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长安太守还沉浸在昨晚的漩涡中之时,隔壁治事州府的军司马张远带着一通告令出现在他的小院。
一时间四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如何是好。
不过张远这一趟并不是为昨晚的事情而来,他是代表长安驻军营向长安太守报告大司马曹真已经在城外三十公里处驻扎的消息。
消息是昨晚传过来的,到了今天早上可能已经更近了。所以请长安太守赶紧拿个方案呈交治事州府,做好接待工作。
如此一来也顾不得昨晚被偷家的事情了,长安太守换了一身官服紧急召集所有文生武吏大堂议事。
视线回到治事州府,夏侯晚带着逢乐官出现在夏侯楙品尝水盆羊肉的餐厅。
这时候夏侯楙还没到,两人就坐在一侧,规规矩矩小声地交流着。
“詹水兴是故意留一线,还是找的人手不行啊,我听说司马昭还在救治。”夏侯晚闭着眼睛,语气轻盈地问到。
“詹水兴这次倒也算尽力了,干脆利落现场处理得也得当,只不过有人出来救司马昭,此人不像是我们关中军营的出身,我已经让慕容倾去查了。”逢乐官回答。
“有人救司马昭,这个长安太守也当的太窝囊了,要么是对方知道詹水兴什么时候行动,要么对方就是长期守护在司马昭身边……不过也无妨,借着这个由头把司马府彻查一遍,牛鬼蛇神全部揪出来。”夏侯晚说到。
“还有魏子谏,一定是有人去通知他了,不然他怎么会恰好出现在长安府又救了司马昭呢!詹水兴此次用的毒是我提供的,哪怕只是刺中皮肤,等上半柱香的时辰也足以渗进五脏六腑。”
“这一次如果司马昭不死,他就会加强提防或者主动出击,他可不是什么安分的人。等曹真到了以后,很多事情也不会由着我们去做了。按照大哥的意思,是尽可能的少做少错,所以赶紧把蜀谍的事情处理了吧。”夏侯晚说到。
“收到主人,这贾充也应该回来了,等他一回来,董舒的事情就能落实了。”逢乐官回答。
“还有个地方也提前清查一遍,春熙坊那个头牌,别等董舒的事情了,提前去查,免得大司马来了以后旁生枝节。”夏侯晚看了一眼逢乐官,逢乐官当即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如果曹真听说长安有如此价值千金一夜的女人,他免不得尝鲜禁果。到时候不管这女人是不是蜀谍,不在我们掌控之中,都是对我们不利的因素。
两人正这么说着的时候,夏侯楙带着两名仆人走进了餐厅,两人赶紧站起身迎接。夏侯楙昨夜喝得很尽兴,加上最近本身心情也不错,就很放松地招呼两人坐下,吩咐下人上菜进餐。
一阵平静过后,夏侯楙心满意足地拍了拍肚子禀退左右。
“大司马来了,不知道会带来什么样的消息,有一点可以肯定,司马家肯定是献过宝了,我们也得有所表示啊。”夏侯楙看向夏侯晚。
“大司马之志,意在安邦定国,我特意把那蜀谍留下来了,大司马到了以后肯定会审讯这个污蔑他的蜀谍,到时候就让他和董舒一起被刺破,也算是大功一件。”夏侯晚回答。
“侦破董舒这样内外勾结的参政大员,也算得是政绩,但不能得其人心啊。长安能跟大司马说上话的曹氏,公主算一个,曹长史也算一个。这两日公主过得舒服,不至于败坏我们,剩下的就是曹长史了,此人长期潜伏在我们身边看似糊涂度日,其实就是曹真放过来的眼线,我们还需要他帮我们填补大司马的心呀。”夏侯楙把目光落在逢乐官身上,眼神里满是柔和的流光。
夏侯晚就对逢乐官施了个眼色。
“回禀老爷,昨夜雁鸣湖游宴,我向曹长史提点了焦三儿的事情,但他的反应不在预期之内,好像这事就跟他没关系一样,以我对他这些年的观察,要么焦三儿不是他做的,要么就是小人观察的不够深入,他隐藏得太深了。”逢乐官小声地回答。
“你是怎么问的?”夏侯楙脸上的柔和消散了一些。
“我看他没有心情同众人一起玩耍,就从春熙坊说起,问他是否怀念春熙坊的手工茶了。”
“他怎么回答的?”夏侯楙问。
“他说云云彼间此间都不过是凡俗之乐,还不如他在家里阅卷喝茶来的舒服。我就接着说起焦三儿的案子今晚就要结了。”逢乐官看向夏侯楙。
“他怎么回答?”夏侯楙问。
“他说没收到太守府传来的消息,怎么能算是结案呢。表情非常自然,甚至还问我到底谁是凶手……”逢乐官回答。
“那你怎么回答的?”夏侯楙接着问。
“我已经看不准他是不是装的了,就接着回答说,长安府哪有能力解决这样的事情,除非州府出手快刀斩乱麻!”逢乐官看完夏侯楙又把目光看向夏侯晚。
夏侯晚心里的弦也紧绷了一些,直到看见夏侯楙点了点头,两人才放松下来。
“如此这么说倒也没错,即便真的跟他没关系,也显示出我们治事州府办事的杀伐决断之力。”夏侯楙喝了一口茶。
“这些说完以后,曹长史又突然说起水神教的事要尽快解决,还让我去交待水神教,等大司马来了以后要安生一些。我就思索这事还是跟他脱不开关系,只不过他想把这些推到水神教身上一并言说罢了。”逢乐官接着说到。
“司马虚怀托詹恩贵帮曹也买下了一夜千金,这么说起来曹长史可能跟水神教也有联系?”夏侯晚突然问了一句。
“不会,曹长史一直在我们的监控之中,他跟水神教没有任何接触和利益关联。”逢乐官回答到。
“这样的话,他提水神教是什么意思呢?已经知道了水神教替他买的千金一夜的票?还是借水神教告诉你他已经知道了州府结案是什么意思?”夏侯楙这么说的时候,一名仆人进来报告,说一众官员都到了会事堂,只等老爷主持会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