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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穿着夜行衣的人带着毒剑利器冲到偏院西厢房,偏院门口竟无一人值守,两人一脚踹开房门,想要手起刀落杀司马昭个猝不及防。

却不曾想司马昭已经颠倒了作息,白天呼呼大睡,夜晚枕戈待旦。当时从枕下摸出一把弯刀,与两名黑衣人贴身搏斗起来。

司马昭武艺不错,他渴望当将军建功立业,不太喜欢父亲这样隐忍权谋的为官之道。

可是双拳难敌四手,几个回合下来,司马昭被毒剑刺伤了胳膊。就在那长剑将要划过司马昭的脖颈时,叮啷一声金属撞击的声音把一团火花迸射在司马昭面前。只见一个壮实的身躯挥舞着一把厚刀挡在司马昭面前。

两名黑衣人愣了愣,大概感觉自己不是对手,于是猛不防撒出一把石灰,两人破窗而去。

壮实的男人收起厚刀,转身扶起司马昭,“少爷,此地已经凶险,不如随邓艾先冲将出去吧。”那壮实的身影报出姓名。

“邓艾邓士载,你不是随父亲在宛城吗?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司马昭咬着牙好奇地问到。

“说来话长,少爷你怎么样了,我们赶紧走吧!”邓艾掏出火折子吃亮了来看,司马昭已经是牙关紧咬满头大汗,完全是中毒极深的样子。

“不行,我不能走,走了就成了畏罪潜逃。整个司马家都要受牵连,你赶紧走吧,拿着我的玉佩去找魏子谏,他看了就会来救我!”司马昭说着从腰间取下一枚玉佩,沾了血之后递在邓艾手中。

“少爷,我看这毒很厉害,我带你先去看医生吧!”邓艾语气焦急地说到。

“你快去找魏子谏……我还,能等……”司马昭用尽力气说到。

邓艾见状只好收起玉佩转身奔魏子谏的小院奔去。

八名黑衣人在府衙北侧的丛林中汇合完毕,一个黑衣人问后边跟上来的两名黑衣人,“得手了吗?”

“毒剑上见血了,按照老十的说法,他这次配的毒药无解,现在不死也挺不过十天半月。”一名黑衣人回答。

“为什么不做干净点?”那人问到。

“有一个军人出来救他,也穿着夜行衣,起初我以为是我们的人,后来看他眼神里有军营的莽气,我们就跑回来了。”黑衣人回答。

“好,成事在天,好歹是把二当家救出来了!”

……

一群人拖着詹恩贵,隐向丛林深处。

慕容倾踏着月色来到长安府衙,他第一时间直奔司马昭的房间,却看到两个黑影从东侧窗户破窗而出,两人身手敏捷脚步轻快,但动作各自零散不成体系,一看就是出自江湖绿林的野路子杂派;却等他正要冲进去的时候,房间里又飞快地跑出来一团影子,速度之快犹如闪电急风,动作干脆利落,有军营苦耐的基础。

他仔细地在脑海中回想,像这个身影,像这个功力,长安驻军营中,一时间无人能自相与之匹配。

他一边想一边悄悄地进了房间,这时候司马昭已经昏死过去,他掏出火折子照亮一看,司马昭嘴唇发紫脸上的汗珠像黄豆大小层出不穷,看起来水神教这帮人下手真狠,司马昭这一次必死无疑。于是慕容倾就在现在现场丢落一块水神教的木牌,然后风快的赶到地牢,看到身首异处的东方澉还有地上那把洛阳司马府冯五的短刀,就满意地离开了府郡,脱下夜行衣朝雁鸣湖游宴会跑去。

月上柳梢头,公主和一众家眷们也玩得尽了兴,就在湖边的亭子里喝些百合汤,一边猜灯谜做诗一边互相打趣,现场好不热闹放松。

慕容倾对着逢乐官做了一个比圆的手势,逢乐官笑了笑,今日的任务也算圆满完成。

一块乌云从府郡上方挪到亭子上方,天色就恍然又暗淡一些,有人提议回家休息,众人看向公主。公主也有些累了,于是今天的游宴也圆满结束。

老爷们在湖畔烤肉喝酒,此刻也多有酩酊醉意,一时间顾不得许多权谋斗争,互相牵着手扯着胳膊各自上轿回家。

第二天太阳还没有出来,东方的鱼肚白渲染了半个城市上空,看起来白稠白稠的不掺杂任何颜色,让人觉得压抑。

长安府内郡丞刘明,主簿杨和颐,领军尉邹来喜一齐出现在太守卧榻的小院。三个人神色紧张,互相没有话说,或坐或站,焦急地等待着长安太守醒来。

两盏茶的功夫过去,红彤彤的太阳染红了那满天的白稠,从太守的房间里走出来两位身着轻纱的柔美女性。这两名女性从三人面前经过的时候,三人都如有鲠在喉一般,心里五味杂陈,虽然都是好色之徒,但眼下发生了如此重大的恶性事件,他们还要等着太守行完鱼水之欢才能商量对策,这怎能不让人感慨万千。

又一盏茶的功夫过去,一名仆人端着洗脸水和一些茶点要进太守的房间,三人赶紧拦住他,“小六哥,给太守大人通报了没有啊,怎么还不召见我们呢?”郡丞大人刘明挡住了仆人的去路。

“恁三位大人都到齐了,我能不详细禀告吗?可太守大人说天大的事也得等人起床了再说吧!”那小六哥翻着白眼解答了三人的疑惑。

邹来喜用劲拍了自己的大腿,长叹了一口粗气,“官不保矣,准备回家种田吧!”

“种田,能活着走出长安都算我们的造化!”主簿杨颐和握着拳头的手锤在石头桌面上,疼得他咬牙咧嘴。

一直等到日上三竿,房间内总算传出来太守漱口的声音,他吐掉满口茶香的雨前龙井,清了清嗓子喊道:“三位大人何时凑过如此齐整,今日是有什么好事要降临我长安府呢!”

“大人,哪里还有什么好事,昨日半夜,我们长安地牢被人偷了家了,死伤衙役劳卒十数人,犯人也死了一名,下落不明一名,还有前两天刚转移过来的东别驾司马昭也身中剧毒命悬一线啊!”郡丞刘明一口气说完这些,双腿一软就跪倒在太守面前。

其余两人见状,也纷纷跪地,满脸哀漠。

长安太守手中的青花瓷盏陡然落地,碎成海浪击石一样的支离破碎!