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枝上还挂着红绸,只是经过岁月侵蚀,红绸早已蒙上了一层灰,变得破败不堪。
屋外窗子上还有一小片窗花,窗子下面的地方,有几道浅浅的划痕。
白姻好奇的蹲下去看,手指抚过那些划痕,依稀可以看出几个字。
……娘平平安安……无病无灾……
心中顿时升起些许猜测,但也不敢确定。
白姻从窗子往里面看去,正好直直对上临颀的视线,他的眼中带着挑衅,朝她微微扬了扬下巴。
“……”
这手下败将到底在自豪什么啊?
被她困住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吗?
白姻移开目光,喊了一声,“祁若晨,你人呢?”
屋顶上传出些微动静,很快一道身影落了下来,稳稳踩在地上。
祁若晨道:“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了晚上才换班的吗?”
白姻随便找了个借口,敷衍道,“来看看,毕竟是邪灵,怕他跑出来祸害人。”
祁若晨点点头,“那倒是,谨慎也是应该的。”
倒是没想到他信了……
白姻道:“你回去休息吧,我看着他就行。”
祁若晨迟疑了一会,点头答应,抬眸朝屋里瞥了一眼,转身离开。
看着祁若晨走远,白姻转身推开不太牢固的门,破败的门发出“吱呀”一声,还有些摇摇晃晃。
临颀坐姿随意,一只手撑着地面,身体微微往后仰着,另一只手搭在膝盖上,神色悠然,完全不是一副阶下囚的姿态。
白姻一步步靠近,不耐道,“他走了,有什么话就说。”
临颀的眼睛一寸寸扫过白姻的身体,眼中满是侵略和占有,“你是为了那小子才换了身体?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白姻没听明白,“?”
这跟祁若晨有什么关系?
白姻道:“我挺好奇,你之前在魔族是何种身份,满脑子都只有乱七八糟的情情爱爱。”
“别说我跟他有没有关系的事,这和你又有什么关系,你以什么立场和身份来质问我?便是我寻七八十个男人寻欢作乐也与你无关。”
临颀垂下眉眼,嘴里咂摸着“身份”二字,随即冷笑一声,看向白姻的眼神中透着阴鸷冷冽,“如果当初你没有杀了我,我们如今早已成亲了。你说我们是什么关系?我与你是什么身份?”
白姻内心没有任何波澜,声音冷然,“我不知当初到底发生了何事,我不了解你,但我了解我自己,既然我会杀了你,定是你做了什么,让我动了杀心。”
“你站在你的立场宣判我的罪行,贬低我的价值,而我不必寻回记忆,仅凭你的三言两语,我就知道你并非我的良配。换句话来说,如今的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现在的我不喜欢你,过去的我更加不会喜欢上你……”
临颀气的眼眶泛红,咬牙切齿的怒吼道,“闭嘴!你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代表过去的你!”
“雀儿,你欠我的,你这辈子都还不清。”
白姻心里没来由的一阵烦躁,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
“随你怎么说吧,反正我现在什么也不记得了。”
临颀向白姻招了招手,声音低沉,“你想记起来,那就过来。”
白姻眉头紧锁,站在原地没有动,“没必要。想来也不是什么好记忆。”
脑子里与他的记忆空空如也,根本想不起来任何事情。
当初会剔除掉记忆,不管是谁做的这件事,她主动忘的也好,被动的也罢,都没必要再想起来。
过去的事情无法改变,过去的人也早已过去。
她总要朝前看的。
临颀嗤笑出声,眼中划过一抹挑衅,“嗬嗬嗬,你不敢。”
“是是是,我不敢。”
白姻没了耐心,不想再与他说些没用的废话,转身离开。
“站住!啊——”临颀一看她要走,顿时激动起来,手拍在水球上,被雷电电的往后退了两步。
随后低低的笑出声来,“也是,以前的你卑贱、懦弱、像条狗一样对我摇尾乞怜,你不敢面对你以前卑躬屈膝的样子,也很正常。”
白姻顿住脚步,缓缓转过身体,看着临颀的眼眸中没什么情绪,“哦。可我记得,昨天……你求着我,对我摇尾乞怜的样子。”
临颀的手猛的紧握成拳,脸色变得无比难看,羞辱、难堪、恼怒、憎恨的情绪在他心底蔓延。
他死死盯着白姻,宛若凶狠的野兽,恨不得上去将她咬死。
白姻缓缓靠近他,在他面前蹲下,淡声道,“你所说的不堪,于我来说已经过去,于你来说,是你现在该面对的。”
“作为魔族,你应当知道‘瘾’吧?传闻中想驯服一个魔,只需要半个月时间让他上‘瘾’,然后他这辈子都不可能戒掉‘瘾’。我很好奇,让你上‘瘾’需要多久?”
临颀眼瞳骤然一缩,眼中的恐惧难以克制的溢了出来,声音如同鬼魅一般钻进他的耳朵里,在他脑中久久萦绕不去。
“害怕了?”
临颀掩盖下眼中的恐惧,又想到了什么,嗤笑道,“就凭你?如今我可不是魔,你也不是魔,根本不可能上‘瘾’。”
上“瘾”的前提是要有魔的高欲望做支撑,少了这点,根本不可能会成功。
临颀心里很清楚,白姻也清楚。
白姻微微勾唇,“你要是真上‘瘾’,我还怕你碰瓷我呢,可我只想折磨你啊。”
白姻运转灵力,紫色的雷电在她手心跳跃闪烁着,看向临颀的目光中带着殷切,语气温和询问道,“要不要玩玩新的东西?”
临颀看着她手上细小的雷电,“呵,我更想用在你身上。”
“那可真可惜,你打不过我,只能用在你身上了。”
白姻笑着挥了下手,雷电劈在临颀身上,带起一阵疼痛,紧接着半边身体酥酥麻麻的,难以动作。
而雷电的效果并不只是一次,而是一下又一下的劈在临颀身上的各处,令他疼痛难忍,可他却闭紧了嘴,只有些许呜咽从他的鼻腔里溢出。
“嗯……嗯……”
白姻兴致缺缺,“你慢慢享受,我先走了。”
一听见白姻要走,临颀顿时喊出了声,“不许走!啊——嗯哼……”
临颀神色癫狂的看着白姻,衣襟微微敞开,露出底下白净的皮肤,眼中的欲望和身体的快感无处掩藏。
白姻道:“这么想让我看你狼狈的样子?可我没兴趣。”
她明白临颀想让她留下来的意思。
把折磨当情趣,脑子还真不正常。
拿她当什么了?
见白姻又要走,临颀大声吼道,“你……不许走!”
白姻没有停留,往外走去,刚踏出门槛,就感觉到身后一道劲风朝她袭来。
她侧身躲过,转头看见临颀已然站了起来,周身缠绕着黑气,不断治愈着他被烧焦的皮肤。
临颀低沉的嗓音冷硬阴鸷,血红的双眼在黑气弥漫之中显得尤为突出,“我说了,不许走!”
白姻没有说话,默默地将劈在他身上的雷电加粗了一大圈。
“嗯哼——”
临颀粗重的喘息声在空荡的房间中越发明显,眼睛黏在白姻身上,令人作呕的眼神下满是情欲遐想。
白姻从储物袋中拿出一把匕首,用灵力控制着朝临颀飞去,速度极快利落的切断了临颀的一根手指。
“啊啊啊啊啊啊——”
伴随着临颀的一声惨叫,匕首转了个头,再次切下临颀的一根手指。
黑气缠绕在两根断指的切口处,没一会儿两根手指又长了出来,从表面看,看不出任何异样。
临颀道:“没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