮风避雨的屋子后就离他而去,留下他和三岁的妹妹相依为命,流浪于江湖。

韩蕴的妹妹叫韩沫,韩蕴为了养活韩沫,只能白日去给人做苦力活挣钱晚上就去纸扎铺给死人扎纸挣钱。

韩蕴为了韩沫能习字,他省吃俭用,两年后,攒了一笔钱,不仅给韩沫请了教书先生也给自己请了个教武先生。

韩蕴是个武学奇才,十岁时武功就突破了七阶,建兴十六年,韩蕴十七岁,武功便到了宗师。

建兴十七年,韩沫跟随韩蕴来了江湖,初入江湖,韩沫见什么都觉新奇。

而那一年的风月楼中生意兴隆,韩蕴带着韩沫进楼时,楼里人满为患。

台上的戏子身着鲜妍明媚的戏服,脸上浓妆艳抹,在台上咿咿呀呀的唱着,只见他腰肢纤细,身段柔软,一举一动,优雅得体。

可韩沫的目光却并不在戏子身上,而是盯着二楼上,一个身穿白衣的男子上下打量。

这男子论气质,超凡绝俗,论姿色,国色天香,比女人妖娆,比男人俊美。

他腰杆笔直的站在二楼上,身姿如玉,身形清瘦,五官精致,微微一笑时,倾国倾城,好似璀璨夺目的阳光能暖化人心,可他高冷的模样,强大的气场,满身的戾气又让人觉得,好似他表面的微笑只是他魅惑人心的手段,杀戮才是他面具下最为真实的一面。

而这男子正是华宸!

凭心而论,韩蕴第一眼看到华宸时,心中确实大为震撼。

这世间怎会有这么好看的男子?

这男子好看到连自己都对他有过一丝非分之想。

但这也不怪韩蕴有此想法,因为见过华宸的大多数男人都曾对华宸想入非非过,甚至有人会想,若华宸是个女人,那就真的是美到令人无法形容了。

韩蕴将视线从华宸身上收回,因为他隐约感觉到,华宸不仅武功高强,且周身散发着浓浓的杀气,所以他定不是个良善之人。

韩蕴也知韩沫对华宸动了心,所以,他要在韩沫与华宸有接触之前,彻底让韩沫对华宸死心。

韩蕴拉过韩沫的手,本想将她生拉硬拽拉出楼外,然后离开宁州,去往别的地方游玩。

可就在两人准备离去时,却有多名年轻漂亮的女子跑向二楼,他们手拿礼盒,向华宸送礼顺便表达自己对华宸的爱慕之情,华宸命站在自己身后的曲柒娘,让她代为收礼后,华宸只对他们温柔一笑便转身离去。

这一笑温润如玉,似阳光般灿烂,照入了韩沫的心。

让韩沫彻底沦陷。

韩沫一直以为,华宸是个及其温柔的人,可她却不知,华宸表面的温柔不过是伪装,是面具,他的骨子里就是一个喜欢乱杀无辜的恶魔。

但很幸运的是,恶魔也有一颗滚烫炽热的心,会留给他最爱的人。

华宸爱妻爱女爱子,爱美也爱干净,他爱钻研蛊术是因为他生于蛊族,可自从他娶了顾瑶为妻后,他知道顾瑶害怕蛇鼠虫蚁,害怕毒物,所以他便再也不碰蛊了。

直到后来,顾瑶死了,华宸不想顾瑶的尸身腐烂,所以他对顾瑶用双生蛊时,他将顾瑶的尸身抱得很紧,当华宸眼睁睁看着双生蛊中的雌蛊从顾瑶的脸上爬到顾瑶的嘴中时,华宸伏在顾瑶耳边,一遍遍的轻声安慰顾瑶,“阿瑶,别怕,我在!”

华宸活了四十二年,在没遇到顾瑶时,他一直以为他的一生都会在追求更高的武艺中渡过,因为在他看来,只有把武功学到真正的天下第一,无人可及,他才不会受人欺负,才会受万人敬仰,可遇到顾瑶后,他突然觉得这世间的一切都没顾瑶重要。

顾瑶虽是位闺阁小姐,但却不像千金小姐那般,做事规规矩矩,说话咬文嚼字。

在华宸受伤时,是这位从小娇生惯养的千金大小姐放下身段为他洗手作羹汤,亲力亲为的照顾他吃穿住行,一日三餐。

建兴二十年一月,当华宸的伤彻底好全后,顾瑶却问他,“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

华宸不解,“你这是在赶我走?”

顾瑶毫不客气的解释,“你的伤已经好全了,你可以走了!”

华宸对顾瑶动心,当然不愿走。而且,每当他想起顾瑶和白鸿泽有婚约时,他心里就怒不可遏。

华宸不明白,老天为什么要对他这么残忍?

他生于蛊族,五岁时被父亲用十吊钱卖给了小贩,他不知对父亲是感恩还是怨恨。

因为蛊族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他留在蛊族也难逃一死。

后来他又被小贩转卖到奴隶场,又在三年后被萧峰赎身。

建兴十七年,他杀了萧峰,才彻底逃出苦难,恢复自由。

他前十五年的人生多灾多难,坎坷不平,使他身上落下了一身难以治愈的伤。

建兴十九年,她好不容易遇到了能治他身上旧伤的药,老天却让顾瑶和白鸿泽订婚。

华宸又怎能甘心?

他知道此刻若再不对顾瑶说出自己的心意,两人这辈子怕是会错过,于是在建兴二十年,华宸向顾瑶表白心意。

顾瑶一开始还以为华宸在戏弄他,毕竟戏子无心,薄情寡义,又会对谁真的动情?

所以顾瑶拒绝了华宸。

可华宸并不死心,华宸向顾瑶一遍遍保证会对他好。顾瑶经不住华宸的软磨硬泡,便在七天内同意了与华宸结为夫妻。

那时的华宸一直以为是自己的诚心诚意感动了顾瑶,才让顾瑶接纳了自己,可后来才知道,顾瑶喜欢他真正的原因,是因为华宸这张美到雌雄莫辨的脸实在将顾瑶诱惑到忍耐不住自己的心,所以顾瑶才同意了。

华宸不仅脸好看,气质绝佳,身形修长,就连声音也能勾的顾瑶心动不已。

在华宸知道此事后,本就爱美的他更加爱美,每每见顾瑶时,他总要把那张本就美到令人窒息的脸打扮的更加耀眼动人,然后再用花言巧语不断诱惑顾瑶。

华宸喜欢用温柔暧昧的语气在顾瑶耳边说一些勾引她的情话,每每勾到顾瑶心里发痒,隐忍不住心底最原始的欲望时,顾瑶就会对华宸动手动脚,华宸也不还手,只放任顾瑶对自己为所欲为。

等一夜缠绵后,华宸还会一脸委屈,眼含泪水的看着顾瑶,这我见犹怜的模样,令顾瑶越发心动,于是又是一轮翻云覆雨,一日温情。

华宸就是想以此方法,将顾瑶困到自己身侧,永永远远,生生世世,都不放开她。

可她没想到,顾瑶竟会先一步离他而去。

顾瑶死的那日,华宸那张矜贵漂亮的脸蛋上染满了鲜血与灰尘,他因顾瑶的死癫狂发疯,在月宫对着自己的下属胡乱杀戮。

脸上的浓妆艳抹被鲜血所染,待他杀累时,华凌风那稚嫩的声音像是一副镇定剂,让他的心平静下来。

一向注重形象的他在那一日披头散发的跑到顾瑶身侧,抱着她的尸体,无声哭泣。

人人都说魔教教主性格喜怒无常,喜欢乱杀无辜,可却从没有人去真正了解过他的半生苦楚,半生心酸。

在江湖武林里,这个杀人不见血的地方,不是人杀我,就是我杀人。

华宸虽也乱杀无辜,可他大多都是为了自保。

建兴十七年五月初一,傍晚时分,风月楼一楼的大堂中央,有一具血淋淋的女尸躺在地面。

经检查,正是韩蕴的妹妹——韩沫。

韩沫与韩蕴学过几年武功,他白日对华宸一见倾心,所以才夜闯风月楼,是想单独见华宸一面。

可风月楼中高手如云,他夜闯风月楼只会被风月楼的人当成刺客杀死。

而巧的是华宸每到晚上从不住风月楼,他住在月宫,所以即便韩沫夜闯风月楼也见不到华宸。

自韩沫死后,韩蕴便与华宸结仇。

韩蕴曾去月宫找过华宸算账,两人也曾打的如火如荼,两败俱伤过。

韩蕴曾不止一次找过华宸复仇,但打到最后,皆成了平手。

建兴二十一年,韩蕴再找华宸复仇时,华宸嫌他麻烦,便派曲柒娘提前在月宫设下了天罗地网,华宸这才重伤了韩蕴。

但谁料韩蕴就算是在重伤之下竟也还能逃出月宫,华宸本不想留下他这个祸根,但岂料韩蕴逃到了匈奴避难。

韩蕴逃到匈奴时,他因伤势过重,后晕倒在茫茫大漠中。

他是被路过的虞琼所救,这才能捡回一条性命。

他后来为了报答虞琼,便答应给他做三年侍卫,护他安全。

等恩情还清,韩蕴自会离去。

可虞琼却发现他武功高强,便让他做了匈奴大将军。

三年时光,转眼而逝。

韩蕴本是要走的,可看到虞琼在匈奴过得没有自由,没有人权时,他突然起了怜悯之心,他决定留下,用余生护虞琼一辈子。

寒风呼啸而过,今夜无月无星,天气阴沉。

隐在暗处的刚子在看到匈奴人都入城,四散开来后,才缓步走到城门前,将门合拢。

刚子等人偷偷上了城楼后,这才发现城楼上除了他们悄悄杀掉的守城士兵外还有一波人,刚子仔细一看,是张直带着一伙人蹲在城楼上。

刚子小声问道:“兄弟,方才这城门是你开的吗?”

张直也认出刚子是穆槿之手下的人,他微微点头,“是,御王派我来的!兄弟,这下边什么情况?匈奴人进城了吗?”

刚子应道:“进了!我们都已经把门合拢了。”

张直闻言,才和兄弟们一起站起身活动筋骨,张直抱怨道:“蹲了一个时辰,腿都麻了!终于能站起身活动活动了。”

刚子上前寒暄,“兄弟,辛苦了啊!”刚子抱拳行礼,“对了,我是穆少主的手下,叫刚子!兄弟你呢?”

张直也回了一礼,“江小将军的手下,张直!”

刚子笑道:“行,都认识了!日后咱们就是兄弟了。走吧,咱们一道回去复命!”

张直微微点头,“好!”

两人语毕,领着身后的兄弟一道离去。

这日一早,齐王的府邸外,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此人身着一袭布衣,身形消瘦,他就是辛楚。

他听说萧言琛明日就要随萧瑾年一道出发去濉州,他是特地来投靠萧言琛的。

因为萧曦泽已经不问世事,隐于山野,所以,他现在把复仇的希望全部寄托在萧言琛的身上。

辛楚刚想上前敲门时,门竟然被快速打开。

小厮见到辛楚一脸不解,刚准备问他是谁和他的来意时,辛楚却对小厮行礼,“劳烦小哥替在下通报一声,就说辛楚前来拜见!”

辛楚?小厮疑惑,“公子自称辛楚,莫不是已被陛下满门抄斩时逃出来的辛家人?”

辛楚忍着满心疼痛,他语气平静,“正是!”

能给萧言琛做小厮的皆都不是泛泛之辈,小厮知道,辛家余孽能找到萧言琛,那定是有要事要和萧言琛相商。

此事可大可小,小厮高低得去与萧言琛禀报一声,小厮对辛楚行了一礼,“公子稍等,小的这就去禀报王爷!”

辛楚回了一礼,“有劳!”

小厮关了大门,片刻后,才有小厮开门,他对辛楚毕恭毕敬道:“公子请!”

小厮带辛楚来了一间大堂,大堂里,萧言琛高坐上座,正优哉游哉的品茶。

辛楚对萧言琛行了一礼,“草民拜见王爷,王爷千岁千千岁!”

萧言琛将手中茶杯放到一侧的桌面上,“免礼!”

“谢王爷!”

辛楚站起身,萧言琛问道:“辛公子,你辛家已满门被屠杀殆尽,如今你是辛家的漏网之鱼,你不找个地方藏好,来找本王做什么?”

辛楚再次下跪行礼,他一字一句,无比郑重,“草民求王爷,让草民追随您!”

萧言琛冷笑一声,“辛公子,你的武功已经被废,你追随我又能为我做什么?”

辛楚轻叹,“王爷,这次出征您也要去吧?若是草民能在半路上帮您除掉陛……”下

“放肆!”

萧言琛怒喝一声,打断了辛楚的话。

萧言琛眉眼微沉,神色微变,“辛楚,本王念在你当年也是镇南将军,官居正二品的份上,所以才让你进府。但不曾想,你竟敢当着本王的面说这些大逆不道之言,你就不怕死吗?”

辛楚冷笑,“有生有死寻常事,无去无来谁不然。王爷,我辛家满门已被抄斩,我辛楚一死又有何惧?辛楚不怕死,只怕死的不值。况且,草民就不信,王爷没有想篡权夺位的野心?辛家满门被屠,草民早已心灰意冷,对生死已然释怀。草民现在就只是个亡命之徒,此行只为复仇,到最后不管草民能否复仇成功,草民都不会连累王爷。当然,若草民真的复仇成功了,那草民就在这提前恭祝王爷了。”

萧言琛又何尝听不懂辛楚的话中话。

辛楚的意思便是,若他能成功刺杀萧瑾年,那萧言琛再回南陌时,他便是南国的新皇了。

毕竟他萧言琛是萧景楠的长子,而萧瑾年膝下又无子嗣,至于萧曦泽,他都不是萧景楠的孩子,又是什么资格与萧言琛争夺皇位?

所以,只要萧言琛坐上皇位后,替萧瑾年申冤,杀了辛楚,那他萧言琛便是名正言顺的皇帝,满朝文武皆都不会说一个不字。

萧言琛虽然没有点头同意,但他和辛楚二人相视一笑,便表明了他的态度。

萧言琛命人好生安排了辛楚后,才站起身,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